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被杀

“将她‘交’给我,我带她走!”

他的话透着一丝令人不容置疑的魄力,仿佛这对他来说是一个理所当然的要求,他要的不过是属于自己的‘私’有品。。。!

谢玄紧紧的将顾钰圈在怀,看着他冷笑了起来。

“桓澈,你永远都不懂!”他道。

不懂什么?

桓澈亦是冷笑,这个时候,他的身已然聚满了凌厉的杀气,与此同时,整个画舫之脚步声凌‘乱’,许多人竟是朝着这边涌了过来。

眼看着顾钰晕倒,顾悦本也想奔过来看,却因慢了一步而被挤在人群之外,踉跄着差点摔倒在地。

“他怎么了?”

“沈氏黔郎这是怎么了?”

诸多关切的询问声在桓澈耳边响起,那伪装成顾钰的少‘女’更是冲到谢玄身旁,挡在了顾钰面前,看向桓澈道:“桓郎君,沈氏黔郎乃是我顾钰的表兄,于情于理,你好像都没有带他走的理由,他为什么要跟你走?倘若他进了你们桓府,你是否能保证他还能活着出来?”

最后的一句令得众人一惊,许多人皆已愤愤不平起来,谁都知道桓澈乃大司马之子,为西府征选人才必然也是他的意图,但人各有志,没有问别人的意愿要强行带人走,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是啊!桓郎君这是何意?为何要带沈氏黔郎走?”

有质疑的怒问声传来,桓澈这才暗暗握紧了拳头,隐忍着怒气,过了好半响,才转身而向王度与郗嘉宾道:“那请医者来为沈氏黔郎诊断,桓某适才不过是见沈氏黔郎面‘色’苍白似有气虚之象,一时心急,想为他医诊一下罢了!”

“你会看相?你懂医理?”郗嘉宾便含笑问了一句。

桓澈施礼回道:“略通一二!”

“既如此,桓郎君亦是一片好心,医者仁厚,见病而不医,才是有违医道,倒是我们错怪桓郎君了!”郗嘉宾说了一句,然后向桓澈作了一个请的姿势,“那请桓郎君先为沈氏黔郎看诊,我这便派人立即去请医者到来!”

“是!”

桓澈应了一声,正要走过来时,谢玄竟是直接将顾钰抱了起来,冷声道:“不必了,我自会去请医者来为她诊冶?”

桓澈内心愤怒,脸却极为揶揄的笑问:“你与她又是何关系?谢七郎君,难不成你真如传言所说,有断袖之癖?”

“是又如何?与你何干?”谢玄怒回了一句。

桓澈便沉下脸‘色’,眸寒光乍现,看向他道:“那好,你要的是沈氏黔郎,而我要的是顾十一娘,谁若跟我抢,我杀谁!”

说这句话时,他几乎是蕴集了所有怒气沉沉吐出,这画舫之,任谁都听得出来,这句话绝不是开玩笑,甚至于在他这句话落音时,众人仍然能感觉到他身有沉重的杀气涌动。

一时间,许多人都有些胆战心惊而噤若寒蝉,有了他这句话,这以后谁还敢娶顾十一娘为妻?

伪装成顾钰的少‘女’立时抬起了头来,有些惊措而不可思议的望向了桓澈那一张冰冷而愤怒的脸,内心似在作某种挣扎,她半蹲于地久久岿然不动。

过了许久,她才正‘色’问道:“哪怕是我顾十一娘不愿,你也一定要娶我?”

“是!”

没有‘私’毫犹豫,桓澈斩钉截铁的答道。

少‘女’的脸‘色’瞬间便白了下去。

“强人所难,非君子所为也,桓郎君难道连自己的清名也不顾了?”她再次厉声问。

桓澈便“哈哈”一声大笑了起来,他看向了画舫之的人道:“名士俊爽傲烈又何尝不是一种风度,我说我要顾十一娘,许她正妻之身份,这已经是给予了她极大的尊重,我这样做又何错之有?试问在座的各位,谁又能许她正妻之身份?”

桓澈话音一落,竟是无人敢回应,画舫之再次陷入一种既紧张又诡谧的寂静。

少‘女’见此情形,一时也有些呆怔惊愕。

这时,桓澈又冷笑着接道:“你看,所以我说这是人‘性’,这些人愿意欣赏顾十一娘之才,也喜欢顾十一娘这样的美人,可是他们自恃名‘门’子弟高贵身份,却并不愿意真的许你正妻之位,这便是虚伪!一种自欺欺人自以为高尚的虚伪!”

此言一落,立即便有人回应:“桓澈,你如此说便太过份了,我们不说并不代表我们不愿,只是如顾十一娘这样的美人,我更愿意遵从她自己的意见,而不是你要给她什么,她一定会要什么,这不是尊重,这是你自己自‘私’的占有和威胁!”

说这句话的是王五郎,而当王五郎话音一落,便立即有众声附和。

“是是,王五郎君说得没错!”

