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节 抚西海定计殖民

却说丁禄、乌托一路无话,行至唐公府后,丁禄令乌托稍待,自入内面见马超,下拜道:“主公,新军之事末将已安置妥当。另外,乌托现于府外候见。”

马超点头,令乌托入见,又吩咐亲军往传李开、李迪、诸葛亮、赵云、法正来见。

少顷,乌托入内,拜见毕,马超道:“孤欲全据西海,你可知旄羌兵力几何?驻扎于何地?”

乌托闻言大喜!忙答道:“禀唐公,旄羌为唐旄、发羌之统称,西海皆为唐旄族人,约十余万,四布西海周边,并无营寨,青壮许有两万余。”

马超闻言,暗觉讶异,忖道:“唐旄?发羌?没听说过啊!得!先不管这些了,这所谓的唐旄族人不是很多嘛!怎么把小月氏打的望风逃窜?”思及此,遂问道:“孤曾闻你等尚未归附时,亦有大军数万,且占据地利,为何竟不敌唐旄?”

乌托见问大恨,切齿道:“唐公容禀,昔日唐旄初次来犯时,只数千兵马,被末将领军逐之。月余之后,彼等又聚数万大军来犯,末将引族人血战三日,方将其击退。不想,未及一年,其等再次进军时,军力已不下十万!末将安能相抗?只得让出西海,一路往东,退往西宁郡。若非西宁铁骑出击,惊退彼等,小月氏早已灭族矣!”

马超闻之暗怒,责之道:“既如此,方才为何谎称唐旄只有两万兵马?”

乌托愕然道:“彼等于西海确只两万余兵马,末将句句属实!”

马超拍案而起,怒道:“然则彼等十万大军何来?!”

乌托见之,忙下拜道:“唐公有所不知,唐旄部落众多,占据西海者,名青岩部,西海以南尚有黑牦、羊同、白兰等数十部落,强盛者聚众数万,族民十余万,弱小者亦有族民近万,兵丁数千。青岩部最为骁勇,故而得据西海,若唐公破之,其余部族定然丧胆!”

马超见说,忖道:“明白了,就是原始社会的部落联盟嘛!唐旄、发羌应该就是唐代吐蕃人的祖先,要是这样的话,眼下青藏高原就不能说是不毛之地了,整个高原上的部落加起来,怎么也得有百万人口,说不定更多!不然松赞干布时代,吐蕃也不可能和唐朝相抗衡。虽然现在生产力低下,但是也不能大意。看来事情不是乌托想的这么简单,得好好谋划一番才行。”念及此,遂问乌托道:“青岩部军卒战力如何?”

乌托道:“彼等并无甲具,且不谙军阵之法,临战便一拥而上,然作战勇猛,悍不畏死,善用弓矢伤人,近战则多用大棒石锤等物,鲜有刀枪,若唐公遣丁将军领近卫军征之,破之易如反掌!”

马超闻言暗道:“话可不能这么说,现在是冷兵器时代,大棒石锤照样是杀人利器,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那些土著部落一穷二白,大不了死光了完事,可是我不行啊!要是攻打唐旄、发羌死伤太大,还怎么跟曹操、孙策玩?但要是不打,也不行!青岩部落又太靠近汉地了,再发展一段时间,就更不好收拾了!还是得打,不过得好好谋划一下。”思及此,遂微微摇头,言道:“无知者无畏!彼等若尽起全族十余万人,四面一拥而上,近卫军只五千人马,即便皆为骁勇悍烈之辈,亦必败无疑!”

乌托见说,心下暗急,下拜道:“我族与唐旄仇深似海!还请唐公发兵!”

马超令其起身,不悦道:“此何言也?!你等既已归汉,便为我大汉子民,唐旄胆敢欺凌汉民,孤岂能坐视?只是此事尚需从长计议,待议定破敌之策后,孤必遣铁骑伐之,尽斩其首!”

乌托闻之,感激涕零,再拜叩首道:“唐公厚恩,乌托必抵死相报!”

马超正欲下阶相扶,亲军入报,言称李开等候见。马超令唤入,然后转头示意丁禄扶起乌托,先行退下。

少时,众人入见,马超便将西海之事讲述一遍,问道:“孤欲发兵西海,诸公以为如何?”

李开等见问,面面相觑,继而沉思不语。

半晌后,李迪出列道:“迪不通军略,若主公决意出兵,迪但保粮草无虞而已。”

马超闻言点头,见李开等仍无进言之意,正欲相问,法正出列道:“主公,眼下西域战事未歇,李敢、郝昭方始进兵,加之曹操隔河虎视,孙策每欲进犯,我军实不宜再启战端,还请主公三思!”

