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封信

“这就是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

我咬牙切齿的望向林旭,恨不得几个拳头把他揍扁在墙上。

一旁狗剩不安的呜咽,在我的脚边蹭来蹭去。稍微冷静下来,眼眶一阵温热,几个手指一阵用力,几乎要把那团纸在自己的手心揉碎。

这件事我似乎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我根本没有其他办法。可是呀,爷爷留给我的这封信,我根本没有办法看下去。只是开头的寥寥数语,就已让我无法接受了。我无法消化,只能质问带我来这的人。

林旭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仿佛我所有的情绪起伏,对他的质问,对他的疑惑,他都不放在心上,都全然不在乎!他的态度甚至要比素日还要冷淡,这份冷淡,几乎到了一种超出我想象的地步。

他的嘴角动了动,最终冒出几个字。

“看完这封信,然后完成上面的约定。”

林旭的声音似乎有魔法,又或是他的眼睛有魔法,再或是他这个人有魔力。他这短短几个字,竟能让我瞬间安静,瞬间失了主意,目光再次回到我面前,我手中,那张被攥成团的纸。

‘吾孙苏世,当有人把你带到这个地方来的时候,我已不在这世上。你不必过于伤心,更不必去追究。往事如烟,人生在世不过几十载,熟知离去不是一种解脱?

你父亲始终执着的想把你从家族的圈子里脱离出来,想让你过正常人该有的生活,活得尽可能纯粹。但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纯粹之人的,人只要活着,就脱离不了某些桎梏,更何况是我们苏家。

今,托人把你带来,是因为有些事,我们苏家既然承担起一部分,就不该有中途放手的道理。我不能继续做了,接下来该由你去承担。跟着带你来的人一起,就算是替我去完成约定吧。’

我的眼睛直直看向对面的林旭,这次,我并没有把手中的纸握成一团,而是选择即刻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二十六个字母,十个数字,在我的眼前漫天的飞舞。在强大的通讯录里寻了半天,我最终选到爷爷的号码,并按出了拨通键。

显示正在拨打···

呜···呜····

也不知道到底响了几声,无人接听后自然挂断。

再拨,还是如此!

再拨,还是如此!

我的手晃的厉害,在通讯录里好一阵翻找,最终找到了老爸的号码,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他,关于爷爷的,关于苏家的,甚至是关于那两块罗盘····我有太多太多的问题。

可就在我将要按出拨打键时,本就拿不稳的手机一下被人抽走,我惊慌抬头。六神无主的望着对面抢走我手机的人。

“苏世,你你你···你别着急,你先要淡定,啊···淡定。”早已道破了所有的鲁深生怕我瞬间支持不住,更怕我会跟抢走我手机的林旭打起来,一把将我扶住。

“很显然,这件事你还是暂时不要让你父亲知道为好。”林旭语气冷淡。

此时此刻,我觉得他竟像个极为冷血的人,他从来都不关心任何的除他之外的事情,他心中隐藏的秘密太多了,多到再没有一分一毫的空间能容的下别的人,别的事。

这一点让我极为不舒服!枉我觉得他外冷内热,其实不一样。

“可那是我爷爷,难道我不应该问一问吗?是不是你的心里就只想着自己的事,别人的死活你都不曾放在心上!”

我近乎将心中所有的怒气喷射而出。

“别···别别,苏世,有话好好说,林旭他定不是这个意思的啊,定不是。”

鲁深和事佬的身份更加明确。但我更顾不得这些,只管着自己一吐为快:“不是吗?可我怎么觉得是处心积虑的呢?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爷爷的事,可你只为自己考虑,这一路过来都不打算告诉我,是不是····”

“谁?”

林旭的眼神一下变得凌厉,目光犹如一道极其阴寒锐利的光,直直看向头顶。直到一个身影利落的从几米高的房顶落下,皎洁轻快,落地极稳。宽大的连帽衫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暗里,甚至分不清楚是男是女,长得如何,我们是否认识。除了看起来极瘦之外,只能看见一双眼,近乎挑衅的望向这边。

我和鲁深相视一看,都很是惊讶。这里怎么还有别人!

他就是地上那些脚印的主人?方才一直都藏在了房梁上?

林旭条件反射的挡在前面,一副随时就要打起来的样子,他虽长着一副理工科男生的样子,但体格是真的不差,他的身手我可是见证过的,虽不露底,却深不可测!

“你是谁?”

我勉强摆出一副是这个屋子主人的样子,虽站在最后面,还是没有什么底气的问。

只能怪对方的气场太过强大!

只见那小小的身子一扭转,从宽大的衣服里抽出只细白细白极像女人的胳膊,又很是轻快的挑去头上的帽子:“不用管我,我只是来偷个东西而已。”

我望着对面拿掉帽子后,露出的一张极其秀美的脸。既惊讶于对方竟是个小姑娘,更惊讶于她说话时的直接与毫不顾忌。毕竟像‘我只是来偷个东西而已。’这样的话,不是谁都可以堂而皇之、理所应当的说出口的。

显然,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姑娘的惊讶,我身边的二位没有一个比我少一点,只不过林旭比我表现的要更加淡定一些。

“对,就是你手里的那个东西。那本来可是被我看上的。”连帽衫姑娘朝我扬了扬下巴,一脸的可惜:“算了吧!既然你们都已抓到我,我就不垂死挣扎了,不如这样,我跟你们回去,到时要怎么处置,悉听尊便。”

对方鬼马精灵一般。

离开苏家的老院子,坐在车上我们一路无话。我把爷爷留下的信封,以及此番得到的东西都继续装进了背包里。鲁深开车,我坐上副驾驶,林旭在后面。他从被我怼了一顿之后就闷闷不乐,回去的路上我也一直在反思是不是自己话说的太重了些。可事实就摆在那儿,我质问的那些都是事实!

同时,坐在最后面的,还有死乞白赖要跟我们一起回去的连帽衫姑娘,她在车前磨了好久,无所不用其极,我们最终没有办法,又不能把人一个丢在那无人的老宅子里,只好把她也带着。

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我很想接着质问林旭一些事情。可坐在后排的连帽衫姑娘总给人一种不安好心的感觉,毕竟她来路不明又身份可疑,她打死都愿说出自己的来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