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好

开业那天,仲良带了个年轻女孩过来,巧了,在酒店的大堂里看见贝贝。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仲良便总来,也总是带着年轻漂亮的女孩来,像是带着嫔妃招摇显摆的皇帝,自我感觉良好极了。那些个姑娘各式各样的,有时候是个头发长点的,有时候是个裙子短点的,总之无论什么样的,大多漂亮且恣意挥霍,就爱卖那些价格很高却没什么特殊功能的东西。买到手也不大在意,大体只是喜欢花钱的快感吧,反正对于她们的要求,仲良从来也不气恼,也不推搪,一切照单全收,只要这些姑娘能满足他的一个爱好,便从不吝惜。

仲良来温泉酒店总是开同一间客房,也许是恋床,谁又知道呢?他每每差不多都是头一天过来,第二天下午才走,整整一宿,客房的灯会一直开着,直到天亮,而且,他不拉窗帘。

低矮的小别墅是多是农舍那种小平房重新整修的,地基和窗口都未改动,里外几乎是在同一个水平面上。不拉窗帘,一走一过看得那叫一个真切呀!不单单别人能看见他们,仲良也能看见路过的人。但他似乎就喜欢这样没遮没拦的感觉,在房间里面跟年轻漂亮的女孩一起,*,吸毒。

是什么时候仲良染上毒瘾的,不得而知,更让人迷惑的是几日不见,仲良咋就变态了?想来干他的那些买卖的,钱来得也的确是太容易了些,不玩点刺激的,总有些花不完的懊恼,仲良大概就是懊恼了吧!所以都变得不一样了。

毒品在仲良手里的玩法儿跟别人很不一样,咋一看不过就是两个人在房间里喝酒聊天,面对面的侃侃而谈,白日里还在泡池里泡着,规规矩矩的泡澡,感觉身边的女人要是过了分了,仲良便会很严厉的喝斥她们,然后开车出去,再换一个女人过来,接着喝酒聊天,侃侃而谈。

这便很高端了,大敞开窗帘,随便看的吸毒,对于那些从没有见过溜冰的人来说,其实真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总是要摆弄得多了,人也癫狂了,身体不受控制干出点出格的事儿来,才会被注意到。

比如大敞着窗帘,开着窗户,一边毒打,一边*。

——

“文贝贝在不?”

姑娘从总台下面抬起头来,她正吃泡面呢!杜总就来了,逮个正着。躲是躲不过了,姑娘狠狠的咽了一口,使劲儿的抹搭杜总一眼,很不待见的问:“干啥?”

“干啥?你上班吃方便面,你还问我干啥?”杜总厌恶贝贝,很少到总台来,但那天他像只焦黄的大狗,两只手搭在总台的大理石台面上,蹩脚的笑了笑,抽动着脸上,左边眼睛下面那本该是眼袋的位置,异常灵活的抖动了一下,然后他说:“吃吧吃吧!别让人看见了。”

“行了,说事儿吧!”贝贝放下方便面,坐在总台里,舔了舔油腻腻的嘴唇。

“你看你,不罚你还不乐意了。”杜总说着,手不自然的摆弄起总台的宣传单。许是被拆穿了,杜总似乎特别的难以启齿:“贝贝,那个客房里你不是认识那个男的吗?你咋能认识他呢?”

贝贝匪夷所思看了杜总良久,也没琢磨明白他这话是由何而来,她想起今早上仲良哥过来的时候,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大体是前天晚上的那个电话,他现在清醒了也还记得吧!他在总台办了张卡,特意的把经办人写成了自己。接着也不再多说,带着漂亮的姑娘往里走了,临出总台的时候,仲良发了条信息过来:“老妹儿,这活儿不适合你,你站在总台里,跟这个地方就不搭,哥看着就闹心,换个岗位吧!”

不过就是这些,似乎也没什么,姑娘扯了快手纸擦了擦嘴,便问:“咋了。”

“咋了?那是什么人呐!他溜冰你不知道啊?他可跟你不是一样的,你咋能认识他那样的人呢?”杜总眼角的鱼尾纹,这一刻都被撑开了,精气神儿得如同少年般抖擞。他狡黠的眼睛,紧盯着贝贝的反映,先是一脸的严厉,接着嘴边上慢慢爬上了笑纹,那种看笑话似的鄙夷笑纹。

贝贝被他灵活的五官吸引了,她懵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

关于仲良在酒店干了些什么,贝贝又怎么能知道,她又有什么必要知道。这温泉酒店占地面积这么大,况且多是露天,总台和里面的客房间的距离远了去了,平常上班若非特意,根本就没有机会到里面看看。在里面工作的人和在外面工作前台、保安不同,这样香艳的往事,里面的人怕是见得太多了,平日里不常来往也没仔细的交流过,外面的人还纯洁着呢。在文贝贝的心里,仲良一直还是那个敢担当的大哥,直到前些天,他打给贝贝的一个电话。

那还是早春那会儿,风有些紧,雪总是夹在风里,星崩的让人清醒了一下。贝贝的公交车堵在往家走的路上,地面有些潮湿,公交车的车窗上都是哈气的水雾。姑娘用手指在水雾上写字,写自己的名字,写彭程的名字,一层叠着一层的写,脑子却全没在这些个字上,写着写着,仲良的电话便来了。

像所有除了彭程之外的电话那样,她茫然的接了起来,尚不能回神儿的功夫,便听见仲良对着电话叫喊:“你是谁?”

贝贝被问得清醒了,她有点懵,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便空了下来,这似乎让仲良更加恼火了,他继续的质问:“说,你是谁?”

“仲良哥,你怎么了?你说啥呢?”贝贝刚才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就被仲良不管不顾的打断了,他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胡乱的嚷嚷。

“你是不是过来监视我的?”他越说越生气了,像是……像是一个大人物面对监视自己的女特工。

“是我,仲良哥,我是贝贝。”贝贝努力的试图唤醒他,但似乎并不奏效。

“你是谁派来的?为什么监视我?”这无缘无故的质问,劈头盖脸的来了,他一个人表演着电影里的独白,没有人能懂他在说些什么,他也不需要回答。

“仲良哥,你到底是怎么了?”贝贝无奈的问他,得到的还是他自顾自的质问,训斥,直到他突然一声大叫,惶恐的挂上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