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五虎闹汾州
王二他们拿下了固原城后，各路义军也有眼红的，这其中就有五只老虎：镇山虎李铜陵、一只虎张信崖、克天虎邱天霸，黑杀虎雷洪星、飞山虎白士雄。这五只老虎实力不如王二那八支人马，但是势力也不弱，加起来也有十三万余兵马，主要活动在山西。当然他们还没胆子大到攻打山西镇。但是一直在晋南活动着。而山西巡抚许鼎臣虽然有心剿匪，只可惜能抽调的兵马不多，又每次都被牵着鼻子走，兵马一到匪寇就不见踪影，慢慢的既也不闻不问，只是安排人死守主要的城池，其他的一律都不管。使得这五虎也越来越嚣张。既然打起了攻打他的驻地汾州。
山西晋南一处山寨内。今日五虎到齐，五虎中的头虎是镇山虎李铜陵，这山寨也是他的。左边两位是一只虎张信崖，黑杀虎雷洪星。右边两位是克天虎邱天霸，飞山虎白士雄。
克天虎邱天霸站起来先道：“大哥，王二那小子把陕西闹得沸沸扬扬的好不热闹。你说我们这边是不是也闹一闹。那许鼎臣手里不过只有三万人，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一只虎张信崖也站起来说道：“对呀，大哥，我们联合也闹他一把，况且如今朝廷的目光都吸引到陕西了，钦差大人满桂又在绥延地界。后金又虎视眈眈，朝廷主力都在北方，我们这边根本就无兵可调。这山西怕是没人管了。另外周边卫所都是一群废物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那姓许的整日就像只苍蝇一样，总是在我们身边嗡嗡嗡的叫，烦死了，这次趁此机会干掉他。”
“哈哈哈哈”听到张信崖把许鼎臣比喻成苍蝇，在座各位都大笑不止。
见两位说话了，李铜陵才开口道：“恩，如今我们五家兵马达到了十三万人马，而许鼎臣驻守在汾州的不到三万人，确实与我们人马相差甚远，不过他那三万人马算是比较精锐的。大家不可轻敌。”
飞山虎白士雄也起身道：“大哥，大可不必长他人志气，如今的我们也是兵强马壮的，跟刚刚我们起义之事那也是有天壤之别的，另外我们也无需跟姓许的死拼，只要我们能安排些人马偷偷进入汾州城内，等我人马杀到，里应外合汾州城将唾手可得。”
镇山虎李铜陵点点头道：“好，看来大家都有如此雄心，那这买卖我们干了。飞山虎你亲自带队偷偷溜进汾州城，而我们这边整顿兵马，带足粮草，五日后一早出兵。”
就在五虎准备大闹汾州城的时候，许鼎臣此刻正迎来一位客人：现任山西大同游击将军曹文昭。许鼎臣和曹文昭是儿时就建立起的好基友，这几日曹文昭也无聊，没事拖家带口的来这边找许鼎臣串个门。许鼎臣热情的款待着，等到酒足饭饱后开始大诉苦水：“兄弟，大哥我这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平时你注意就多，能不能帮我想想。”
“大哥，有何难处你说说看，小弟能帮忙上忙的一定帮。”曹文昭也爽快。
“兄弟，如今我这地界来了五支匪寇，总兵马十万之众，很是麻烦，你大同那边要是没事能不能过来帮我一把。”许鼎臣开口道。
“大哥，匪寇的十万人马能用的其实能上阵的也就五六万，而这五六万都是拿着锄头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你许大哥这汾州不是手里还有三万精兵，灭他们足够了。”这时候的曹文昭对农民义军的认识还是停留再扛着锄头闹事的农民阶段，没有足够重视起来。
“不不不，兄弟如今那些匪寇可不是之前了，最近这年下来，到处烧杀抢掠的，他们手里的好东西不老少了，我听说他们连火器都有了。当然他们还是不能跟我们正规兵马比的，但是这群人经常动不动就化整为零，我每次出兵去救援，或者是去清缴的时候，这些人要嘛就混入农民之中，要嘛就跑到各镇的交接处，让我无法下嘴。兄弟你不在位，不知道这事有多难办。”许鼎臣提醒曹文诏，切莫小瞧了这群匪寇。
“哦。是吗，那要哪日遇上了我倒要看看这群人有多厉害。其实灭他们也不难，给他们下点饵，下重点，我就不信这群人不上勾。”曹文诏脑袋确实挺好使的，这一想就出了个主意。
许鼎臣这一听觉得有道理，可是这又一想，这饵却也不好下，稍微不注意到时候捉鸡不成反蚀把米：“兄弟说的有理，可是用什么饵呀，粮食，兵器如今都是紧缺货，即使打败了匪寇，万一伤着了这些东西，轻者丟了这官帽，重则那可是人头落地呀。也难啊。”
