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节 洛阳城曹仁用计
雍州军大营,马超于中军大帐设宴为高干接风洗尘,李开等人作陪。
马超一一介绍众人,高干皆拱手叙礼,一时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马超开言道:“探马来报,夏侯惇统骑兵两万,不日将至洛阳,若能剪灭其部,从此曹操不足惧也!诸位有何良策?“
李开拱手道:“主公,夏侯惇不足虑,然曹仁不可小觑,若任由其合兵,恐不易图也!“
李敢大叫道:“军师过虑了!那曹仁大兵尽失,有何惧哉?依末将之见,由俞将军兵围洛阳,末将统骑兵前往斩夏侯惇首级来献!“
李开抚掌笑道:“主公!开以为存孝之计可行,不过需一将为前部诱敌,诈败之,夏侯惇急弟之仇,定然紧追不舍,届时存孝伏兵击之,当无不克!”
马超未及接话,高干下席请令道:“大将军,末将愿领兵前往诱敌!“
马超大喜壮之,道:“元才谋勇兼备!足当此任!可领安汉将军职,赐爵关内侯,统本部万人为前部,待回转长安后,再上表朝廷!“
高干大喜拜谢!
散席之后,李开详细布置何处诱敌,何处设伏等事宜。安排妥当后,众将皆领命而散。
洛阳城,曹仁接报,闻说夏侯惇统两万骑兵已过虎牢,大喜!急聚众将商议!
曹仁首先开言道:“诸位,我军援兵已至,雪恨只在目前!”
众将闻言振奋,只听曹仁接着道:“但马超多谋,若其先遣步兵围困洛阳,再令骑兵于援军必经之路设伏,则元让将军危矣!“
曹洪思之大惊!道:“兄长之言是也!弟愿即刻前往告之!“
曹仁微微摇头,道:“元让将军处遣人告知即可,子廉且稍安勿躁,为兄思得一计,定可大破马超!”
众将讶然,连声请教,曹仁接着道:“我料马超意在元让所部之骑兵,绝不会攻打洛阳城!故由子廉领千余人守城即可,于城墙之上多设草把,用我军号衣披之,以为疑兵。本将军统剩余人马即刻出城,寻小路绕行至雍州军大营附近埋伏,待其大军尽出之时,骤然攻之!马超可擒也!”
众将闻言大喜!成宜出列道:“将军之计大妙!末将请令相助子廉将军守城!”
曹仁允之,转身下令全军集合,留千余人予曹洪,亲统近万大军出城往东而去。“
雍州军大营,高干正统所部万人渐次出营,马超赶来,叮嘱道:“元才此行乃诱敌也,切不可恋战!更不可轻易与夏侯惇对阵!“高干领命,打马出营。
马超忽觉一阵烦闷,暗忖:“怎么有种不妙的预感?”回视李开道:“我欲亲往围困洛阳,文优可愿随行?”
李开愕然道:“诸事皆已议定,何需主公亲为?”
马超又将诸般事宜仔细再捋一遍,并无任何不妥,摇摇头,自思:“估计是没睡好,神经过敏了。”又去叮嘱俞山、李敢万事小心后,自回大帐歇息去了。
数日后,夏侯惇兵至巩县,前锋曹纯遣人来报,说有洛阳曹仁将军急报。
夏侯惇接书看毕,笑道:“子孝恁得多心,马超骑兵不足万人,即便设伏,能奈我何?”
张郃闻说,建言到:“郃闻雍州骑兵天下无双,虽不足万人,但不可小觑,将军切不可大意!”
夏侯惇大笑道:“我军非蛮夷可比!雍州军即便纵横塞北又如何?既然隽乂心有所虑,便领兵五千为后军,可乎?”
张郃闻说让自己统后军,不由暗怒,但着实忧心大军中伏,遂沉声道:“此议稳妥,末将遵令!但望将军多遣哨骑,万事小心为上!”
夏侯惇浑不在意,留军五千予张郃,自领大军往洛阳进发。
行不十里,前锋曹纯来报,发现雍州骑兵,约万人上下。
夏侯惇大喜,令曹纯停止前进,等候大军取齐,然后一举歼灭雍州军!
这边厢,高干亦接报,闻知曹军离此不足二十里,只有数千人,遂下令全军止步,蓄足马力,只等曹军前来,然后大战一场,即佯败退兵。
数个时辰后,夏侯惇兵到。
高干也不使人打话,趁曹军立足未稳,即刻挥军冲锋!
夏侯惇大怒!亦令全军突击!
顿时,喊杀声震天!两军皆奋力向前,曹纯领三千虎豹骑利刃般插入高干军左翼,挡者披靡!并州军左翼大乱!
高干见状,大惊,急领军救应!总算稳住阵脚。
两军鏖战约半个时辰,曹军兵多,愈战愈勇!尤其曹纯所部,更是勇不可挡!高干眼见己军即将溃败,忙令鸣金!
并州军如蒙大赦,皆调转马头,亡命奔逃!
夏侯惇仰天大笑!道:“雍州军不过如此!”遂下令追击!擒斩敌将者官升三级!曹军闻令顿时沸腾!皆努力向前!奋勇追杀!
高干见曹军紧追不舍,心下暗喜,往既定方向打马狂奔!
夏侯惇正领军追击,忽曹纯赶来,进言道:“将军!雍州军虽败,但并非四散而逃,恐乃诱敌之计!”