桓澈的神‘色’立时便黯了下来,心不禁也暗道:是么?这只是我自己的自‘私’占有和威胁?

前世他也从来没有问过她愿不愿,他一直以为她是爱他的,所以才为她安排了所有的路,与她携手控制整个大晋江山,患难与共,庶子庶‘女’之身份又如何?在他们登帝位之宝座时,还会有谁看不起他们,谁又会是他们的对手?

明明只差一步了,只差一步他便可名正言顺取代大晋自立为王,到时候她便是皇后,他们便不用再听那些闲言碎语而真正的成为新朝之帝后。

这难道不是他送给她最好的礼物吗?可为什么到最后他们之间会越行越远?为什么她要背叛?为什么宁可死也不愿见他最后一面?

桓澈看向了顾钰,但见顾钰苍白着脸双目紧闭,依偎在谢玄怀,可明显的手指紧握了谢玄的肩膀微动。

所以,她其实是醒着的吧?

真是可笑,他可从来没有见过她能对一个人如此之信任,前世哪怕是与他同塌而眠,她似乎也随时在枕边藏着一把匕首,他原以为这是她曾经作为一名细作时改不了的习惯。

桓澈忽然觉得心无的沧凉,也无的愤怒不甘甚至心痛。

一旁见他沉思的王五郎便立即催促那少‘女’道:“十一娘,你快带着你表兄离开吧!”

“是!”少‘女’答了一声,便向谢玄暗示了一个眼神,三人正要离开,却在这时,画舫之下,人群之传来一阵躁动,有好几名披着甲胃手持刀剑的缇骑疏开人群,朝这画舫之疾奔了过来。

转眼,那几名缇骑便奔到了画舫之,径直来到王度与郗嘉宾面前,正身行礼道:“小人见过王使君与郗参军!”

缇骑是一个十分黑暗而残忍的职业,他们时常在夜间造访王公大臣,将其带进廷尉,而进入廷尉的人通常都不会活着出来,不过,这是前朝,而东晋一朝,皇室衰微,‘门’阀士族势力庞大,作为皇室亲军的缇骑已然无威信可言。

是故,这两名缇骑见了王度与郗嘉宾后还要先客气的行礼,再说事。

“何事?”见两名缇骑手持刀剑来势之汹,王度便皱眉问道。

其一名缇骑便反问道:“敢问王使君,沈氏黔郎可在这画舫之?”

王度的脸‘色’便是一肃,问:“你们找沈氏黔郎有何事?”

那缇骑便答道:“回王使君,听风楼出了一桩命案,有人举报此人乃沈氏黔郎所杀,小人接到指令,特来此画舫之搜寻,还请王使君与诸位郎君见谅,行个方便!”

缇骑话音一落,整个画舫之,众人又是惊骇‘色’变,谢玄更是脸‘色’骤然一沉,不禁看向了怀的顾钰,暗道:难道她昨晚不辞而别悄然离开是为了……

“死者何人?又是谁举报此人乃沈氏黔郎所杀?”他问。

缇骑便答道:“死者乃崇绮楼的眉娘,至于举报者,只留下一信,未署姓名!”

崇绮楼的眉娘?难道她竟然是找那个人报仇去了?

谢玄心陡地一痛,旋即又正‘色’对那缇骑道:“既未留下姓名,你们又如何敢断定此信所言便是真,焉知不是他人陷害?”

缇骑神‘色’一变,忙颔首答:“是,是小人考虑不周,不过……有人想见这位沈氏黔郎,还请谢七郎君告知他在何处?”

“所以你们来,并不是要抓凶手,而是为了沈氏黔郎而来?”谢玄冷道,“沈氏黔郎乃是今日正考核之成绩最为优异的士族子弟,便是陛下在此,也要敬他三分,你们凭什么带走她?”

这个时代,名士是受世人尊敬的,哪怕是皇帝也不敢随意定名士之罪,大名士阮孚本任吏部尚书一职,却身在其位不谋其政,整日游山玩水,世人只道他放‘浪’不羁,明帝在世时也不敢对其多加苛责。

谢玄这么一说,很快又有众声附和。

“不错,沈氏黔郎乃士族子弟,你们凭什么带走他?而且这里是正考核,乃庄严肃穆之地,岂容你们在此放肆?”

那缇骑的脸‘色’骇然一变,适才的底气全无,忙低头赔礼道歉道:“小人无礼,请郎君们恕罪,小人这便马离开!”

说罢,那缇骑立即转身,抬手示意画舫之下的另几名军士,速速离去。

谢玄心微松了一口气,再次提步正要离开,这时,又有几名部曲匆匆的向这边赶了来。

谢玄识得这几名部曲正是王度派去押送顾敏至廷尉的太原王家部曲,其还有一名部曲似受了伤,几人一到画舫之,便跪在王度面前,神‘色’犹带惊吓的说道:“禀王使君,属下无用,我等带着那顾敏去往廷尉的路,不想遇到了暗箭袭击,那顾敏了一箭,现在已经……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