曹文诏看着许鼎臣这个难，那个难的，摇头晃脑的看着也好笑，打趣道：“要不用你这汾城作饵，我想那些匪寇肯定是垂涎三尺吧，哈哈。”曹文诏没想到这句戏言马上就变成真的了。
许鼎臣刚一听也一惊，后面听曹文诏大笑，知道曹文诏拿他取乐，轻轻骂道：“你这臭小子，这话能乱说的呀，汾州好歹也是个大城，近十万百姓在这呢，这玩笑开不得，你这是要老哥的命，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没办法就滚回去大同，我这不接待。”
曹文诏见许鼎臣如此，怕真是有难了，开玩笑归开玩笑，兄弟有难哪有不帮忙的：“行了，大哥，办法倒是有一个，我刚刚从大同来时，听到一个秘密的消息，据说固原失陷，皇上很是重视，让京军都督卢象升亲率大军六万京军，无论如何都要夺回固原，而你这汾州是必经之地，你到时候好生招待，并以你自己为饵，让卢象升帮你一把。我看他应该会同意的。”
“京军？那老爷军，不要说六万就是六十万也没用，你这是啥主意，你想害死我呀，还让我为饵。”许鼎臣对京军的腐败程度是早有耳闻。
“不不不，大哥，这话我可是认真的，这六万人马据说是皇上亲自让卢象升，毛文龙督促练的精锐，还有据说为了这六万人马户部花掉了近千万两白银呢。千万两白银的投入，看什么玩笑，那六万京军的牙齿搞不好都是金的。”曹文诏解释道。
“哦。真是这样？那好到时候我亲自去瞧瞧，希望能帮上忙，还有你这几日没事帮我去练练那些兵，我知道你有一手，行不。”许鼎臣点点头道。
“不是，大哥，我好不容易休息几日，来你这偷偷闲，你太不够意思了吧。”曹文诏可不买账。
就在这两位聊天打哈的时候，一个传令兵来报：“报，马参将求见，让我我给传话，说是五支匪寇出现了。”
“快请。奶奶的，终于找到了。这次不会让他们再跑了，兄弟这次无论如何帮大哥一把，彻底解决这群混蛋。”义军流动性很强，壮大速度极快，到底多少人马，到底有多少强大，官员们都只是猜测的，很多时候得到的消息都是好几个月以前的。所以这也是义军的可怕之处。
只见马参将一进来就道：“巡抚大人不好了，五支匪寇向我们汾州城杀来。”
“什么？他们有多少人马？既然敢直接攻打汾州城？”许鼎臣大惊。
站在一旁的曹文诏也匪夷所思：“不会吧，难道匪寇已经强大到可以攻打城镇？要知道这里可有十几万的百姓和几万的驻军啊。”
马参将刚刚接到这通知也是将信将疑，后来又有斥候来报，确实是五支匪寇一起杀来，顿时身后直冒冷汗：“千真万确，已经好几波斥候来报了，匪寇总共近十三万人马，其巢而出。”
“十三万人？这么多，前不久不是才报近十万人？怎么一下只冒出这么多人？快，让士兵上城头，另外把城内的青壮集合起来当预备队使用。”许鼎臣听到十三万人马知道事情不妙。
“大哥，此事不妙呀，我随你去城头。”曹文诏也就得问题大条了。
三人急匆匆的向城头走去。
另一方面飞山虎白士雄前几日已带领五百名精兵偷偷的溜进了汾州城内。城内有他们的一个秘密情报点--白士雄建的一栋酒楼。
白士雄坐在最上面，底下有十几号人，看人都到齐了道：“我跟大哥说好了，今日戌时开始行动，在城内接应。具体如何行动，你们可要听清楚了，谁要是中途出什么幺蛾子，别快我刀下不留情。徐立，你带领两百人埋伏在城内所有的绸庄点附近，绸庄内的丝绸遇火就着，最容易起火的，戌时一到，杀进去，放火。如有人阻挡就杀。”
底下一个壮汉领命道：“是。”
白士雄继续道：“等大哥带兵来后，汾州城内的马参将和巡抚许鼎臣肯定到城头。而巡抚衙门肯定没什么人，袁秋，你带一百人杀入并放火，那巡抚一着火，许鼎臣必然派人来就，到时候我就在路上劫杀他们。等事情办完后，都躲起来，等城门口破后再杀出来接应大哥。“
底下另一个壮汉也领命道：“是。”
白士雄安排还是满周道的。但是事实却发生了点偏差。不为啥，就是因为镇山虎李铜陵、一只虎张信崖、克天虎邱天霸，黑杀虎雷洪星。四人这次信心满满的，觉得十三万人马拿下汾州是十拿九稳的事，于是不断的催促士兵加快速度。反而申时就到了汾州城门口的。离戌时正在早了一个多时辰。而且直接到了城门口，士兵也没办法饱餐一顿，只能在城下随便吃点干粮。
许鼎臣在城头望着这十三万人马黑压压的一片，顿时头大了，只能催促兵士们赶紧做好战斗准备。等他们都准备好了，发现匪寇既然不攻击，也不退去。也不埋锅造饭。搞的他一头雾水。连忙叫来曹文诏和马参将商量。
