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条件反射

“今天怎么弄啊？”伍振打了个大大地哈气。

“找猫呗。”我也打了一个哈气。

“怎么找啊张哥？”小杜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

我想了想，开始分配任务：“小杜你先去买些猫粮来，然后将猫粮放到附近的各个监控摄像头旁边。然后麻烦你去附近的花坛草丛里找找看有没有线索。伍哥你去监控室候着，看看有没有猫咪会上钩，另外麻烦你顺便再查一查这两天的监控，看看能不能发现小白的行踪。我拿照片去问问周边的街坊邻居，看看有没有线索。”

于是我拍了拍手，鼓舞了一下士气，众人便各自忙活去了。

一直到了晌午时分，我拿着照片问遍了附近所有我能碰见的人，依旧毫无收获。期间小杜和伍振也没有联系过我，看样子他们进展得也不顺利。

此时户外的气温已经攀升到了当天的极值，我在街上走着就好像身处烤箱一样，马路上的柏油都好像要被晒化了。想想也是，这么热的天，人都受不了难道猫会受得了吗？更何况猫还是一种昼伏夜出的动物。

于是我给小杜打了个电话，让他先到会展中心的监控室里避一避太阳。说完我也匆匆朝监控室赶了过去。

我们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两个壮汉一左一右地站在了门外，这场景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

“你们怎么才来呀！”从监控室里传来一个声音，是我们的林大小姐。

“你怎么来了？”小杜看上去很开心，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

“昨天我忘记说啦，我爸是这栋会展大厦的股东，”林雯雯看了我一眼。“所以我来我们自己家的房子，有问题吗？”

“没问题。。。”我苦笑了一下，随即进屋倒了杯水便坐了下来。

还是室内舒坦啊，我和小杜吹着空调喝着冰水，体能一下子恢复了不少。

伍振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双手不停的在操作台上来回摆弄着。

“有什么发现么伍哥？”我喝了一口水。

“我估计那个用猫粮‘钓’猫的计划一时半会儿行不通。”伍振盯着大屏幕说道。

“是啊，这么热的天喵喵肯定不会出来哒。”林雯雯突然插了一句。

伍振推了推眼镜说道：“所以我现在正在重点排查前几天的监控录像。”

我将喝完水的一次性杯子扔到了垃圾箱里。

小杜看到了我的纸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低声说了一句：

“巴甫洛夫的狗实验。”

-

“什么狗狗？“林雯雯上前摸了摸小杜的额头，“你是不是中暑了呀？”

“没有没有，我没事。”小杜害羞地笑了笑，扭头轻声问道：“张哥伍哥，我想问下医药研究所离这里有多远？”

“大概需要横跨小半个城区。”我有些疑惑不解，“怎么了？”

“你们知道家猫的活动半径通常在多少么？”小杜问道。

“多少？两公里？”我狐疑地看着小杜。

“100米。”小杜挠了挠头继续说道：“就算是最胆大的家猫，也很少会离家超过1公里以上。”

此时伍振也停下了手上的活，转过身好奇地看着小杜。

“研究所离这里应该有4.6至4.8公里的距离。”小杜抬头看着天花板。

“小数点你都能知道？”林雯雯很是惊奇。我立刻朝她做了一个保持安静的手势。

“所以这只名叫‘小白’的黑猫，肯定不是自己‘逛’到这里来的。”小杜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上个世纪初，俄国生理及心理学家巴甫洛夫做了一个实验：他在给狗喂食之前，先给予其电击。反复多次之后他发现，哪怕不给狗喂食，只要予以电击，狗照样能分泌大量的唾液，如同自己将要进食一样。”

我摸了摸下巴：“好像听过这个实验，‘条件反射’这个词就是从这里来的。”

“没错，”小杜又挠了挠头，继续说道：“‘小白’它本身的活动范围只有100米，要让它活动到会展中心周围，必须要给予它足够的外部刺激。”

“那直接把它抱过来不就完了？”伍振推了推眼镜。

“不对，”我起身倒了一杯水，“之前我们调阅过的马路监控显示，小白并不是突然就出现在会展中心的，而是每天往这里多行进一些，再多行进一些，最后才来到这里的。”

小杜赞同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要将小白引到这里必须要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比如沿途投食，或者强制驱赶等等。让它能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条件反射，最终的目的就是：

必须要在每天的9点钟准时地来到女厕所的后窗。”

-

小杜说的没错，看样子这个凶杀案应该是预谋了很长的时间了，我突然感到头皮有些发麻。

此时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案发当天动漫展主会场的监控，画面中人头攒动喧闹异常。

“你们快看！”林雯雯突然激动地从地上蹦了起来，仓促之下甚至还打翻了伍振的咖啡。

我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啊。。。”说着我将一块抹布递给了伍振，他接过抹布赶紧清理起操作台来。

林雯雯看上去有些着急，她拍了拍伍振的头：“倒回去一点。”

伍振轻叹了一口气，一边按住回放键，一边擦着桌子。

“停！”林雯雯又拍了一下伍振的头，伍振慌忙定格了画面。

我们都凑到了大屏幕前，一个个都恨不得钻到画面里面去。

我眯起眼睛细细观察，画面的角落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展台，展台下面好像有一团黑影。

这时候伍振也看到了黑影，他轻按回放键，这个黑影略过展台的时间不足1秒。伍振快速敲击着操作台上的按钮，将画面倍速调到了最慢。

这时候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是一只黑猫。

-

“林大小姐你太厉害了，这都能被你发现，简直是千里眼啊。。”伍振一边擦拭着操作台一边拍着马屁。

“还有顺风耳！”小杜看上去很兴奋。

林雯雯看上去也很开心，她总算能体现自己的价值了。

“嘶，”这时候小杜忽然停止了夸赞，走到了我和伍振身边，指着大屏幕小声说道：“你们看那只猫。”

我再次眯眼看了起来，随后我拍了拍伍振的肩膀：“能不能放大一些。”

伍振立刻拉动了摇杆，将镜头放到了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