夏侯惇闻言,大笑道:“敌军不堪一击!纵有埋伏,有何惧哉?“
曹纯道:“将军,为策完全,末将请令领军掠阵!“
夏侯惇不以为意,暗道曹纯过于谨慎,非大将之才,嘴上却应允道:“亦无不可!“言毕,即领亲军打马突进,追击雍州军。
追出约十里,忽前方鼓声大震,雍州军伏兵齐出!夏侯惇丝毫不惊,喝令大军列阵迎敌!自己则打马驰上附近土山观战,打眼望时发现伏兵皆着黑甲,且并不呐喊,乌压压约有万骑,当先一将身如铁塔,大刀横摆,纵马直冲己军大阵,先前被追击之雍州军亦回马反杀!
转眼间,两军相交,曹军如波开浪裂,人仰马翻。
夏侯惇失色!眼见己军大阵即将被凿穿,幸得曹纯领虎豹骑从侧面杀到,李敢见之,暗忖若被曹军拦腰冲断,前军定然陷入重围,遂大喝下令道:“散开!”雍州军瞬间分成数股,分别向不同方向突击。
曹军兵多,各将亦分兵拒敌,一时间,两军混战在一起。
夏侯惇心下稍安,忽遥见一将勇不可挡,所过之处,莫敢交锋!不由大怒!纵马挺槊,直取那将!
阵上李敢见有数千曹军骁勇无比,大怒!正欲领军往战,忽见对面曹军让开一条路,一将引数百骑跃马而来,大喝道:“敌将受死!”
李敢见其以黑纱遮住一目,料想是夏侯惇,心下暗喜,自思若斩之,曹军必溃!遂打马径奔夏侯惇。
转瞬间,两军交错而过,夏侯惇见己军落马者百余人,而敌军只有数十人,心下骇然,强忍双臂酸痛,挺槊喝问道:“来将何人?!”
李敢放声大笑,回头望见曹军纷纷向夏侯惇靠拢,遂并不回身,直接突击向前,意欲先击破敌阵。
夏侯惇怒极!亦回身反杀。
两军鏖战近一个时辰,曹军渐显颓势,夏侯惇心下大悔,暗叹一声:“自古轻敌者必败!古人诚不欺我!”正没奈何间,忽见一彪军杀到,为首一将正是张郃!
夏侯惇大喜!曹军士气复起!
李敢见状,扬刀大呼道:“儿郎们!随我杀敌!”
身后众军齐声大呼:“杀!杀!杀!”
旋即雍州军全军皆大呼喊杀,高干闻之,只觉血贯瞳仁!亦挺刀大呼死战!并州军本已伤亡惨重,见状不由士气大振,奋勇砍杀!
两边喊杀声如山崩海啸!皆奋力死战!直杀的天昏地暗!
比及天晚,双方各自收兵,李敢汇合高干,略加清点,并州军战死五千余人,雍州军亦战死两千余人,李敢怒不可遏!高干更是咬牙切齿!遣人飞报马超,再令人致书夏侯惇,明日罢战,各自收敛己军遗骸。
曹军大营,夏侯惇闻知己军已不足六千,顿时心丧若死,吩咐亲军飞报曹操。帐中张郃垂目不语,曹纯亦不知所措,忽亲军来报,言道雍州军有书送达。
夏侯惇拆视后,递于张郃、曹纯,待二将看毕,颓然问道:“书中所言,恐为李敢之计,二位将军以为如何?”
张郃沉吟道:“久闻马孟起善待士卒,每战皆尽力收敛战死军士,并立祠祭之,且抚恤极厚,故末将以为,李敢并无诈谋,只想取回同袍遗体而已。”
夏侯惇闻言,沉思不语,曹纯道:“我军只剩五千余人,恐无力再战,不如退兵据守虎牢,待司空兵到,再做区处。”
张郃连声道:“不可!即便退兵,也须收敛我方战死者遗骸,否则难聚军心!”
夏侯惇道:“若明日李敢趁势掩杀,我军岂非全军覆没?!”
张郃忖道:“先前我再三提醒,这夏侯惇浑然不听,如今兵败,便思退兵坚守,竟欲抛弃同袍遗体!实在可恨!如此不顾军心,安能不败?”思及此,不由大怒,道:“将军可领军先退,只需留兵一千即可,末将愿留下收敛战死同袍!”
夏侯惇大怒!喝张郃道:“隽乂定要留下,莫非欲投马超乎?!“
张郃闻言,须发皆张!怒塞胸臆!愤然道:“末将绝无此心!”
夏侯惇哂笑道:“若无此心,便随本将军退守虎牢!”
张郃空有无边怒火,但发作不得,只气的浑身发抖!
曹纯道:“张将军何苦如此,须知军令如山。”
张郃无言,拱手领命。
次日,夏侯惇领军退走。李敢闻知,只是收敛己军遗体,并未追击。
张郃闻报愈怒,夏侯惇羞恼之下,转而暗恨张郃。
函谷关,雍州军大营,马超正与李开饮酒叙话。
马超沉吟道:“已近五日,只有俞山回报,存孝却无消息,超委实忧心。”
李开道:“主公多虑了,许是大军交战,无暇他顾。”
马超闻言,更觉放心不下,道:“目今大营只余五千兵马,且需看守霹雳车等辎重,否则超必亲自统军前往,一探究竟!”
李开微笑道:“俞将军兵围洛阳,曹仁动弹不得,那夏侯惇乃一勇夫耳,破之必矣!主公尽管宽心便是。”
马超心下稍安,举杯邀饮一盏,忽心里一沉,急道:“若曹仁不在洛阳城内,该当如何?”
李开一惊,略加思忖,道:“俞将军前日回报,言称洛阳城头满是曹军,防卫森严,城内只有万余人,曹仁无兵,如何出城?”
马超思之亦然,但总觉有所疏失,遂起身遣亲军飞马传令俞山,令其即刻攻城,以试探曹军虚实!
李开拱手道:“主公思虑缜密,开不如也!”
马超谦逊几句,放下心来,复与李开对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