曹文诏和马参将一时也没想出个所有来，就这样三个人等了半个多时辰后，起身来城头见到匪寇依然都站立在城外，依然毫无想进攻的样子。这时候曹文诏对着许鼎臣和马参将终于开口说道：“匪寇这种情况只有两个意思，一是暂时围困汾州，等援军到来。另外就是等，至于等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许鼎臣经曹文诏提醒后觉得第一条没有道理：“第一种不可能，围困城根本不需要一直在城外，完全可以搭帐篷，在几里外围困啊，还有这都十三万人了，完全可以进攻了，就算后面有援军，也没有影响的。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等，他们在等什么呢？等五虎一起到再攻击吗？五虎此刻不在军中吗？”
三人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等的东西范围太广了。就在他们想不通的时候，许鼎臣家的丫鬟提了一篮子的饭菜来到了城头，这是许鼎臣的妻子亲自下厨做的，她想曹文诏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好意思怠慢了人家。
曹文诏吃着就酒菜，大赞道：“嫂子真贤惠，这菜烧的真棒。大哥有福了。”
“行了，你毕竟是客人，那是贱内怕有失待客之道，这才送来的。等等，不对啊，他们这战不战的，就傻站着。可是人总要吃饭的把，这都什么时候为啥匪寇们怎么都不吃饭呢？”许鼎臣看着这酒菜又望了一下城外的匪寇，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他们忽略了。
曹文诏听许鼎臣这一说，好像有个东西就要脱口而出了，但是就是又说不出来，抬头也望了城外的匪寇，突然发现了一个他们都忽略的小细节，远处的士兵是不是的抬头望向了城头的天空，曹文昭大喊道：“不好，我知道他们在等什么了。大哥，城内有他们的内应。他们在等信号。等城内的内应给他们的信号。”
许鼎臣和马参将一听曹文诏这一说，顿时吓得筷子掉了下来。许鼎臣冷静下来到：“没错，兄弟，你说得对，他们应该是等内应。只是不知道为啥内应迟迟没发信号。可是我们怎么找，城内那么大，怎么找呀。”
曹文诏连忙劝道：“别急，大哥，内应没发信号，就说明内应还没得手。城内发信号匪寇最经常干得就是放火。烟雾冲天而起后，城外的匪寇自然知道，这也是为啥匪寇经常向天空望的原因。”
许鼎臣现在是紧张万分，敌人的目的已经明显了，但是他还是没办法：“可是城内那么大，哪里都可以放火的呀。”
曹文诏知道现在急也没用，又一边劝一边分析道：“大哥别急别急，那我们另一个角度想想，那些城内人除了放火外，最想干什么呢？”
“废话，这群人最想干得事情自然是杀了我了或者是打开城门了。等等，不好，他们怕会去巡抚衙门。糟糕。”许鼎臣这话一出大感不妙。
“对，大哥说对了，无论怎么放火放信号，也要接应城外的人，那最直接的就是打开城门，要么就制造混乱，而如今你我都不在巡抚衙门，而是在城头，这是他们应该料得到的，而制造混乱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攻打巡抚衙门。这样大哥就只能提兵去救，到时候就城门口和城头的防守就大减。肯定是这样的。”曹文诏把敌人的意图分析了出来。
“好，那我这就去巡抚衙门等着他们，来送死。”许鼎臣一听，急忙起身就要走。
“不，大哥，这城头也是很要紧的，巡抚衙门如果信得过小弟，我去。”曹文诏提醒了一下许鼎臣道。
许鼎臣一想也对，这些士兵还真都听他的，一般人还真叫不动：“兄弟，大哥最信的就是你了，好，你带我亲兵去，巡抚就靠你了，包辛桐，你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我兄弟。”包辛桐是许鼎臣亲兵的带头的。
包辛桐回答道：“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大哥放心，能进城的不会太多人，你这边可要守紧了。小弟去了。”曹文诏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