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栗家的反应

籍福这一口气散出去就没再憋回来,手脚被捆在一起宛如一只大虾,被马伶伶揍得嗷嗷直叫,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教书育人的翩翩风度。

马伶伶折腾籍福折腾得兴起,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剪子剪下籍福一缕头发扎成束,逗弄籍福的鼻孔。看着籍福被自己逗弄得想躲却躲不开,一个劲儿的打喷嚏,马伶伶笑得花枝乱颤:“籍福先生,前些日子小女子劳您伺候得舒坦,一心想着找机会回报您的恩情,如今既有了机会,还望籍福先生好好享受呀。”

籍福被刺激得喷嚏不断,双目已然红肿,满脸的液体也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涎水。马伶伶撩起籍福的衣裳给籍福擦擦脸:“呦,先生,看样子您是对小女子这么服侍不满意呀,喏喏喏,都哭出来了,真是个可怜的人儿呦,先生放心,小女子惯会伺候人,只是多日不曾练习,手有些生了,待小女子适应适应,找到了感觉,定会让您满意。”

马伶伶将籍福脚上的绳子推到小腿上,给籍福脱了鞋,褪了足衣,用籍福的足衣轻轻刮着籍福的脚板:“先生您看,小女子已经伺候着您脱了鞋,当初您给小女子脱鞋时,小女子可是紧张得很呢,今日先生又是什么感受呢。”

籍福想到当日马伶伶被折磨的惨相,心里便打了个激灵,死命的往回缩脚,无奈手脚被捆在一处,籍福除了将自己勒出一道道红印外,什么也没做到。

马伶伶将头发在籍福面前晃一晃,蹲下身子将头发慢慢探向籍福的双脚,眼睛却一直关注着籍福的表情变化,看着籍福变得越来越惊恐,马伶伶如猪八戒吃了人参果,孙悟空掀开五指山,浑身通透着一股子舒坦。

头发离得越近,籍福就越紧张,慢慢的籍福的十根脚趾抓紧了脚掌,脚心处也挤出了道道沟壑,马伶伶狞笑着将头发在籍福脚掌上轻轻一刷,未待籍福做出反应,门外边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马伶伶正玩的兴致勃勃,不想错过这个美妙的感觉,高声朝着门外喊道:“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别来烦我,你们自己看着办就成。”

门外来人并未离开,反而敲的更急了。马伶伶在籍福下巴上捏了一下:“先生稍安勿躁,待小女子处理完了琐事再来伺候先生。”

马伶伶推开屋门,郭亮低声问道:“你来这儿时可被人跟上了?”

马伶伶摇摇头:“应该不会,怎么了?”

郭亮捏着下巴思索道:“现在外边有个鬼头鬼脑的干巴汉子,在这院子外做了些标记,看样子应该是跟着你来的。”

“放屁,怎么不是跟着你们来的,少往姑奶奶身上泼脏水。”

郭亮尴尬一笑:“别生气别生气,我就是这么一问嘛,你想啊,我们都是个顶个的壮汉,外边那干巴汉子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跟着我们,倒是你,如此如花似玉的一个美娇娘,莫不是被人惦记上了?”

马伶伶赞同地点点头:“你这么说倒有几分道理,这人你随便派个人去将他收拾了不就成了,找我干嘛。”

郭亮摇摇头:“不成不成,还是谨慎些为好,主人的计划即将成功,此时容不得半点闪失,你先跟着我们转移吧。”马伶伶略一思索:“如此也好,只是这里三面墙一面门,出去就会被发现,咱们怎么转移。”

郭亮指指屋内一脸神秘道:“一会儿就叫你看看,咱们的力气可不是只用来打架的。”

齐成躲在筐里看得清楚,那少女入院不久又有一人蹑手蹑脚从巷口走来,时不时的贴在墙垛上隐匿身形,直至走到齐成正对的院子前,那人探头探脑打量许久,时不时的在院墙上做些标记,而后转身离开,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齐成初时以为那人也是歹人同伙,直至见了那人在墙上做标记,这才省得其与歹人并非一路,甚至可能还有些恩怨,不过身处步快的角度,但凡与歹人有所关联的人都不能轻易放过,只是如今齐成身负监视之责,不敢轻易现身,故而只能将那人容貌记在心里,任那人自由离去了。

齐成等了不知多久,就见着负责监视巷口的胡生领了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走来,来人有的持锁链,有的持杖矛,也有的单配一把腰刀,齐成见状也不隐藏,将筐一推跳将出来,拔出腰刀将锁门的木板挑开,朝着大门狠狠撞去,大门纹丝不动,齐成却倒飞出来,摔了个头晕眼花,半晌找不着方向。

胡生指着齐成哈哈大笑:“方才那几人有门不走,非要翻墙入院你也不是没见着,用屁股想也知道这大门一定有问题,哎,你平日里精得跟个猴似的,今日怎如此蠢笨,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胡生朝着一处墙垛一指,方米将腰刀紧了紧纵身上墙,朝着院内扫了一遍,低声道:“院中无人。”

