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太迟
【若深情总被辜负，那余生尽予暧昧不前又何妨。】
夜越来越深，这里相拥而眠的两人，这里在另一侧的别墅里，左黎蹲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紧紧环抱着自己，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每次夜川车来时的方向。
安静的夜空，除了偶尔的虫鸣鸟叫声外，没有任何的其他声音，安静的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手中握着手机，却不敢按下拔号键。
号码已经被拔了无数次，多到让左黎闭着眼睛已经可以在键盘上按了，可是按了无数次，再删除无数次，最终却始终没有按下拔号键。
用力的握紧手中的手机，左黎感觉到眼前慢慢变得模糊了，两行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滚了下来，“啪”一滴一滴落在左黎露在外面的膝盖上。
温热只是一瞬间，滴落在膝盖的瞬间便已经变得冰冷。
透骨的凉，一直蔓延至心口，用力的捂着心口想要压抑住那一波一波的疼痛。
“呵！”嘴角勾起嘲讽的笑，转身进屋途留一抹心伤的背影......
一杯又一杯的威士忌像是不要命般的灌入，含着究竟的液体划过咽喉，却是苦涩的，夜川那临出房门那满是恨意的眼神，清晰的在脑海中回荡，怎么也挥不去。
浑身的血液都似乎被冰冷的泪冰冻了，透骨的凉意肆意的席卷着，丝丝缕缕的在夜色里缠绕着，淹没着摇摇欲坠的灵魂。
疼痛，原来真的可以蚀骨......
夜越来越静，左黎拿着酒杯倒在吧台上，一阵夜风吹过，拂过脸颊上的泪痕，冰冷的泪带着透骨的凉，迷离的眼神开始慢慢的沉淀，最后死灰般的熄灭。
有人说，幸福来的太快便会显得患得患失，胡思乱想，她......是这样吗？
......
“啪”家里的大门被推开，夜川头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左黎趴在吧台上酒瓶四处滚落，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酒气，要不是回来去文件还真看不到这一幕，左黎你可真是让我越来越刮目相看了
迷迷糊糊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左黎摇摇晃晃的下了吧台，眼前的人影恍恍惚惚的。
“夜川你怎么回来了”好不容易看清了夜川的样子左黎嘲讽的看着他，“呃！”
夜川掐着左黎的下巴：“左黎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呵呵......你怎么不陪着你心爱的人呢那个体弱多病的白莲花相比我可更招人怜爱呢！”
“记住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个需要施舍可怜虫罢了，你不配这么说她也没有资格！”夜川加重了手中的力气猛的将左黎推向吧台
“嘭！”
“呃！”
心，在往下沉，呼吸闷闷地在胸口,眼前的视线变暗，手变得发凉,从未有过的无力......
“我......这是要死了吗”
漆黑的眩晕中......
心脏渐渐窒息无力......
彻骨的寒冷......
嘴唇惨白失血，左黎苍白地躺在黑色的大理石上，缓缓地，她如纸般雪白的脸，无力地，垂向一侧，任由死亡将她最后的清明带走......
“左黎！”夜川回过头只看到身上一片腥红的她，心撕裂般的疼痛，“黎儿，黎儿！”
“左黎！”，在她闭上眼睛时，一道低沉而痛苦的声音响起，她以为是幻听，却又那么真实。
迷蒙中她看着那道幻影，仍然没有消失，然而，她感觉到自己的腰部传来一股温热的触感，令她冰冷的身体滑过一丝暖流。
夜川跪在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一只手揽过她的腰，企图将奄奄一息的她抱起。
血色尽失的脸颊和双唇，羸弱的奄奄一息的样子，令他心如刀绞。唯有双眸里迸发出的些许的光芒证明她还活着。
从血腥味中，她闻到了属于他身上特有的气息，那样熟悉，那样真实，那样的安心……此刻，她才意识到，她还没死，而他就在了自己的身边。
左黎睁开眼睛，深深地看着他那淡蓝色的眸，费力地抬起手，抚上他的脸颊。
“不要讨厌我，好不好……”，她看着他，颤抖地问道，心，却狠狠地绞痛起来。
为什么讨厌她？为什么总是羞辱她？为什么不能喜欢她......
她希望她死后，他不会再厌恶她，对她的印象好一点，只好一点。
她的话，令他的心，酸涩难忍。
为什么她要问这样的问题？她在乎他对她的看法，或者感觉吗？为什么在乎？他在她眼里，不过是个杂种......
看着他不解地看着自己，她又笑了笑，手，终于感受到了他的温度，他皮肤的质感，轻轻地摩挲，到眼角“你的眼睛，好美......”，她笑着说道，声音极为虚弱，但，一字一句，狠狠地敲击在了他的心脏上！
他窒息地看着她，全身僵住，双眸里，涌起各种复杂的眸色......她说什么？！渐渐地，仿佛明白了一切......
“真的很美......蓝色的......”，她看着他那诧异的样子，又说了句，全身的力气被抽干，手臂缓缓坠落。
“不！”，而后，他痛苦地嘶吼一声，将她快要放下的手捉住，贴住了自己的脸，灼烫的眼泪，一滴一滴地坠落......为什么该死的，在这最后的最后，才让她明白了她的心。
“不准死！不准......我还没告诉你......”，说话间，双唇止不住地颤抖，晶莹的泪水滑过他的薄唇，有的落在她的脸上，她的双眸微闭着，他的脸，越来越模糊。他的声音却那样清晰。
他哭了？他有什么要和自己说？
“我爱你......”，他说完，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那样用力，泪水沾湿了他们的唇，他们的脸。
他的话，令她浑身僵硬住，难以置信，但，他的吻却那么真实......偌大的房子里，两个人，紧紧拥吻在一起。原来，她并不是真的讨厌自己，原来，他也爱着她。只是，这一切，知道地太迟，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