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巧遇
“大道。。更迭。。。”
“古今。。不存。。。”
呢喃再起，悲戚更甚，充斥着凄苦与无助，绝望与悲凉；加之断断续续，含糊不清，更显悲恸。
“大道更迭，古今不存？”
“那便镇压古今，震慑大道！”
傲然而语，自有睥睨古今，俯瞰大道的气度，充斥于言辞之间。可这一番言论，并非出自李牧之口，而是自那虚空之中，自行敞开的一扇大门内传出。
“感谢您。。。”
许是得到应允，那跪伏与虚空中的窈窕身姿，连连叩首，激动异常。纵是随风消散，亦能听出，其言语中的满足与欣喜。
“醒了？”
九龙翻飞，宝塔震颤，懒散之音响起，却带有雄浑的大道之威。
“醒了！”
简单一语，自有叹息，似是无奈之言。那立于虚空之中的大门，仅是传来声响，却未有身形显现。
“戏弄蝼蚁，却将你唤醒。。。”
“不值！”
懒散之音，温润清朗，却带有大道之威，引得虚空震颤，雷火崩离。
“即是不值，你又何须如此的，逼迫一个后辈？”
稍作沉寂，似是短暂沉思，那大门之内传出的声音，平稳舒缓，未有过多的情绪。
“好玩！”
一语落下，伴有轻笑之声；那九龙环绕，九星赤赤的宝塔，转瞬间消散，无迹可寻；仅有余音，萦绕于空。
“荒谬！”
郑重一语，似有斥责之意，那虚空显现的大门，缓缓闭合，掩住了那纵横捭阖的霸道气息。
“莫名其妙！”
宝塔无踪，大门消逝，唯余李牧一人，呆立虚空，愤懑而语，却又无可奈何。深吸一口气，倍感炽热与焦灼，扫视连天的雷火，李牧疑惑不解，神态迷茫。
说也奇特，仅是一眼，那银雷顿消，熔岩隐没大地；似是惊恐退却，又像余力不济；总之云开月明，繁星点缀，一副晴朗的夜色；若非满目疮痍，枯木仍燃，定是一番大好的景色。
“莫名其妙！”
雷火消逝，李牧膛目结舌，一时无言；却又思之不及，不明所以，只得一脸的不忿，满腹疑虑的离去。
星夜兼程，一路浪荡，纵有百里之距，亦不见天色放明。唯有龟裂的大地，焚烧的枯树相伴。好容易看到一片绿意，李牧撇嘴轻蔑，暗觉眼花。
“吼。。。”
不曾想，李牧暗自腹诽之际，那远处的绿意之中，传来一声惊天的吼叫，犹如百兽之王，走兽之长，霸道而又威严。
“这吼声。。。”
“震四野，若惊雷。。。”
“莫不是那妖兽‘雷虎’？”
耳听吼声落下，李牧心头一颤，有热血涌动，一股兴奋与期盼，通游全身。李牧手掌轻翻，血光自手中涌现，化作一柄气韵腾腾，纹路密布的血色长枪。
“人类，你闯进我的领地了！”
轰轰巨响，树倒地裂，一头身高九尺，体长丈二的斑斓巨虎，出现在了李牧的眼前。它怒吼连连，虎口开合之间，吐露人言，尽是傲慢与轻蔑。
“你那绿草茵茵，我这荒凉枯寂。。。”
“怎说我闯进你的领地了呢？”
眼见巨虎，吞吐间银雷闪烁，李牧心中确认，这就是那妖兽‘雷虎’无疑。现听得它口吐人言，已是蜕凡之境，李牧长枪暗握，小心地戒备起来。
“我说闯了，那便是闯了！”
雷虎语态强势，声若雷震，配上那哧哧作响的雷光，更显霸道与威严。
不由分说，雷虎飞扑而至，雷光腾腾，虎爪掠过之时，带起银色的弧光；更有哧哧声响，接连不断，宛若千鸟齐鸣，震颤心神。
“莫名其妙！”
仅是一言不合，雷虎便是扑杀而来，李牧无奈一语，只得奋力相抗。好在受尽苦楚，身躯蜕变，那看似虚幻的血色长枪，纹路逐渐明亮，竟如实质。
两相交击，似山峦碰撞，不仅声势骇人，更有巨力澎湃。仅是刚一接触，便荡起了阵阵气浪，李牧脚下，更是大地龟裂，密如蛛网。
“雷虎，不要欺人太甚！”
半步前踏，逆势而上，于血光吞吐之时，洞穿了雷虎的虎掌；李牧抽枪而立，怒声呵斥，却并未再做攻击。
“人类。。。”
“你，该死！”
一击受挫，雷虎恼羞成怒，于怒啸之时，带起雷光刺目；缕缕雷霆，犹如银蛇，游离飞舞之间，掠向了李牧的所在。
银蛇狂舞，暴躁异常，偶有离散，便击得石屑飞溅，烟尘四起；纵然落地消散，亦在大地之上，留下数尺深度的伤疤。
“雷霆一属，本是刚正霸烈，可你这雷霆，怨念极盛。”
“雷虎，你守这一方土地，怕是吞食不少修者吧？”
雷霆翻飞，隐有血红，似天网倾下，遮拦虚空；亦有呜咽声起，怨愤萦绕，颇显诡异。感其悲愤执念，李牧眉头紧皱，不退反进，一步前踏之余，气韵如飓风骤起，席卷而出，涤荡四野。
