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桓温欲逼宫?
如同以往一样,几乎是桓澈一走进大殿,满殿的宫‘女’太监皆齐齐的抬首向这道身影望了过来,除了顾钰、天子以及琅琊王之外,无人眼不‘露’惊羡之‘色’,便连庾太后与其兄庾冰都有片刻的愣神,似乎不敢相信世间真有如此风华绝代之人,
原本他们也听说过桓澈自清溪‘门’入健康引得万人空巷的传闻,本以为传言不过是夸大其辞,便如成恭皇后杜陵阳之父杜乂,年轻时便被人赞有“江左卫玠”之称,可事实其人也不过如此,但现在看到这个同样有“江左卫玠”之称的桓澈时,庾太后与庾冰皆已叹息不敢言。。。!
“难怪连褚太傅都说,便连卫洗马在世,亦有不及!”庾太后不禁在心叹道:别人不敢说,但褚太傅可是有幸见过那个永嘉年间闻名于江左的卫洗马一面的。
“草民桓澈拜见太后娘娘,拜见天子!”
庾太后还在惊羡愣神,忽闻此声,才猛然惊醒,再度看向这个不卑不亢正从容施礼的白衣少年,不知为何,见他与顾钰站在一起,竟会生出此二人确有金童‘玉’‘女’、天造地设之感,两人无论是从容貌还是气度都十分的相合,等闲之人未有能及。
但庾太后也旋即想起了自己诏见他来的用意,很快便肃容问道:“你便是大司马之庶子桓澈?”
直言他“庶子”的身份便已有轻蔑之意。
桓澈不动声‘色’,应了声:“是!”
“正考核之,你与沈氏黔郎的字都写得极好,王使君与郗参军皆认为,你们的书法评为江左一品也不为过!健康‘玉’郎、江左卫玠,果然是闻名不如一见!”庾太后先是赞了一句。
桓澈自然是客气的道了一声:“太后谬赞!”
庾太后愣了一下,旋即又道:“听闻你与顾十一娘二人皆极为善辨,曾在顾府之有过极为‘精’彩的辨难,今日哀家诏见你来,便也是想听听所谓的正始之音,不如,你们现在在此殿辨一辨?”说着,停顿了一刻,又接道,“以‘历年来皇权制度的合理‘性’’来辨,如何?”
庾太后话音一落,天子与琅琊王尽皆骇然变‘色’,齐齐的唤了一声:“母后——”唯大司空庾冰神‘色’不变,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桓澈,似乎期待着他会如何回答。
可万万没想到桓澈只淡然的笑了一声,说道:“太后娘娘以此题来考我,是否是因为疑我?”
“桓澈,你说什么?”庾太后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可旋即便是柳眉倒竖,不禁再看了顾钰一眼,心暗道:这两人可真是一样的脾气。
见庾太后已面有溥怒,桓澈依然面不改‘色’,继续道:“关于此题之辨,顾十一娘已经给出了最合理的答案,君臣生疑,乃见疑患,太后娘娘若再问,那是不信我,疑我,或是想给草民安个什么罪,以此来诛杀我?”
轰地一声!
几乎是这话音一落,整个大殿之好似劈过一道闪电,满场震惊,庾太后已愤然起身,宫‘女’太监们皆是悚然变‘色’。
顾钰心亦是一震,当初她给出这题的答案,原也不过是驳回桓澈那一句“古来君臣之间从来都是祸可同当,福却不能享,功高震主者下场蝼蚁还不如”的话,可现在桓澈却是拿她的话来反击庾太后,以庄子来论,此辨题确实也是一把双刃,既可力谏于君,也可约束于臣,难怪当时桓澈什么也不说,便已默认。
见顾钰陡然僵直的身体,桓澈的‘唇’角边也溢出一丝得意之笑。
此时的庾太后自然是笑不出来了,她手指着桓澈,过了好半响,才道出:“你,你好大胆!你不过是一庶子,以为哀家真不敢杀你!”
说罢,又高喊了一声:“来人,快来人,拿下他!”
几名持剑的宿卫连忙从殿外奔进,见庾太后手指之人正是那名扬健康城的大司马之子桓澈,竟是一时踌躇不敢前。
“太后娘娘,他所犯何罪?”有胆大的宿卫首领竟还问了一句。
庾太后又是气得一噎,竟是指着桓澈道:“他所犯何罪?他要刺杀我儿,犯的自然是弑君之罪!”
连弑君之罪都说出来了,这帽子扣得貌似有点大啊!早知太后诏见这位桓氏庶子没好事,却也没想到是这般份量极重的‘欲’加之罪之事!
是不是太儿戏了啊!弑君?谁看见了?
这时,庾太后又指向顾钰道:“顾十一娘,哀家问你,当日在‘玉’泉山刺杀琅琊王殿下的人是否是他的人?”
顾钰也被问得一瞬间傻眼,有些错愕的看向了庾太后,心暗道:前世她所听闻的庾太后德行甚美,‘性’情仁慈,便连史载也是如此,而今日所见的庾太后似乎有些行事乖张出乎意料。
庾太后此举明显的是想行离间之计,让她被桓澈给恨,虽说她与桓氏本并无联系,但倘若这太后真要了桓澈的命,再给她一个指证桓澈刺杀琅琊王之名,那么她便彻底的成了桓氏的仇人,只怕桓温还会因此而诛了她满‘门’。
由此可见,这庾太后也不是善茬,心机颇深。
琅琊王亦是神‘色’惊变,正要站出来为顾钰说话,却在这时,殿外又有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宿卫军士匆匆进来禀报道:“禀太后,禀陛下,领军桓秘桓将军遣卑职来报,‘欲’请天子至太极殿,桓大司马有表启奏!”
庾太后脸‘色’煞变,问道:“此时并非早朝,大司马有何事启奏,令他将表章‘交’于枢秘阁便是!”
那宿卫军士似有些为难,迟迟不肯离去。
这时,又有人赶进来报:“禀太后,禀陛下,大司马屯兵城外,已遣使进殿,有急事请奏天子与太后!”
桓温亦是老‘奸’巨滑之人,所有表章皆有专‘门’的人递送于朝廷,以防自己受朝廷所钳制,他本人并不会单独进入台城朝见天子。
宿卫传来的话并不多,但只一句:“大司马屯兵城外”便已令庾太后惊恐‘色’变,天子与琅琊王亦是脸‘色’发白,大司空庾冰更是问了一句:“桓大司马到底意‘欲’何为?”
言罢,不免看向了桓澈:难道为了一个庶子,桓符子果然连清名都不想要,要行王敦之举‘逼’宫造反了么?
“罢,罢,你们都走吧!都下去吧!”庾太后更是说道,然后吩咐殿宿卫,“来人,送桓家‘玉’郎以及顾十一娘出宫!”
“是,是!”宿卫连连应道。
很快,顾钰与桓澈各乘一辆宫车,在几名宿卫的护送下出了枢台城,到达第三重宫墙之外。
待顾钰走下马车之时,见宫外亦有数百身披白袍凯钾的军士林立,严整以待。
而在桓澈也走下马车之时,那数百军士便齐刷刷的向他施礼,道:“桓六郎君,我等奉家主之命,前来接郎君归府!”
桓澈点头,旋即便看向了顾钰,极为邪魅而意味深长的一笑。
“请求天子降旨令你生母回归吴兴沈氏,从此与父恩断义绝,顾氏阿钰,我欣赏你的行事果决之风,原本这样一个腐朽的顾家也的确不值得你留恋!”
说到这里,他突地又话锋一转,道:“现在你的事情办完了,是不是该轮到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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