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湖中老翁

韩守信，孙得胜两人屏息凝神，如临大敌，但过了半天，久久没有动静，再去找唐潇时，哪里还有他的踪影，韩孙二人的手下都在周围埋伏，唐潇突围也应该能察觉，韩守信气得跺脚，“我俩中计了，这个小子给我们玩障眼法，虚张声势，借机逃掉了。”

孙得胜也懊恼不已，“都怪我俩大意了。他能跑到哪里去呢？”外面已经被自己的上百手下包围，一个人就是插翅也难逃，况且还一点动静没有就凭空消失了。孙得胜看了看眼前广阔而平静的湖面，小声自言自语“总不会是跳进水里了吧。”

在湖面深处，渔夫老谢头撑着自己的乌篷船在湖中打渔，最近时节的鲢鱼和青鱼最是肥硕鲜美，他打了几十年的鱼，在湖上漂了一辈子，对此最是了解，打渔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老谢头看了看舱里的鲜鱼肥蟹，咧嘴笑了笑，今天要有个好收成，他弯着腰站在船头，用黢黑干枯的手指拨弄着纠缠错乱的渔网，捋顺了之后，老谢头使出全身力气，将渔网甩向空中，渔网瞬间张开，好像十五的满月一样圆，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叮咚”，渔网划一道美丽的弧线掉入水中。

突然他听见一阵声响，老谢头以为自己耳朵不灵了，仔细听，是后面木板的响声，他忙跑到后面，看到在水中一个光着膀子，英俊爽朗的少年满脸水珠，面露笑容看着他，“老爷爷，我能上船吗？”

“你是哪家的娃子，怎么游到这里了，快上来。”老谢头连忙想把他拉上来，谁知道少年只是先把包裹和剑扔了上船，少年却又一个猛子扎下去，老谢头刚要喊住他，水面又恢复了平静，又过了片刻，老谢头撸起袖子，准备下去救少年，这时扑通一声，少年又从水里冒了出来，怀里抱着一条四尺多长的大鲢鱼，鱼在少年怀里扑腾，少年看着老头笑得很灿烂，“刚才我就留意到这个大家伙了，老爷爷，这是我送你的。”

落日西沉，烧红了朵朵美丽的晚霞，山映斜阳天接水，夕阳酡红色的倒影在水中缓缓跳动，平静深沉的水面蒸腾出淡淡的水汽，芳草萋萋，微风中满是水草的清新。落日下的无边碧波上，乌篷船头唐潇赤膊在撒网捕鱼，虽不及老谢头娴熟，但也是有模有样，“你这娃儿却是聪明，一教就会，有点意思。”老谢头在船尾造火点柴，做晚饭，他看着唐潇，眼放亮光。

“都是谢爷爷教的好，我这点皮毛都是跟您学的。”唐潇呵呵地笑着，走向船尾。

“你这娃儿有口福，今天捞上来好多肥美的膏蟹。清蒸最是美味。”老谢头用精瘦的胳膊提起了笼屉，一阵香味扑鼻而来，唐潇嗅了嗅，“这膏蟹是真香呀。”刚捕上来的蟹，清洗掉污泥，用水草绑紧，就上锅蒸。这样做出的膏蟹最是鲜美醇厚，回味无穷。唐潇伸手拿起一个蟹，也不怕烫，剥了壳就大快朵颐。老谢头大笑起来，“娃儿莫急，锅里还有大鱼哩。湖水煮湖鱼，好吃得很。哈哈哈。”

夕阳已经快被远山淹没，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二人盘腿坐在船上，吃着鲜嫩美味的大鲢鱼，肥美可口的膏蟹，唐潇还陪着老谢头喝了两斤烧刀子。晚风微凉，唐潇穿上了外衣，在船蓬上晾晒了一天还保留着温暖，老谢头已是半醉了，“娃儿呀，我知道你并非渔家的孩子，你的衣服，气度，都说明你绝非凡人。”

唐潇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道“您还真猜对了，其实我是个大侠，哈哈哈。”

老谢头眯着眼“没什么所谓的大侠不大侠的，像我这样自在山野，闲适自在才是快活。”

唐潇笑了笑，目光流转，“老人家，归隐山野是道，经纬入世也是道呀，只要不忘初心，浩气长存，那么无论身处何地都是逍遥随性，潇洒自在。”

老谢头摇了摇头，“小娃儿就是年轻气盛，外面的世界我是没本事再去看了，小水泊也容不下真龙，年轻人自然有自己的天地。不过以后你还可以回来找我老头子喝酒，不醉不休。”

唐潇笑而不语，只是再度添满了俩人的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