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两面之人
陈欣柔这时耳边分明传来门栓被人从外边拨动的细微声响,不觉更是毛发直立,赤脚躲至后室厚密帷幕之后,透过帘幕缝隙小心朝外望去。⊥,
不一会儿,那道门扇被人从外边打开,一股冷风霎时涌入房中,使得赤脚站立着的陈欣柔更是觉得浑身冰冷难忍。
随着那道冷风的吹入,只见得一道黑影闪身进入房中,房门被打开的刹那之间,更是将一股阴寒之气带入了房中。陈欣柔惊得紧紧捂住嘴巴,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房门外悬挂在房檐一角上那盏明灯,这时忽闪不停,将来者的脸隐隐忽忽映照出来。陈欣柔本能定睛去看,却只看到了一张黑漆漆的面具,唯独那双隐藏在面具之后的大眼,偏自射出两道更为寒冷的光来,使得她更是觉得浑身发冷。
那人进入房门之后,先自站立良久,朝着里面四顾查看,双眼有意无意之间扫视到了陈欣柔藏身的帷幕之后,使得陈欣柔砰砰砰乱跳不止的一颗心险些迸裂而出。
好在她所在的帷幕处于窗后,远离窗子,原本就是黑暗之处,所以那人刚刚进入这里,一时半会儿并未完全适应里面的环境,一双在扫视过一遍整个屋子之后,就紧紧顶在了床上那团隆起的被褥上,双脚开始一步步缓慢朝着大床而来。
随着那人一步步的靠近大床这里,躲在厚重帷幕后的陈欣柔更是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要跳出胸膛。紧张的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呼吸了。
那人待得靠近了床铺,就弯腰俯身下去,将那张带着面具的脸渐渐靠近了那团被褥。
“坏事了。他已然发觉床上并非是人了!”
陈欣柔看到他突然迅疾挺直身子,寒光四射的双眼又开始在房中扫视起来,立时心中咯噔一下,惊得向后靠近了冰冷的墙壁,双手更是死命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那人扫视完毕,双眼逐渐落在了这道厚重的帷幕上,身形迅疾移动。朝着帷幕扑了过来。
“完了,被他发现了!羽轩,我命休矣。你一定要保重啊!”
陈欣柔脑海之中本能浮现出如此话语,生死存亡面前,反倒不再害怕,而是闭紧了双眼。横起心来。一动不动。
眼见得那人的身形就要来至帷幕跟前,而那人已是伸出两只手去,笔直抓向了帷幕。突然,风门外一阵杂沓脚步声起,随之传来人声鼎沸。
“大家仔细查找那柳子昂的下落了,先去欣柔公主房中查看,保证公主安全要紧!”
随着阵阵脚步之声不断逼近这里,帷幕后的陈欣柔只觉得眼前一道冷风掠过。随之就静默无声。她惊惶惶睁开双眼,透过缝隙朝外看去。这才发现方才分明已经抓到了自己眼前的那两只利爪,此时早就消失不见,人那个神秘的面具之人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此人难道真是柳子昂不成?但他不是已经被羽轩关入地牢之中了吗,却怎么会逃了出来?他为何偏偏要来找我,难不成他想要……”
想到此人若真的就是柳子昂,他能够从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逃脱出来,那该有着怎样可怕的功力。又想到,方才自己若是真的被他抓住,只怕就会成为要挟柳羽轩的一道利器,不知要逼迫着柳羽轩答应他什么无礼的要求。陈欣柔不觉后怕连连。
正自痴呆呆胡思乱想之际,房门外涌进来一群人,却是那杨文广和何勇打首,带着一群精兵到了这里。
何勇四顾张望,却不见陈欣柔的身影,急的高声喊道:“欣柔公主,你在哪里?”
陈欣柔见到众人来到,危机已然解除,这才觉得浑身无力,四肢发软,立时扑通一声就跌落至地,再也爬不起来。
杨文广一眼看到帷幕乱动,急忙迈步过去,用宝剑挑起帷幕,一眼就看到陈欣柔瘫倒在地上。
“快些唤胡神医前来这里救治欣柔公主!”
半个时辰之后,胡清杨急匆匆来至这里,看到柳羽轩沉着脸坐在陈欣柔的床前,而杜春晓、甜歌、樊念钰等人一并守在床前,神情紧张,急忙奔过去,小心替闭目躺在床上的陈欣柔诊治。
把过脉之后,众人看得胡清杨的脸色和缓,双眼不停瞧着柳羽轩,竟然有了一丝丝的笑意,知道必无大碍,这才都渐渐松了一口气。
“胡爷爷,怎么样?柔儿可有什么大碍?”
柳羽轩依旧不放心的看看仍然面色苍白的陈欣柔,却回眼看到那胡清杨眼中的笑意更深,不觉纳闷追问道:“胡爷爷,柔儿究竟怎么样了,你快些告诉我啊!”
胡清杨笑嘻嘻伸手捋着胡须,盯着柳羽轩满含深意的说道:“欣柔公主不但没有什么大碍,反而是有了喜事了!”
“哦,此话怎讲?”
柳羽轩见到平日里最是严谨沉稳的胡清杨,今日里竟然也会玩起了故弄玄虚,不觉心中暗自觉得有些不妙起来,砰砰砰乱跳不止。
杜春晓等几人见状,也是不明所以,都急声追问不停。
“好了,好了。柳殿主,我要恭喜你和欣柔公主了!你们就要做爹娘了!”
“啊?”
杜春晓闻言吓得倒退好几步出去,脸色变来变去。
甜歌更是惊得险些跌坐在地上,挠着头纳闷的自言自语道:“欣柔公主和羽轩并未在一起过,更无夫妻之事,怎会有了身孕?”
樊念钰毕竟是做了娘亲的人,比起这两人来有着经验,这时镇定自若的上前一步,拍着惊愕呆立在原地恍如木头人一般的柳羽轩,含笑轻声提醒道:“既然欣柔公主有了你的骨肉,你是否该尽早趁着孩儿未落地之时,给她一个名分啊?”
“啊?”
柳羽轩这才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般,一边本能点头,一边又惊又喜的俯身下去,紧紧拉起露在被褥外的那只纤纤玉手,心中更是怜惜万生。
杜春晓看着这幅图景,心中又是酸楚,又是替陈欣柔高兴,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中此时究竟是妒意占了上风,还是欢喜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