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归来

5月23日，香江机场。

当许敬走出机场的时候，即便前世习惯孤独地行走了二三十年，此时也不经升起一股久违的感觉。来到这个时空不到一年，却感受到了太多，有周小迅那似兄似恋的感情，有林建国、孙佳惠的亲情，还有赵小军等人对他的战友情，无不让他有一种对家的渴望。

许敬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三个人，格雷格卡门已经他的两个助理，好莱坞化妆师。格雷格卡门在现在还不算太出名，但是在数十年后却是非常有名，在2009年凭借《返老还童》里面无与伦比的化妆技术获而得奥斯卡最佳化妆奖。

虽然格雷格在2009年才拿到这个奖，但并非说明在这个时候他的化妆技术就不高，相反，此时的他的化妆技术已经相当厉害。格雷格并非好莱坞新人，他从1977年就已经在好莱坞从事电影化妆工作，在1993年罗宾威廉姆斯在《窈窕奶爸》中以42岁的年龄反串一名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在多年后还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罗宾威廉姆斯的化妆便是出自格雷格之手。

许敬之所以聘请格雷格来香江，自然是为了塑造《这个杀手不太冷》里面的中年杀手了。虽然他在米国的这段时间尽了极大努力去塑造自己以便达到要求，但是还是差了许多，此时的许敬看起来顶多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另外便是香江的化妆师远远达不到他的要求。

香江影视圈此时风气太过于逐利，很讲究快，通常一个剧组的化妆师、灯光师、布景师、造型师等人工作人员一天内要跑好几个剧组赶场，甚至连主演也是如此。这就造成了许多香江电影故事讲得非常不错，但是画面看起来非常粗糙劣质，这就是布景、化妆以及造型上做得不足。

到了新世纪也依然存在许多这样的问题，例如2003年获得金像奖十项提名的《大只佬》里面刘德桦饰演的大块头肌肉男造型看起来就给人非常别扭的感觉。

又比如1995年古田乐版《神雕侠侣》里面金轮法王的服饰在98年《鹿鼎记》中瘦头陀身上出现，2001年《寻秦记》中被项少龙也穿了同一件。

更有94年《天子屠龙》里面的一套新娘装分别在99年的《骗中传奇》、08年《巾帼枭雄》里面出现，撞衫时间跨度十几年，节俭程度令人尴尬不已。

相比之下，如果说此时的好莱坞电影已经初步实现工业化，那香江电影则还停留在手工作坊的阶段，而内地电影则完全是农耕阶段，即使出现一些佳作那也是类似纯手工制作的高级工艺品，完全谈不上工业。

带着格雷格及其助理回到宾馆后，进了门许敬就发现宾馆似乎装修了，倒没有大修，只是栏杆从原来的水泥栏杆换成了雕花铁栏杆。许敬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缘由，心底暗暗骂上一句“这老赵还真会偷奸耍滑”。

原来，赵小军这是直接把家里宾馆当成《这个杀手不太冷》的取景地改造了。许敬看了看，发现倒也符合电影布景，便不打算追究这事了。

回到家却发现没有人在，许敬先把格雷格几人安顿好便等着众人回来。到了下午四时许林建国和赵小军等人才回来。

“小敬，你回来啦！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搞成这副样子？”林建国进门就发现许敬正坐在客厅，而此时的许敬厚重的黑眼圈以及粗糙的皮肤，一身的疲态跟离开时候的小青年完全是两个人。

“没事，我在准备拍戏的角色，回来好一会了。你们去哪里了？”许敬问道。

“你也别太折腾自己了，别把身体折腾坏了。我们刚才器材公司把器材全给搬回来了。”林建国回道。

“嗯，我懂得的，对了，剧组和演员各方面都组建起来了么？”许敬又转向赵小军等人问道。

“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拍！你那边怎么样了，筹集到资金了吗？”赵小军道。

“筹集到了，叔，明天我会把资金给你，先往公司账户打入一千五百万，然后租一个适合的办公场所吧，家里这边办公终究是不太方便。”许敬说道。

自1983年起，香江实行港币固定挂钩美元的固定汇率，港府宣布港元汇价与美元固定挂钩为7.8港元兑1美元，并一直维持至至数十年后。

在拉斯维加斯获得的800万美元，除去定制标识花去40万美元，入主思科花了300万美元，另外就是布局五个离岸公司花去了150万美元左右，也就是说许敬带回香江的只有310万美元，兑换成港币是2400多万港币。许敬并不打算全部注入九洲影业公司，留了900多万以备它用。

“噗。。。多。。。多少？”正在喝水的林建国听了许敬说的数字，立马喷了出来。

“一千五百万？！我没听错吧？我们还以为最多能筹到四五百万呢！林叔去年准备投入的也就四百来万。你是怎么做到的？”韩小信等人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四五百万港币在这个时候足以投资一部中等投入的电影了，也难怪众人如此不淡定。

“老赵，把做好的拍摄计划拿来我看看吧，还有职员表。”许敬笑了笑，没有回答资金的来源，反而问起拍电影的事来。

赵小军等人见许敬没回，知道许敬不想说资金来源的事，便把拍摄计划和职员表递给许敬。

因为资金全靠许敬筹集，九洲影业公司在注册的时候林建国是想让许敬做唯一股东的，而许敬希望能把众人聚在一起组成一个团队，就像当初的特种小队一样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但是现在毕竟不是在战场上，又各自有了家室，不能全靠情谊来捆绑大家，利益分配是必然的。最终在许敬坚持下，许敬占了70%，林建国占10%，赵小军等五人占其余20%。