李开闻之,亦出列道:“孝直言之有理!前日细作报称,曹操得孙策相助,于官渡大练水军,非欲图冀州而何?虽不足深惧,然岂能不防?若此时主公兴兵西南,一旦曹操闻知,必接连孙策,进犯雍州!其等只需屯大兵于关外,长安之兵便不敢轻动,然后遣张辽作势渡河,庞令名又岂能分兵?届时再遣曹仁、乐进等辈分领大军进犯河东!主公以何策应之?”

马超闻说愕然,不解道:“果如文优所言,曹操现下为何仍无动静?”

李开道:“只因长安尚有铁骑两万余!其等并无必胜之计!一旦主公出兵西海,必统铁骑前往,曹操岂能坐失良机?”

马超闻之,顿觉心烦,皱眉道:“但西海水草丰茂,若唐旄等部长期占据,后必为大患!故不得不逐之!诸公可有良策?”

法正道:“主公,若只青岩一部,逐之易耳,然唐旄部族何止数十?且皆为悍烈野人,一旦开战,何日方休?”

众人正商讨间,丁禄入内,禀报道:“主公!征西杨将军捷报!”言毕,呈上书信。

马超大喜!起身言道:“试问诸公,此时进军西海,可乎?”

李开、法正闻言默然,赵云便欲出列请令。

忽诸葛亮出言道:“敢问主公,杨将军捷报何时所发?”

马超见问愕然,复拆书视之,略微思忖后,答道:“捷报乃一月之前所发,孔明何有此问?”

诸葛亮拱手再问道:“若此信报为告急求援之书,并非捷报,主公当如之何?”

马超心下一紧,肃容道:“孔明究竟何意?”

诸葛亮略作踌躇,即下拜道:“亮曾言,自古攘外必先安内,西域、辽东、漠北等皆为偏远之地,距长安何止数千里?即便尽数占据,亦须留大军驻守,粮草、兵甲运送不易,暂且不论,若旦有缓急,援兵何日可至?昔日始皇帝横扫六国,武皇帝封狼居胥,麾下精兵何止百万?亦只行羁縻之策耳,何也?盖因此等异域,地处边远,圣命有所不达耳。如今中原未定,主公却频繁用兵异域,实乃舍本逐末之举也!望主公思之!”言毕,叩首不起。

一席话落地,马超无言以对,心道:“还是不能小觑古人啊!总以为自己见识远超当代,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现在看来不过是自以为是而已。什么攻占东三省,什么占据西域,什么统一内外蒙古,都不过是个笑话!还妄想拿下青藏高原?就算全让你给占了,在没有电报、电话的古代,怎么治理?可怜我还嘲笑秦皇汉武,我连人家十分之一都比不上!更不用说唐太宗了!”想到此,忙下阶扶起诸葛亮,愧然道:“孤受教了,还望孔明开说大略!”

诸葛亮忙道不敢,拱手道:“主公,以亮之见,当传令李敢将军回兵,遣将各统铁骑五千,驻守渔阳、辽东、云中、朔方,以防塞北蛮夷。令辽西焦炳部移兵高唐,筑港造船,操练水军。至于西域,杨兆将军已于各国都城驻军,谅无大碍,便令其领西域都护,于龟兹择地筑城,重设都护府,统铁骑一万驻守即可,足矣震慑诸国。主公却在长安大练兵马,待各地大军齐聚,再兵出潼关,以窥宛洛!曹操、孙策闻知,必亲统大军来迎。主公但与其等对峙即可,却遣偏师攻打汉中!有杨松为内应,想必轻易可下。东川即下,西川亦不远矣!届时主公据有河北,坐镇关中,统御两川,天下不难定也!”

马超闻言震惊!心下暗叹道:“诸葛亮名不虚传。。。”

李开叹服,出列道:“孔明金石之论,主公可从之!”

李迪等亦出列附议!

马超感叹良久后,即令孔明修书,用印后,遣人传令李敢、杨兆、焦炳等依计行事。

忽法正出言道:“主公,某思得一策,或可永定西域!”

马超闻说!忙问何计?

法正道:“今岁全军年满三十六,而军职未至队率者,计有六千七百余人,何不令其等携家小前往西域定居?如此一来,不需十年,西域便永为汉土矣!”

诸葛亮抚掌赞叹道:“此计大妙!若迁移百姓同往,五年足矣!待中原平定,亦可用此计遍行异域!”

马超大喜从之,令李迪着即安排此事。

诸事议定,众人正欲辞出,赵云出言道:“唐公,不知西海唐旄如何处置?云请令驻军西宁郡,以为准备。”

马超闻言,转头问诸葛亮道:“孔明以为如何?”

