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 轰然内讧
众人只见得,里面靠墙的那张大床上豁然躺着何玉虎,却是静悄悄全无半点儿声响。·
何云飞惊得急忙俯身过去,伸手探他的鼻息,立时哭出声来。
“爹爹,爹爹!”
众人惊得也各自过去探其鼻息,皆是感到何玉虎早就鼻息全无,不知何时已然咽了气了。
万重含泪搂住哭声不断的何云飞,语气凝重的对房内众人说道:“今日乃除夕之夜,没想到何帮主却英年早逝。我们暂且忍住悲痛,好生想想该如何是好才是!”
其中一人低声说道:“外边那些分舵舵主,其中必然有着野心勃勃之人,若是贸然听得帮主仙逝之事保不准即刻就会发难,势必引得我帮中分崩离析。”
“万长老,如此的确不妙啊!暂且不说其他人,单说那势力最是强大的江浙分舵,这几年更是风头大有盖过我们幽州总舵的趋势,那帮人****叫嚷着要重新换位,让我们何帮主让位与贤能之人,甚是气焰嚣张!今日若是他们知晓了此事,只怕第一个会当庭反了,惹得我们青龙帮大祸临头啊!”
众人于是议论纷纷,皆是忧心忡忡。·
万重低头看一眼窝在自己怀中犹自悲戚不停的何云飞,叹息一声说道:“罢了,罢了。隐瞒帮主仙逝之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只怕被他们知晓了,反倒都有了叛逆理由,不如我们先他们一步,生米煮成熟饭,让他们无可奈何要好一些!”
半个时辰之后,一直等在前厅的十几位分舵舵主和帮中一干有头有脸的人物,早就等得有些焦躁起来,正自议论纷纷,吵闹不休之时,突然看到大厅外万重等帮中十位长老人簇拥着一身新装的何云飞迈步走了进来。
独自坐在墙角一桌酒席前,和江浙分舵的诸位重要首领喝酒的舞浩凡,这时看着这些人,不觉眉头一皱,手中的酒杯也缓缓放下。
万重等人一直簇拥着何云飞走至中央正席之上,这才团团看着众人,朗声说道:“何帮主身体不适,现在无法前来这里陪大家欢宴,还望各位海涵。”
众人一听,都面面相觑,甚是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往年此刻,正是青龙帮最为热闹欢宴之时,身为帮主的何玉虎,按理来说,即便身体再是不舒服,也应该勉强过来陪大家喝上一杯才是。
看到众人眼中闪烁不停的怀疑之色,万重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帮主原本要在今日欢宴之上宣布隐退,让少帮主继位之事,但终究是身体无法支撑到此,只得托付我等一干长老前来向各位宣告!”
此话一出,立时掀起轩然大波,整座大厅乱哄哄一团,大家皆是激动万分,纷纷起身,却是心中各怀鬼胎,并非全都对何云飞接任青龙帮帮主之位心服口服。
舞浩凡眉头紧皱起来,忽的一下站起身来,对自己这桌的人低声说道:“此事必然不是万重等人所说的这么简单。若是何帮主真的有心要退隐并且将帮主之位交给自己儿子的话,岂能不提前在诸多重要会议之上向大家或多或少的提及一番?如此仓促行事,绝非是他的所作所为!“
这些人极其周围几桌的几十人都听得分明,立时喊叫成一片。
“万长老,我们怎能单凭你们的一面之词就得尊奉这个少年之人为我们天下第一帮的新任帮主?必是你们等人心怀不轨,对帮主做了什么不好之事!”
“就是,快叫帮主出来!除非是帮主亲口对我们说,否则,我等岂能听任你等胡作非为?”
“是啊,是啊!快叫帮主出来!”
这时,整座大厅都沸腾了起来,众人乱哄哄吵作一团。
万重飞眼瞧一眼自己身旁吓得瑟瑟发抖的何云飞,心中悲凉一片:“何帮主英年早逝,又走得如此仓促,我等迫不得已之下只得仓皇想法子让少帮主继位,否则,我们青龙帮大祸就在眼前!何帮主,请恕我不敬之罪了!”
想到这里,他回头冲着身后的一名长老高声喊道:“李长老,既然大家非要亲眼见到何帮主,听得他亲口说出退隐和让少帮主继位之事,我们也不得不顺应大家的呼声了。烦请你速速前去后庭,请何帮主亲自来这里一趟!”
大厅之中的众人都听得分明,霎时乱纷纷的吵闹之声换做一片鸦雀无声。
万重看到这里,不得不暗自佩服何玉虎平日里的威严所致,否则,如何能够叫的众人如此服众?
舞浩凡脸色一变,四顾看看众人,见大家虽然交头接耳,但分明已无方才的焦躁不安和狂乱之感,换做了一片安静和期待之色,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短短一两年的功夫,何玉虎竟然使得众人对他如此心服口服,这时危难时刻才得看清众人对他的敬佩程度,却真不是装的。”
他拿眼扫了一下身旁端坐着的江浙分舵舵主,迟疑一下就微微侧首过去,低声问道:“黄舵主,你难道不觉得这其中甚是有些古怪吗?方才万重等人百般说明,何帮主身体不舒服,不得到这里与大家相见。怎么众人一聒噪,他即刻就派人前去请帮主去了?若是何帮主能够到得了这里,他们又何必被大家怀疑?这不是前后矛盾,甚是让人生疑吗?”
没想到,此次他的挑拨却并未起到任何作用。
那边的万重似乎听到了他的挑拨之语一般,刚好高声对众人说道:“何帮主原本身体真的很不舒服,这才想着大家能够体谅与他连日辛苦无力,让我等长老出面,替他完成此等大事。没承想,诸位如此不懂得体谅与他,使得他不得不亲自勉力前来!一会儿,何帮主到了这里说明一切,我看你们大家有何脸面去面对与他?”
众人闻言,皆是心中有愧,各自垂下头去,甚至羞愧难以自已。
舞浩凡失望看到黄舵主朝着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显然是要他莫要无事生非,不得不强自按捺住挫败之感,举起酒杯来自个仰脖喝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