第05章 鬼夫船家你的煤油灯

　　去往那昼夜少年的家族，还需经过人间，横渡小河，路过小烨子村，便到那九鼎山，山上有一座太上庙，庙宇的上方云端之上便是屏隐一座天鬼城。

　　太上庙供奉一尊华序仙，人间的凡民，都来这里祭拜，年年日日月月香火旺盛，鼎中的渺渺香烟都飘到上方，供那天鬼城的天鬼享用。

　　伏鬼少年来到了冥河，大喊“有生意了。”传唤了鬼船家。迷雾缭绕的冥河之上，远处划来一堆鬼船，伏鬼少年眼睛一扫描，有一个鬼夫面露沧桑的望着他，他欣然笑笑，看着还挺和善，这鬼船只有一盏瓦台灯，灯油快没有了，微弱的灯光看不清船内的物品，想比之下旁边的那些鬼夫的鬼船灯火明亮，足以照亮他们的船只每一处角落。有些生意好的鬼夫点亮的煤油灯还能发出各种各样的五彩斑斓的灯光，冥河岸边，络绎不绝的船只都划来这里抢着生意，伏鬼少年只见这鬼夫如此可怜般般，若没人在坐上他的船，明日这盏煤油灯便熄灭了，煤油灯一旦熄灭，这名鬼夫便会被这里的冥河上鬼师给挖去双眼，扔进十昼夜村。

　　伏鬼少年一想到如此如此，便在多看一眼，停下脚步，观望着冥河众魂魄之苦，一股凉风扬起了一股股黑玄大浪，岸边冥河的焰火之水拍打着岸边,许多亡者的骨头也被冲到岸边，等待那些穷鬼来拾荒。

　　每跟骨头不会被遗弃的，就在伏鬼少年的眼皮底下，一群在这里坐等三天之久的穷鬼，终于等来了一个头颅，他们疯狂的抢夺着。

　　伏鬼少年叹了一叹，盯着刚才那名鬼夫，原来这名鬼夫满怀希望，又十分拘谨的俯下身躯，神情惆怅的从船舱内拿了一套皮草衣和一个锥形草帽，可怜巴巴的伸到岸边，对着伏鬼少年说着微弱的话语，旁边的那些声音洪亮的鬼夫的呐喊声早已淹过了这名古稀年迈的鬼夫。

　　伏鬼少年可以不坐他的船，因为这里的生存法则就是这样，每天这里的鬼夫都会被挖眼，剁脚，斩手，抽魂，鞭打，伏鬼少年不可能因为自己的生了一份善心就可以改变这里的一切法则，他也可以坐上其它的好一点的船，也可以坐到这名鬼夫的船，这名鬼夫就可以获得一瓶煤油灯，便可以继续劳累下去，生魂不息，死死相依的度过他的余生。

　　伏鬼少年只因好奇的坐了这名鬼夫的船，其它船也就相继离去。因为这名鬼夫似乎明白他要去往哪里一样，呈上了一件皮草衣和锥形草帽，凭这点足以让伏鬼少年进到这只船，伏鬼少年知道，除了去人间需要这配置外，在冥界去往何处都不会需要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看来这个老头有故事，伏鬼少年想去跟他唠一唠，听一听。

　　冥界就是那么神奇，伏鬼少年一坐到鬼船，一只青鬼蛇从冥河中冒了出来，还抛来一瓶煤油到这名鬼夫手中，青鬼蛇便划去何方了。

　　鬼夫问：“宰相大人，你究竟要去往何处？”

　　伏鬼少年楞的杵在哪里，心中乱作一团，眼前这鬼夫如何知道他就是宰相。

　　鬼夫面容和善的不像是爱打听别人故事的鬼，他笑若自然的说：“你未当上宰相时，我便早有耳闻，虽未见过你，却对你十分可敬。”

　　伏鬼少年脑子真的不好使，什么意思呢，便问：“我有什么可敬的？”

　　鬼夫又从床上拿了一张画像交到伏鬼少年面前说：“我前阵子拉一个巫灵法师去六界冥城，在河边发现了一张画，浮在河上，我捡来一看，是冥巫下达了对你的锁杀命令，今见到你披头散发的把脸遮了一半，还故意用挥泥巴涂了自己的左眼，把自己扮成丑鬼，你是瞒不过我的眼睛的。”

　　伏鬼少年笑的说：“这不是重点，刚才你说我十分可敬，或许你现在可以用你的船把我送到六界冥城，交于那冥巫，你便可改变你现在永生永世的命运。”

　　鬼夫摇头叹气的说：“你可曾记得二百年前，有一名老朽穿着锥形草帽，路过昼城，当时你还是个制作鞋子的商贩，你就在木纸少年城堡旁边，而那个老朽背着一个女孩，你想起来了没有？”

　　伏鬼少年一想这，在清楚不过了，那个女孩就是第一眼让他惦记已久的白无常，当时不叫白无常，只知道她是个小女孩，想到这，伏鬼少年高兴的站了起来，头撞到船木，兴奋的说：“你…你就是…。”

　　鬼夫点头的说：“是的，我就是夜行鬼，得到你恩惠的夜行鬼，感谢你当年给我一双鞋穿。”

　　伏鬼少年点头的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鬼夫继续划船着，又问：“你究竟要去往何处？”

　　伏鬼少年心中疑惑，究竟当年的那个女孩，就是现在的白无常到底跟他有什么关系，怎么又是十昼夜村那个老巫婆的养女，又不想问，只好迟疑的目光说道：“去小烨子村。”

　　鬼夫点头，只顾调好方向，让伏鬼少年做好了，便划着船，伏鬼少年心系着自己的爱妻白无常现在醒来了没有，双手伏靠在船的木柱子上，船内泛黄的冥光显得伏鬼少年痴情的身影投影在船内，一双哀愁的脸，盯着船内那小口船，外边的船井然有序的划去他们该去的地方，而他自己却无暇欣赏冥河上独有的夜光流彩飞云，心中扔旧在想法子，或许他应该他着急了，也没问来龙去脉就冒冒失失的去解那咒，说不定还有什么法子可以解咒，毕竟天灵子不是什么鬼魂可以驾驭的，不然许多绝术高手的鬼魂都打这天灵子的主意。

　　许多想法都在伏鬼少年思想中，来回筹谋着，他嘴巴念念着：“天灵子，子灵天，灵子天，天灵子，子天灵，来回的念了好多遍。”

　　伏鬼少年“咦”的一声，摸着自己的脑袋，他觉悟了，他想到了什么，便说：“不去人间了，我要回去办更重要的事。”

　　鬼夫望着伏鬼少年满怀喜悦的表情，真为他感到高兴，笑的说：“行，我马上转头，你坐好了。”

　　船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顺着一股大玄浪，啪打冲击的船，真是波澜壮阔的冥河，惊险的一幕。

　　鬼夫吓得直打哆嗦，平生第一次也是那么冲动，他擦洗着额头上虚汗说道：“你可真会找时机，若不是刚才凭老夫多年的执船能力，换作其它鬼夫早就被击沉了。”

　　伏鬼少年不搭话，因为他想早点回去，去问爱妻究竟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样的契约诅咒，冥巫才肯给解药。

　　一种可怕的预想在伏鬼少年心中生成，难道跟自己有关？伏鬼少年摇头的自语：“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