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重新面对
柳羽轩似乎知道他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一般,淡然一笑道:“独爷爷,你此刻觉得如何?可以动身吗?“
独步风扭了扭身体,觉得比起方才来,自己身上的确有了无数力气出来,就点点头。
“既然如此,此地凶险无比,我们还是莫要耽误时间,速速动身吧!”
柳羽轩伸手过去。
独步风迟疑片刻,终究还是伸手过去。
两人彼此相携,一步步朝上面走去。
灼热艳阳在头顶肆意张狂,将整座大漠陷入一片可怕灼热之中,使得置身其中的所有生命,恍如身处滚烫的铁锅之中一般,只感到炙烤与无尽的痛苦。
半个时辰之后,独步风渐渐感到身上热度不断蹿升,偏自身上已是连汗水也没有了,只剩下一片干燥和焦渴,越来越为强烈的折磨起自己来。
柳羽轩看看他已是气喘都带着粗重的声音,显然已是焦渴无比所致,就急忙伸手将身上所藏着的小水囊取下来,伸手递给他道:“独爷爷,我知道你此时已是非常焦渴了,但还是希望你能够小口去喝,千万莫要浪费这宝贵清水!”
独步风正自感到浑身如烈火炙烤,突然看到柳羽轩递过来的水囊,哪里管得了那么许多,一把就抢了过去,对着水囊口咕嘟咕嘟的喝将起来。
“独爷爷!”
柳羽轩看他不顾一切拼命喝水的模样,大吃一惊,一把将水囊夺了过去。
但到了手上,这才惊觉已是轻了许多,显然已是剩下不到一半的水了。
“你这个小娃娃,如何不让我喝个痛快?快些将水囊还给我!”
独步风虽然喝了许多口,但还是感到浑身如炙烤一般,那种折磨人的焦渴感觉根本就没有缓解,反而引得自己嘴巴更是干渴,想要去喝更多的水了。
他痛苦的伸手过去。圆瞪起双眼来,有些恼怒起来。
柳羽轩却黑着脸,恍如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自顾自将水囊小心挂在自己腰间衣襟下。迈步继续前行。
“你……”
独步风气恼的使劲儿跺了跺脚,看他渐渐离去的背影,咬牙忍了忍,终究还是无力的垂下头去,跟着他一步步慢慢朝上走去。
之前两人还有那高大的骆驼可以省去行走的气力。犹自觉得甚是费力痛苦,难以忍受。但此时全然靠着一双脚去行走,这才真切感到什么叫做寸步难行,什么叫做艰难。
两人无法抬头,只能埋着头一步一步朝前走去,前脚刚刚从沙坑之中拔出来,后脚紧接着就陷入深深的沙坑之中,每走一步都甚是费力。
饶是这两人,一个是身有绝世武功的高人,但毕竟年岁已老。在这茫茫大漠之中,即便有着高强无功,却无清凉泉水可以解渴,更无阴凉树荫可以遮蔽头顶灼热。这身绝世武功似乎也与常人无异,毫无施展的地方。
独步风渐渐觉得双腿越来越是变得沉重异常,恍如绑着更多的铁块一般,每迈出去一步,都要比前一步沉重许多。
他气喘吁吁,但吸入口中的空气,却带来更为浓重的灼热。恍如吸入口中的不是空气,而是火焰一般,烧得喉咙燃起大火,引燃了整个身体。烧得他狂躁不已,索性一伸手就要去扯掉身上的衣物。
一个是年轻力壮、意志坚强之人,但也耐不住长时间不喝水和不停息。方才那独步风已是喝了大量的清水,有了气力可以支撑,但他已是将近三个时辰滴水未进了。
此时他早已经严重脱水,感到体力不支。却侧首看看一旁声音之中带有喑哑感觉的独步风,强行忍住喝上一口的冲动,咬牙继续前行。
这时突然看到那独步风正自用力去扯身上的衣物,柳羽轩大吃一惊,急忙伸手拉住了他。
“独爷爷,千万不要!你难道忘了那小宝和夭梅姑娘,因为没有厚重衣物遮挡灼热,即刻被艳阳灼伤的事情了?”
独步风一愣,但身上一团团的火,不断烧烤着他,眼见得就要将自己烧熟了。
“好热,真的好热啊!”
柳羽轩看他痛苦模样,心中甚是不忍,想要伸手去取身上的水囊,但抬头看看前方遥不可及的沙丘顶端,再回头看看,只见得两行脚印蜿蜒前行,到得这里,也不过是前行了三四百米而已。
他狠狠心,就使劲儿按住水囊,低声鼓励他道:“独爷爷,你一生何等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早就成了武林中人仰望的神话!难不成,你的一世英名,就要栽在了这大漠之中?你想要世人今后一想到你,就要耻笑与你无力与大漠相抗,最终落得个葬身大漠的凄惨下场吗?”
独步风即刻气咻咻高声喊道:“那怎么行?我独步风英明一世,岂能被如此不堪之事挡住脚步?我们接着走!”
他立时身上来了力量,快步超前继续走去。
柳羽轩见这张果然有些效果,就暗自欢喜,紧跟着他用力向前。
不知不觉之中,两人又是走了两个多时辰,已是到了沙丘半腰之中,正是体力严重不支,就要跌倒之时,突然看到前方两头骆驼,正自垂着头,静默等在那里。
两人对视一望,心中即刻欢喜不禁。
显然这两头骆驼应该是那老黄等人刻意留在这里,给两人所骑的。
无需柳羽轩再出言鼓励,独步风激动喊着,已是飞身上去,骑上了骆驼背上。
柳羽轩心中感念那老黄的心思缜密,此时对于两人来说,有了代步之物,着实是救了两人性命一般。
无需两人出声,这两匹骆驼即刻迈步朝前,不急不缓的缓步行走。
独步风伏在驼背上,大口的喘息片刻,身上所有劳累困顿,此刻全部消失,霎时觉得,人生最为美妙之处不过如此。
他惬意的靠在驼背上,舒舒服服的竟然睡了过去。
柳羽轩在他身后,定睛留心看着他,防止他再次昏睡过去。若是他再次跌落下去,即便自己再是有心,只怕已是毫无力气再去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