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斯芬迪斯的打算
“等一下,.”忽然,斯芬迪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还有什么事情吗,阁下?”停住了脚步,望着喊住自己的意大利男人正要离开的东方人露出了一丝疑惑,而心中也多了一分紧张。
“我想那艘热那亚船上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斯芬迪斯意味深长地看着对方的面庞,微笑着问道,而他的目光此刻却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而面前的东方男子虽然有些惊疑但很快便恢复平静地回答道:“当然是迎回我们的大教长而已,就是这么简单。要不然还能有什么缘由吗?”
“恐怕未必,一个大教长居然能够惊动得了那位尼西亚的女皇,不惜和我这个威尼斯人做交易,这不得不让我对那艘船上的秘密更加感到有兴趣。”意大利男人侃侃说道,而他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暗藏杀机。
而这一刻,原本平静的东方男子目光也顿时锐利了起来,而此刻他的话音也变得格外低沉。
“怎么,阁下难道要反悔不成?”
“这自然不可能,毕竟已经收了你们的钱了,商人以诚信为本,只是有些遗憾和好奇罢了。祝你们一路顺风。”望着对方的模样,斯芬迪斯也感受到了那明显的警惕与敌意,随即知趣地耸了耸肩,不再追问下去。
同时男子也同样收回了锐利的目光,尽管气氛紧张,但是他也想起自己还有别的任务,于是缓缓向斯芬迪斯施礼道:“那么既然这样,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告辞了。”
“请便,这是你的权利。”意大利男人也点了点头目送着对方的离开。
……
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斯芬迪斯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喃喃自语道:“那艘船上究竟有什么,居然会让尼西亚那边如此不惜一切代价呢?”
“真令人好奇啊……”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君士坦丁堡的大教长没有落在佛兰德尔的亨利手上,一切都无关紧要。拉涅利那家伙真是个疯子,只不过之前不小心吃了点亏便一心想要一雪前耻,根本不知道顾全大局。”
男人自言自语地嗤笑道,他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实际上赴任前他便得到了元老院的授意,必要的时候可以资助相对温和的希腊人来削弱君士坦丁堡的法兰克人,因为一个强大“罗马利亚”等同于重新塑造一个紫色帝国,那将是对母邦在黎凡特利益的巨大威胁,尤其现在这座永恒之城中坐镇的是那位佛兰德尔的亨利。
……
……
……
君士坦丁堡北岸的加拉塔,驻守在这里的热那亚人早已经出来迎接多利亚家族的船队。
作为热那亚共和国最如日中天的家族之一,驻守在这里的热那亚人即便不是多利亚家族的人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毕竟如今,多利亚家族占据着负责在阿卡贸易据点的职位,可谓是共和国的钱袋子,纵然所有人相信随着日后黑海的开发加拉塔必然会成为热那亚最重要的殖民地,但是也必须处处仰仗着多利亚家族。因此早早的,负责加拉塔的长官雷昂便带着人出城到码头边迎接对方的到来,并准备好为船队的补给品。
据说指挥这支船队的人是多利亚家族中十分杰出的年轻人,那么想必日后在共和国内定然可以出人头地,雷昂自然要小心翼翼。
只见,高挂着圣乔治旗的旗舰缓缓地在码头边停靠,甲板上,站着的是军容整肃的意大利士兵,这些由共和国本土操练的士兵显然要比其他殖民地的热那亚民兵要精锐干练许多。而这样的一幕自然落入在雷昂的眼中自然更加好奇这样一支实力强劲的船队前往黑海腹地究竟为了什么,毕竟直到目前而言,那里除了卡法之外仍然还是一片未知的危险领域。
不过这就不是他应该所担心的了,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在加拉塔负责的守备长而已,在这个新兴的殖民点开辟出一条前往东方的新航路之前,雷昂明白他是没有什么资格过问母邦的大事的,他所要做的就是安于职守负责提供尽可能的帮助,来赢得多利亚家族的好感从而使得他可以一直待在这个位置上。
此时,终于甲板上一个衣着华贵的贵族少年缓缓地走了下来,而他的身后则跟着一个雷昂从来没有见过的年轻男子还有一个老人,而那个老人却是雷昂再熟悉不过的人立即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不是克里斯托弗先生么,他不是应该在卡法才对,竟然也到了这里。
略微一惊的雷昂连忙小心翼翼行礼道:“贵安,安德烈亚阁下,想必路途上必定吃了许多劳累,一路上辛苦了。”
“咳咳咳,无妨,只是为了共和国办事而已,谈不上辛苦。我还要赶回去向康斯坦斯叔叔述职,所以在这里不能耽搁太长时间,劳烦您快点为我们准备好补给,这样我们可以随时启程。”只听眼前的“安德烈亚”咳嗽了两声说道。
而雷昂立即点头答应道:“这没问题,之前您来的时候便已经嘱咐过我们为您准备好返程的补给,所以我早已经备好带来了。多亏康斯坦斯伯爵先前在清剿了骚扰加拉塔附近的海盗,又有卡法城支持,加拉塔才有今天,即便是再困难的事情,我又怎能敢不尽心尽力呢。”男人的话语很真诚,充满了多利亚家族以及克里斯托弗的赞美与讨好。
然而他却不知道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多利亚家族的“少年”却完全是一个冒牌货,而他此时所做的一切讨好完全是白费力气。并且反而好心办坏事地帮了倒忙,在一侧努力绷紧面孔的查士丁尼则在此时正在饶有兴趣地望着加拉塔码头上运送的补给正一车又一车送上船来,而这些对此刻查士丁尼和他身边的人马而言是在重要不过的存在,而既然热那亚人有心孝敬,那么他自然不客气地笑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