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伊秩斜

第二十三章伊秩斜

慧眼识英雄这种事基本上是不存在的,史上偶然有那么一两个著名的例子,那也是带着极大的偶然性的。

事实上,所有的慧眼识英雄事件都有很强大的脉络可循。

在丑小鸭还没有变成天鹅之前,谁知道鸭子能变成天鹅?

很多时候都是一些偶然事件促成了所谓的慧眼识英雄。

谁都喜欢那些已经强大的人,将自己的利益捆绑在强大的人身上,无论如何要比捆绑在可能强大的人身上保险。

军臣单于虽然快要死了,他依旧躺在病榻上掌控着所有的匈奴大军。

他仪仗的就是强大的金狼军,这支军队在他还是左贤王的时候就追随他,军中猛士不知道换了多少,然而,直到今日依旧对他忠心耿耿。

即便如伊秩斜这样桀骜不驯之人,也只能乖乖的接受军臣单于的摆布,自己能做的事情不算多。

一群骑着羊的孩童从刘陵的身边狂奔而过,他们手里拿着小小的弓箭,骑在羊的身上不断地呼喝攻击,每一个看到这一幕的匈奴人都会露出会心的微笑。

只要哪一个孩子的射箭姿势不对,立刻就有长者来教导他们,直到他们能够骑在羊背上娴熟的左右开弓为止。

刘陵戴着面纱,匈奴人只能看见她圆润的下巴,事实上更多的人将目光落在她手里捧着的木盘上。

上面的银壶美轮美奂,在阳光下光芒四射,尤其是壶盖上镶嵌的几枚宝石更是熠熠生辉。

银壶的边上还有一个银盘,盘子被一个银色的盖子盖着,里面应该装着连单于都叫好的美味。

美味出自刘陵之手这让刘陵美食之名远远超越了她的美色之名。

单于的营帐被安放在一辆巨大的勒勒车上,事实上,刘陵进入的应该是一座带着轮子的帐房。

这样的帐房对匈奴人来说并不奇怪,很多牧人的帐篷都是安在轮子上的,这与他们的生活习性有关,战乱跟迁徙让他们必须拥有一个可以随时移动的帐房。

只要是见单于,刘陵就必然是一身大汗闺女打扮,尤其是胸围子必定是要露在外面的,匈奴女子喜欢披散着头发,她就必须将头发挽成发髻,然后给上面插满簪子,尤其是云氏那种叫做金步摇的东西,独独的插在发髻最高处,随着步伐轻轻摇晃,一瞬间就能多出三分风情来。

匈奴人喜欢汉家女子,甚至稀罕到了疯魔的地步,每一次进入汉地,他们最喜欢抢劫汉家女子,只可惜汉家女子来到草原上总是活不长。

像刘陵这样的健康活泼的汉嫁女子简直就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大阏氏眼看着刘陵飘进了帐幕,就忍不住恶狠狠地看着她。

“大萨满说,这个汉女是妖女,不可亲近,您就是因为亲近了这个妖女,昆仑神才剥夺了您的力气。”

大阏氏趴在军臣单于的耳边恶狠狠的道。

军臣单于似乎没有听见大阏氏说的话,而是用欣赏的眼光瞅着风姿绰约的刘陵,最终长叹一声。

“您要是喜欢她,就让她陪您一起去昆仑神的怀抱吧?”

大阏氏再一次在单于耳边道。

单于看了大阏氏一眼,并不做声,只是看着刘陵跪坐在床榻前,从银壶里面倒出来一碗温热的奶浆,亲自尝了一口,才端到单于身边,用银勺一勺一勺的喂单于喝奶浆。

喝了一碗奶浆,单于似乎有了一些精神,就示意刘陵扶他靠在软枕上,笑眯眯的道:“今天吃什么啊?”

刘陵笑道:“知道您喜欢肉食,只是您的脾胃虚弱,目前还克化不了那些,所以给您熬了一些小米粥。

等您病体康愈了,会给您做一大锅黄焖羊肉,让您吃个够!”