胡生低吼了一声“上”,众步快如溯流之鲤般纷纷翻上墙跳入园中,三三两两结成小组,将武器握在手中细细搜查起来。

胡生将齐成拽起,两人是最后翻进院子的,齐成入院后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大门,这大门的门道简单得很,只是用一大堆泥土石块将门堵住,齐成见状感觉脑子比身子更疼。

步快们将屋院翻了个遍,别说是人,就连一件衣服也没见着,只有屋内留着的还未被灰尘覆盖的一双鞋和一副足衣证明了这屋子曾经待过人。

胡生阴着脸看看齐成,齐成顾不得疼痛,将身体站得笔直,信誓旦旦道:“老大,我看得真切,这院子只进过一个少女,之后又来了一个瘦猴,做了几个标记又走了,从院子里出来的人一个都没有。”

胡生点点头:“自家兄弟我老胡信得过,你说没人出去那定是没人出去,继续搜,我就不信这几个人还能消失了不成。”

翌日,田恬与田蚡刚刚用过早餐还未撤席,田忠禀报说栗家遣使求见,现在院内恭候,问田蚡是否召见。田蚡与田恬对视一眼,不知栗家遣使是为何意,田蚡斜卧席上,将桌案往前一推:“且召他进来吧。”

栗家使者向田蚡恭恭敬敬拜下,身后又跟了两个壮硕力士合力拎着一口箱子,栗家使者将手垫着额头沉声道:“栗家栗支拜见田家家主。”

田蚡保持着侧卧不变,令人将身前的桌案撤下,对着栗支道:“你是栗家亲眷?”

栗支伏着身子一动不动:“劳田家家主动问,小人只不过是栗家一个小小的家奴,并非栗家主人。”

田恬厌声道:“去休去休,栗家辱我田家甚矣,竟遣一家奴使我田家,可恶至极。”

栗支保持姿势不动,腿下勤挪转身拜向田恬:“未知阁下何人?敢请赐教。”

田恬冷着脸将右腿搭在还未撤去的桌案上,左腿搭在右腿上轻颠:“我的姓名还不是你这个家奴能知道的,若想知道我是谁,回去换你栗家能说得上话的人来问。”

栗支又转向田蚡道:“鄙家主遣我来…”

田恬粗暴打断栗支,皱着眉头恶声道:“不是让你滚了么,还杵在这儿叨叨什么,你栗家若想与我田家沟通,先遣个身份差不多的人来。”

田蚡见栗支并未因田恬的话起身离去,便坐直了身子朝田恬一拦道:“我儿不可无礼,栗家既遣使而来,定有要是欲与我田家商量,且先听听再说。”

栗支又转向田恬:“未知是田家少主当面,栗支失礼了,还乞小郎君海涵。”栗支言罢又转向田蚡道:“鄙家主知籍福先生田家器重,委以重任,心内十分欢喜,又知田家有意为我栗家解忧,自是喜不自胜,特遣栗支送来一份礼物,一是酬籍福先生多年来对栗家的功劳,贺籍福先生觅得良主,二是有劳田家为我栗家解除后顾之忧,些许酬仪不足尽道栗家谢意,还请笑纳。”

栗支说完仍是伏在地上不动,伸出一只手朝身后两个力士摇一摇,两个力士将箱子打开,露出箱内之物,竟是一箱子黄金。田恬好奇心重,冷着脸踮着脚走到箱子边,伸手在箱子里豁弄半天,拎起一块金饼子咬了一口,发现是真正的黄金,不是民间流通的被称为金的黄铜,这才将一张冷若冰霜的小脸稍稍变得柔和些。

田蚡让栗支站起身,和颜悦色的对栗支道:“多谢栗家如此厚礼,田家并非不近人情之辈,蒙栗家敬重已是殊为惶恐,安敢轻易推辞栗家之礼,烦请回报尊家主,就说田家蒙栗家厚爱感怀于心,田蚡不日自当携子登门拜访,以谢栗家情谊。”

栗支走后,田恬收起装出来的孤傲的面孔,对田蚡道:“爹,若籍福真的是被栗家捉去的,栗家今日不会如此吧。”

“嗯,若栗家想羞辱于我的话,你对栗支冷言冷语时他便该走了,断不会容你欺辱于他,看来果如我儿所料,有人欲坐视我田家与栗家相争啊。”

“爹,若说栗家向咱们田家服软了,您可信?会不会是栗家故意做出这个姿态来迷惑咱们,让咱们疑神疑鬼?此中乱象众多,迷点无数,孩儿实在不敢妄下断言。”

田蚡盯着屋内的那箱黄金,悠悠道:“唉,咱们所谋甚大,人家想要的也不小,哪里会让咱们轻易成功,我儿说的也有道理,为父也不敢妄下断言,且再走走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