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释放

“如果阁下真的能够兑现诺言的话,我愿意接受您之前提出的条件!”从人群中走出的塞纳法尼斯子爵终于还是放弃了继续沉默下去,不愿意再继续赌下去。按照一般的情况来说,面对巴蒂斯特玉石俱焚的威胁任何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可是塞纳本能地感受到眼前这个叫查士丁尼内心深处那种狠厉疯狂,那是从骨子里面就有的东西。这让塞纳法尼斯彻底不抱任何的侥幸站了出来选择与查士丁尼妥协。

而看着眼前的塞纳法尼斯终于站了出来,一直脸上保持着平静神色的查士丁尼也禁不住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而他的背后此时已经是一片冷汗了。

他的确在赌,赌对方比自己先支撑不下去,而果然眼前的拉丁人还是没能敢真的选择同归于尽。

与此同时,里奥守备长和聂乌斯基也带着人马终于赶了过来,看着双方对峙的一幕也不由心中一紧,以为查士丁尼遭遇了危险。

可是只见这时,查士丁尼摆了摆手示意着手下的将士们说道:

“不必担心,诸位,他们已经投降了!”

说着,查士丁尼收回了架在巴蒂斯特爵士脖子上的短刀,径直牵住了自己刚才受惊的马儿,捡起了地上赤红色的战旗登上了马鞍,随即居高临下高声厉喝道:

“所有人都放弃抵抗,你们的塞纳大人已经被我们俘获,他的甲胄在此,立即放下武器,否则任何冥顽不化者格杀勿论。”

用旗杆挑起地上那顶属于塞纳子爵的头盔,查士丁尼高举着让所有战场上注意到这里的拉丁人都看见,而当这一幕落入了亚该亚军队的眼中这些本已经陷入溃败各自为战的士兵们最后的心理防线也彻底坍塌了,他们的长官都已经被俘虏了,连其头盔也被挑起,更不要说他们的退路也已被查士丁尼的突厥骑兵切断,由重装步兵组成的包围圈正在一步步压缩,他们已经没有出路了。即便现在仍然有大约四千人上下残兵败将,可是群龙无首之下,继续战斗只是单方面的屠杀。没有抵抗之心的拉丁人随即跪拜下来放下手中武器,乞求对面的敌人宽恕他们的性命。

毕竟他们当初加入十字军为的是富贵而来,此时面对的又并非是真正的异教徒,在大多数人看来负隅顽抗并没有好处,于是随着塞纳子爵被俘,除了少数顽固分子,其余的人纷纷选择了投降。

而看着包围圈中大批的敌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停止抵抗,罗马军队之中也爆发出喜悦的欢呼声。曾几何时眼前束手就擒的拉丁人是多么不可一世,而现在这些侵略者却反而成为了阶下囚,着实让所有人出了一口恶气。

另一边,聂乌斯基、阿尔斯兰等人也松了口气,惊喜于查士丁尼的计划真的成功了。一开始他们根本没有一口气吞掉这股敌人的信心,以为此战不同于阿尔菲奥斯河战役那样有那么多有利条件以及杀器希腊火。

但眼前的查士丁尼却又一次创造了奇迹,亲身犯险以近乎疯狂的斩首手段俘虏了拉丁人的统帅,将整支军队的中枢彻底摧毁了。

即便知道现在聂乌斯基仍然觉得恍如在梦中一般,因为这场胜利简直太不真实了,要知道眼前这群拉丁人和帝国已经打交道多年看了,而连帝国曾经束手无策的突厥人还有撒拉逊人都被他们击败过,这些悍勇的民族更是在发展多年之后攻克了君士坦丁堡,可是现在在查士丁尼的带领下就凭这莫利亚的这些残兵败将他们却一举扫荡了伯罗奔尼撒的拉丁军队,只在不到一天内,一支强大的亚该亚军队就遭到了彻底惨败。

这一刻,即便是身为提奥多尔亲王派遣过来的科克博塔将军脸上也满是惊诧的神色,彻底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力量佩服得五体投地。一开始他还只是仅仅服从于亲王殿下的命令而已,但现在他终于明白这个看似稚嫩的毛头小子绝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也许说不定他真的可以打赢这场战争!

此刻,撒琉乌斯将军也带着后续的预备队到来,不过他们没有必要在投入战场了,需要他们的只有打扫战场、接收投降的拉丁俘虏了,只见许多披着铠甲的亚该亚士兵们,在四面罗马军人的奚落和嘲笑下,丢下了手中武器投降。而尽管戏谑辱骂的声音不断,却并没有人敢对心中恨之入骨的拉丁人俘虏进行报复,因为早在战前查士丁尼便已经下达的严令,尤其是现在带领所有人战胜了拉丁人之下查士丁尼的威望已经达到了顶峰,更是让所有人不敢有任何违抗。

而看着查士丁尼真的兑现了他的诺言,投降的亚该亚军队也这才松了口气,终于纷纷解除了武装,不再有抵抗之心。

“很感谢您能够说到做到,查士丁尼阁下,在希腊人之中像你这样的人恐怕也是屈指可数了,那么我们也能够离开这里么?”尽管嘴上感谢了查士丁尼,可是塞纳子爵口气里面却仍然带着一丝讥讽。

而对此,查士丁尼却并不放在心上地耸了耸肩点点头道:“当然没问题,你们随时可以离开。”而此言一出,顿时间他的身边聂乌斯基的脸色陡然一变,要知道对方的身份可是亚该亚侯国中重要的贵族,怎么就这么放他离开的话。

这根本就是放虎归山嘛!

但是查士丁尼却显然并不准备自食其言,而是命令身旁的侍卫让开了去路,而其他的俘虏在交出武器之后,待到阿尔戈斯城开门投降之后也同样可以安全离开这里,甚至连赎金也不必支付。而看着这一幕,一时间连塞纳子爵脸上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不敢相信对方居然就这么选择放他们离开。

“你真的就这么放我们离开吗,查士丁尼阁下?”就在这时巴蒂斯特爵士开口道,这个男人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

而眼前的年轻人却将头微微一歪,反问道:“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