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电影首映
2月13日夜,天冷。
《活着》的首映式被安排在一个千人大厅举行。老谋子在欧洲的名声还是不错的,尤其柏林这,毕竟当年在这他曾凭着《红高粱》拿到过最高大奖。此后多年,他也是这里的参赛常客。
开场前,陈味就见到一堆欧罗巴及亚洲面孔往里进,影厅人头密集,气氛热烈。距离首映3分钟,老谋子陪着评委会主席科斯塔抵达现场。科斯塔的兴致不错,一路走来跟老谋子“眉开眼笑”,并兴致勃勃的在电影开播前来了一段致辞。
英语,陈味并不精通,身边又没翻译,他只能一脸懵逼的看着科斯塔在台前口若悬河。至于周迅,别开玩笑了,她懂的单词还没陈味多。
幸好,时间不长,他俩没有被对方催眠的睡着。随着电影开始,陈味的兴趣逐渐被调动起来。拍电影,跟在影院里观察自己演的电影还是有不少的区别的。演电影毕竟是一笔一划拆开来走,看电影那就是一整个的循序渐进。
老谋子的镜头很喜欢关注色彩,《红高粱》里是鲜艳的红色,《活着》里则是满目的青灰色。情绪低落、压抑时灰,稍微自在、轻快时青。
《活着》不是一部纯写实的生活电影,所以在这里头看不见肆无忌惮的长镜头与原生态场面,它是经过选择,经过艺术加工的。可能,在某些人眼里这不真实,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电影也是一种艺术,它不必等同于生活。
看着电影全面细致的讲述福贵与爱珍一生的情义,陈味坐在下方看的是心无旁骛。他这人很多时候忒感性,比如现在,看着影片主人公生活中的种种困苦,他心同戚戚然。欧罗巴不关注这个,他们关注的是这电影折射的东西。比如*、比如医疗改革、比如城市市容法治建设等等影射政治的某些东西。
过往,有很多内地导演都反映过这个方面,比如田壮壮、姜文以及第六代导演他们,老谋子也不例外,但没有像今天这么从历史过渡到现实的,不管是横断面还是纵断面都有规划、有反映。
柏林,关注政治。这决定了他们对政治范畴的片子有更多的耐性与兴趣。《活着》不是一部笼统意义上的政治片,从外面上看,它更像一部苦难片。但背后,仔细探寻,不难发现,《活着》中的种种苦难背后都有政治的影子在里面,灾荒与内乱、事业与医疗改革、失子与法制建设等等。
影片最后,是福贵与爱珍在病房里的告别。爱珍此时的表情是那种生死看透的淡然松垮,她对福贵的告别是平淡的,没有刻意、没有悲伤,仿佛就跟喝水吃饭般自然,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福贵能再念一遍他们定情时念的诗。
福贵的心情,很复杂。有悲痛吗?当然有,亲人相继离世,怎么可能不悲伤?但又不仅仅是悲痛、忧伤,它又有对时局的怨愤,对老天的咒怨以及后来的无可奈何,到了最后剩下什么?福贵不清楚,他也讲不清楚。
陈味当时并没有完全琢磨透福贵的心情,但他能感觉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笑着在哭。爱珍的离去,陈味没有流泪,他就那么微笑着、轻柔的送她远去,仿佛她就是普通的睡上一觉,而不是一睡不醒。
周迅托着她小小的脑袋,从电影开始,就不时瞧瞧身边之人。如今,电影结束,她更是肆无忌惮的狂盯陈味,只把他看得心底发毛。
“迅哥儿,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你这眼神我瘆得慌。”陈味摸摸身上的虚汗道。
“——”
周迅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把手中饮料打开喝掉一口,然后起身离开。
“——”一个大写的“#”字,闪现在陈味额头,这大姐,真是让人憋得慌。
《活着》首映之后,又连续不断的在许多展厅播放。它的出现,引起了欧罗巴们的极大兴趣。因为,这与老谋子现在的电影风格相比,有很大的不同,它更接近于他早期的作品。自从《英雄》开始,老谋子就掉进了大场面的怪局中,讲求场面绚丽、好看,电影本身的情节、叙事,不是说不存在,但比之以往差了不止一筹。
但在《活着》中,老谋子丢掉了那些东西,选择了回归,甚至更精彩。情节简练,故事紧凑,思想内敛。《活着》被视为这次竞赛的极大热门之一。
柏林该逛的都逛过,之后几天陈味又恢复了躺尸的节奏。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偶尔约迅哥儿逛个街,日子优哉游哉的。
哦,国内有时也会有电话过来。《诛仙》剧组已经正式入驻横店,前期的拍摄,也就是张小凡小时入青云的拍摄开始了。等电影节结束后,陈味直接赶到剧组就成,那时他的戏份差不多刚好开始。至于周迅,倒不用这么着急,她的戏份不多,且大多在后头,到时间了再进组就成。
为了这部戏,陈味是把自己全搭进去了,不仅是钱,还有许多人情。可以说,等到这部剧拍摄完成,它绝对会是2009年的噱头之作,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这部剧,不仅大投资,还有众多明星、老戏骨加盟。至于是不是剧王,陈味虽然愿意是,但这个他说了不算,要看天时人和。
此后几天,陈味就在吃喝中等待电影节闭幕式的到来,届时将有最受关注的颁奖典礼。是骡子是马,那时就全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