诸葛亮略作思忖,拱手道:“主公,西宁郡本有驻军,令一将统三千精锐前往即可,若非得已,不可与战。再令西宁太守组建商队,多置丝绸、茶叶等,与其通商修好,以稳其心,待平定中原后,再做区处。”

马超闻说,心下一动,谓李迪道:“叔明即刻行文西宁郡,令太守马遵署理通商事宜,多备粮米、丝绸、茶叶即可,但只换牦牛,其余不换。”言毕,再传令童喜领三千骑兵前往西宁驻守,加为抚夷将军,就统西宁兵马。

李迪闻之,不解道:“牦牛为何物?要来有何益处?以迪之见,不如换取战马羊驼等。”

马超微笑道:“叔明有所不知,牦牛肉质鲜美,腌制后极适合充作军粮,故而换之。至于马匹等,我军并不缺少,换来何用?”

李迪等闻言,尽皆愕然。

李开劝道:“虽我军不缺粮米,但岂能如此靡费?!请主公收回成命!”

李迪等亦出言劝谏。

马超见之,暗自得意,言道:“诸公皆为济世之才,然尚有见不到处。唐旄等部皆为未开化之野人,之所以攻占西海,不过逐水草而居,求得温饱而已。若只需牦牛数十头,便得衣食无忧,何人还愿养马?若无马匹,彼等又何足道哉?”

众人闻说,皆恍然大悟,只听马超接着道:“除却兵甲器械,不论其等索要何物,皆可以牦牛换之。如此不出数年,彼等皆为牦牛矣!又岂能为患?此为殖民之计也!诸公以为如何?”

一席话落地,众人尽皆下拜,拱手道:“主公神计,我等不如也!”

马超大笑,吩咐众人散去。

西宁郡,童喜兵到,接掌大营后,便往见西宁太守。

马遵接令后,百思不得其解,遂问童喜道:“敢问将军,唐公此令何意?”

童喜道:“唐公睿智,所谋岂是本将所能忖度,太守只需依令行之即可。”

马遵忙道:“将军所言极是,本太守这便遣人组建商队。”言毕,即令郡丞往陇西广平仓调粮。

十余日后,万事俱备,童喜亲统铁骑三千护送,正欲起行时,亲军报说有一人自称安羌侯,求见将军。

童喜闻报,讶然问道:“安羌侯何人也?本将为何不曾听闻?”

西宁郡丞答道:“此人名俄何勒,乃昔日擒韩遂者,唐公封其安羌侯,以酬其功。”

童喜见说,忙令引入,并下马相迎。

俄何勒不敢托大,先行施礼道:“俄何勒见过抚夷将军!”

童喜见此,顿生好感,拱手还礼道:“安羌侯爵在末将之上,何须如此多礼?”

俄何勒忙道不敢,出言道:“闻将军欲往青岩部,俄何勒深知其风俗,愿随行相助,还望将军不弃。”

童喜闻言,大喜道:“如此,末将多谢安羌侯!”

俄何勒假作不悦道:“某得封安羌侯,乃唐公见赐,然并无军职,将军无需自称末将,某已自取汉名何勒,将军但以名讳称之即可!”

童喜见说,正色道:“此言差矣!不论如何,安羌侯乃唐公亲授,末将若直呼名讳,成何体统?”

俄何勒佯作无奈道:“既如此,某与将军便以兄弟相称,如何?”

童喜闻之,心下凛然,暗道:“若直言不允,其必羞怒!若允之,恐日后牵扯不清。。。”略作思忖后,遂郑重施礼,言道:“末将不敢!若与安羌侯称兄道弟,唐公律法难容!”

俄何勒忙伸手相扶,闻其言,只得作罢。

十余日后,童喜等抵达青岩部。俄何勒果无虚言,竟与其族长相谈甚欢。

青岩族长闻知汉人竟愿以粮米、丝绸等换取牦牛,顿时大喜!遂令牵出千余头,讲明价码后,童喜便以粮米等交割,并谓之道:“唐公此次意欲换取万头牦牛,眼见不过千头,本将如何缴令?”

青岩族长喜其利,闻言忙道:“我族只余千头,已尽数牵出,还请将军宽限时日,我族定全力捕之!”

童喜问道:“不知何日可就?”

青岩族长略微盘算片刻,言道:“三月足矣!”

童喜佯作无奈道:“本将军令在身,岂能坐等三月之久?不如族长自行抓捕,然后牵至西宁军大营换取所需,族长意下如何?”

青岩族长思之亦无不可,遂从之。

童喜又假作无意道:“牦牛身量巨大,恐抓捕不易,且劳神费力,族长何不下令族民饲养之?如此一来,无需奔波,便得丰衣足食,岂不胜似贵部居无定所,牧羊放马?”

青岩族长闻言愕然,细思之,大喜!喝令族人大摆筵宴,邀童喜等聚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