由于许敬不擅长打理公司，董事长挂的是林建国的名，出品人便挂了林建国的名，而组建剧组、拍摄策划等都由有经验的赵小军去做的，监制便让赵小军挂名了，至于其他四人则被许敬安排去学习摄影了。整份名单下来，许敬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便转向另一份名单。

当看到其中三个名字的时候，许敬不由得一顿。第一个名字是林建国，想不到他也有兴趣来客串一把，客串的角色是开局的毒.贩胖子，还真别说，林建国那模样还挺符合人设的。

“老赵，这个曾智伟是怎么回事？”许敬向赵小军问道。

曾智伟可不是什么新人，入行足足十几年了，八十年代初是巨头“新艺城七怪”之一，而且是编、导、演全才，虽说因为利益分配不均的关系84年便退出新艺城了，但是由于他人面广、重义气，在香江一直都是很具能量的电影人之一，而此时出现在他这个可以说是草台班子的剧组名单里面，由不得许敬不奇怪。

“曾智伟呀？前年时候帮过他一个忙，我看剧本里托尼这个角色蛮适合他的，就问他愿不愿意客串一回，他答应了，算是还了一个人情吧。”赵小军道。

“那这个人呢？”许敬又指向另一个名字。

“他呀？这个人早几年前拍过《花街时代》，其实我也不认识他的，你让我去无线电视台找吴振宇的时候遇到的，那会他刚从无线进修完没多久，没什么戏拍，然后就死活缠着我不让我走，非要我给他个角色。我看他长的一看就不像好人，看起来也蠢，就干脆让演这个小角色了，你看合不合适？不合适的话就换掉。”赵小军解释道。

赵小军说的这个人名字叫黄秋笙，原时空中此人不仅拿过金像奖影帝，更是拿过数个最佳男配角，可谓是超级金牌配角了。可是此人争议颇多，最著名的就是发表“占.中”言论引起内地群众抵制事件、以及与香江导演王京的数次骂战了。

事实上这个人不能完全说他屁股不正，因为这个人压根就没有立场的。今天他支持“占.中”，明天他就骂港.独S.B，说起话来完全不经过大脑，脑袋一热就可能会拿出十几二十年前的事来骂人，甚至有时候像疯狗一样无缘无故逮人就咬。有谁能想象一位影帝会像地痞二流子一样坐在地上撒泼打滚？他就能干出这样的事来。原时空2014年因为未入香江演艺人协会而进不去会场参与投票选会长便坐在会场外撒泼打滚闹情绪，导致竞选流产，那种撒泼打滚的举动可谓是让无数吃瓜群众跌破眼镜，长了见识。

“算了，换一个吧，这个人容易惹出麻烦。你去请一个叫成葵安的人来客串吧，去年拍过《英雄本色2》的那个。片酬不是问题。”许敬看着‘黄秋笙’这个名字，这个人倒是很符合这个角色形象的，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换掉。

至于请成葵安来客串，倒也不会很难，在香江大多数明星都是只认钱的，钱给足了，即便烂片也接，即便大牌影帝也是这样，毕竟九洲电影公司只是独立制片公司，不是嘉禾、新艺城那种彼此水火不容的巨无霸。

“大麦！你回来啦！”在许敬和赵小军等人讨论着拍摄计划的时候，周小迅放学回来了，见到许敬立马冲过去挤在他旁边惊讶道：“呀。。。你怎么这么老了？”

“没事，为拍电影做了些准备。交给你的任务有没有完成？”看着眼前有些雀跃的的周小迅，消瘦了不少，刚好符合电影人设，许敬问道。

“写完啦！写了好久才写完的。”周小迅开心道，说完又马上跑回房间拿出来递给许敬看。

看了七八分钟，许敬收起周小迅写的人物小传，这份小传写的很生涩，典型的初中作文文笔，不过多多少少描述出了人物的性格特征以及事件中的全貌，就是就是为了凑字数有些啰啰嗦嗦的。不过以周小迅现在的年龄写出这份小传来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嗯，还不错，看得出来你用心写了。为了表扬你的表现，我从米国给你和青青带了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许敬表扬了周小迅一顿然后从行李箱拿出几套衣服以及一些公仔玩偶。

“喜欢！”周小迅开心地抱着一堆公仔玩偶在挑选。

“大麦，我跟你说，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到了晚上十点多，周小迅却依然不愿意去睡觉，在许敬身边小声的说道。

“什么秘密这么神秘？”许敬问道。

“我昨天远远地看见青青和一个人牵手了！”周小迅一副我很厉害的样子道。

“。。。。”

“你说她是不是谈恋爱了？”周小迅问道。

“噗呲，你怎么这么八卦？”许敬笑了一声，摸了一把周小迅的头。

“我就是好奇嘛！”周小迅对许敬的猜测一阵鄙夷。

“青青都快十六岁了，就算拍拖也很正常，每天会回家就好。”对此许敬不以为意。

“噢，知道了。”周小迅眼里闪烁着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

这一晚，周小迅好似要把两个月没有说的话一齐说完，缠着许敬絮絮叨叨个不停，许敬也没有不耐烦，就静静的听周小迅话唠着，慢慢的，见周小迅就在沙发上睡着了，方才轻轻把周小迅抱回床上，然后掩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