“与你何干？”
似是被揭底细，雷虎啸声连连，每一一声吼叫，都伴随着雷霆喷薄，银蛇愈发浓稠。
“你此番阻我，杀心浓烈，当是看我血气浓郁，欲吞而食之。”
“可对？”
雷网笼罩，呜咽更甚，竟有炽热灼灼，怨煞噬心之能；可李牧不睬，仿若未觉。他再度前踏，顶着雷光前行，周身的血色气韵，好似亘古的指引，欢快而舞，兴奋异常。尤其额间，血纹莹莹而显，宛若眼瞳。
“这是？”
“太初瞳纹！”
“大劫之后，这瞳纹，竟是再度显现！”
“不得不说，人族的娃娃，你让我兴奋了！”
李牧之言，似是戳中雷虎的心中所想，它渐收步伐，语露兴奋。虽然身形停滞，雷霆却未弱下丝毫；反而随它一语，翻跃奔腾，涤荡四野；四周景物，稍有触及，便化作灰尘，飘飘溢散。
“为了表示我的兴奋，我决定。。。”
“让你，死在我本体的脚下！”
眼见李牧的额间，血纹愈显清晰，竟迫的雷霆退避，不欲前行；雷虎惶惶不安，生出焦躁之感。那瞳纹中的上古气韵，宛若遮天的山岳，厚重而宏伟。可山岳再怎么宏伟厚重，面对一些上古异兽，也无法撼其威势。
就好比此刻的雷虎，在一番怒哮之后，身躯逐渐增长，高逾百丈。它虎目狮头，头生鹿角，身披银甲，牛尾摇摇；四蹄雷光叱响，状若云朵；每一次吐息，都有银蛇跳跃，雷霆轰鸣。
而它一步踏出，雷霆撕裂大地，刺透虚空，如同牢笼，将李牧束缚于雷光之中。
“上古异兽，雷麒麟！”
异变升起，雷虎化作麒麟，使得李牧心中，苦闷不已。可它欲夺性命，李牧自不会引颈受戮；纵是垂死挣扎，亦不想坐以待毙。
李牧大喝，周身气韵蒸腾，血光滔天，长枪纹路耀眼，嗡鸣阵阵。他一枪刺出，直逼雷霆牢笼，眼见僵持不下，便是手推枪根，奋起一身劲力。
然而，雷麒麟乃上古异兽，可谓之仙神；李牧刚刚蜕凡，难能与之相抗；说其自不量力，也未尝不可。
“太弱！太弱！”
“人之身躯，所蕴者不可揣度；极力之身，极身之力，皆有莫测之能。”
“你这般蛮横而为，力不从身，身不御力，可谓愚蠢至极！”
严肃而语，并未再进丝毫，那恢复本体的雷麒麟，凝视李牧，竟有几分教导之意。而那细雷熠熠的牢笼，光芒愈发明亮，显得更加牢固了起来。
“力之收纵，步之存进，手之出入。。。”
“进退起落，皆当一气灌注，以身御之，以心御之，以神御之。”
眼见李牧呆立，不动不摇，雷麒麟叹息一声，好似恨其不争一般。它轻声而语，急缓有度，好似一位良师，在点化自己弟子。
“以身御之，以心御之。。。”
“以神。。御之。。。”
耳畔之言，犹如醒神之音，醍醐灌顶；李牧渐露明色，蹬步刺枪，伴有气韵急掠，破竹之势；那额间血纹，流光熠熠，分外鲜活；有荒古气机溢散，游动于李牧周身。
一枪之威，异与往常，所到之处，气韵蓬勃；更有血色符文，随长枪流转，透出古朴浑厚的苍茫之意。那雷霆铸就的牢笼，似是受到了荒古而来的冲撞，仅是气韵拂过，便消之无形。
“不算太傻！”
“太初瞳纹，览尽岁月；神外之神，恒定天地。”
“这世间万灵，或有一线生机。”
牢笼消融，雷麒麟未曾理会，若有深意的看了李牧一眼，便化作一缕雷光，消散于天地之间。而它末了之言，其意莫名，似是预言，却也无人释疑。
“这。。。”
“莫名其妙！”
雷光消散，麒麟无踪，可其所图为何，所言为何，都让人摸不着头脑；李牧茫然望天，思绪如同坠入云雾，寻不出一丝路径。他苦涩一言，颇有哭笑不得的意味。
正于此时，远处脚步声声，人影绰绰，十几道壮硕身姿，出现在了李牧的不远处。
“这鬼天气，刚才还电闪雷鸣，怎的一下子安静了？”
“咦？”
“那边有个小娃娃，过去看看！”
十几人中，行于最前之人，尤为高大，身高九尺有余；其声雄浑响亮，通达四野，颇具豪爽豁达之风。
“三哥，你这嗓门一吼，别说是猎物，人都能被你吓跑了！”
随行数人，皆是堵住耳朵，露出无奈之色。而那临近之人，则是面露苦涩，怨声连连。可任谁都能听出，这抱怨之语，多有调侃之意。
“臭小子，找揍是不是？”
“小家伙，我们是附近村子的猎户，没有恶意。”
耳听调侃，九尺高的壮汉，脸色微红，佯奴的威胁了一番。眼见神色疑惑，眉头轻皱的李牧，壮汉放低声量，露出善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