大阏氏怒道:“雄鹰一样的王,就该吃肉喝酒!怎么能给雄鹰吃羔羊的食物?”

刘陵并不发怒,而是非常诚恳地道:“雄鹰生病了,就该留在巢穴里静静的养息身体,不让外面的禽兽看见雄鹰的病态,等到雄鹰痊愈,就可以再一次翱翔在天空,巡视自己的领地。”

面对大阏氏的嫉妒,以及她因为嫉妒使用的手段,刘陵是非常看不起的。

女子向男子提出要求的时候最好是单独相处的时候,即便是单独相处的时候也需要是在男子情浓的时候,即便是情浓的时候,也要充分从男人的角度去说事情,还不能把事情说的太死,需要男子通过他的理解最后把你的事情当成他的事情来办。

披头散发巫婆一样的咬牙切齿,但凡是稍微有一点头脑,有一点自尊心的男子,谁会允许女子这样做?

刘陵说了一句话之后,就跪坐在单于身边,用潮湿的手帕给他擦身。

虽然从发单于口中,身体上不断地向外散发着恶臭,她依旧气定神闲的做着每天都要做的事情。

手从单于枯瘦的身体上滑过,刘陵就知道这是一具马上就要死亡的身体,处处透着死气。

做完这些,刘陵透了一口气,见单于的眼睛似乎变得明亮了一些,就笑道:“可是舒服些了?”

单于将脑袋靠在软枕上道:“很受用!”

刘陵笑道:“您的臣子在等您,我晚上再来!”

说完话就收拾好银壶,银盘,倒退着出了单于的帐幕。

“她就是一个妖女!”大阏氏咬牙道。

单于看了一眼大阏氏道:“我没死之前不得再去於单的帐房”

刘陵走出单于的帐房,就看到了守候在帐房外面的匈奴勋贵。

於单色眯眯的看着刘陵,甚至探出手在刘陵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其余匈奴王不但没有人来阻止他,反而哄堂大笑。

刘陵自然也是不在乎的,匈奴人根本就没有伦理这个说法,只要是女人,对他们来说就是生孩子与泄欲的工具,即便她明面上是於单的母亲。

伊秩斜坐在一个马鞍子上,这是匈奴人的习惯,他们习惯人到哪里就把马鞍子扛到哪里。

左谷蠡王乃是匈奴五王之三,权势仅在左右贤王之下,身为军臣单于的弟弟,他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狼王。

和别人不同,他孤独的坐在马鞍子上,端着一碗酒,喝的云淡风轻,似乎面前刚刚发生的一点喧闹与他毫无关系。

於单的手没有离开刘陵的屁股上,很快就从抚摸变成了抓,他抓得非常用力,以至于半个臀瓣被於单抓在手中,由此产生的剧痛让刘陵站立不住,惊呼一声就向前扑倒,一头栽进了伊秩斜的怀里。

於单大笑着想要伸手去拉刘陵,就听伊秩斜在那里轻声道:“莫要搅扰了单于休憩。”

於单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冷冷的看了伊秩斜一眼,对他的这位叔叔并无敬意。

刘陵连滚带爬的从伊秩斜怀里逃出来,感激的看了伊秩斜一眼抱着银壶就狼狈逃窜,如同一只受惊的羔羊。

伊秩斜整理一下身上的皮裘,轻嗅一下手上的余香,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手刚才经历了怎样的享受。

仓皇逃走的刘陵到自己的房子之后,就平静了下来,刚才经历的狂暴场面对她并没有造成什么不可弥补的伤害,因此,她此时想的更多的是那个留着短髯的伊秩斜而不是什么被非礼的经过。

自从在云氏学会了厨艺之后,刘陵对自己的美色就没有太看重,皇家出身的她清楚地知道,美色娱人短暂且不牢靠。

如意取出她珍藏的食谱,刘陵躺在羊毛软塌上一页页的翻看,眉头紧锁,她拿不定主意,该用那一道菜菜品,才能勾起伊秩斜对她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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