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丁云桀的探案笔记之四（1）

第二天的下午一点左右，丁云桀就在杨子豪的带领下前往废弃宿舍楼。他和杨子豪约好的时间比和柳雨她们约好的时间要早上两小时左右，打算在她们来之前就把这里给查个清楚，杨子豪本着要珍惜和女神一起的每一分时光的**丝心理有些不情愿，但自知此事可非儿戏，也只好妥协。

“咦，云桀，你看看那里。”走在路上，杨子豪突然停下脚步，手指向废弃宿舍楼旁的不远处。

湛蓝的天空中，飘着一个纸糊的风筝，完全用绿色的颜料装饰着，未画的白色部分形成一只鸟的图案，在风的摆动下，显得栩栩如生，好像随时都会冲破名为风筝的牢笼，翱翔天际。看风筝的位置，放风筝的人应该是在人工湖的湖边，丁云桀心想，那里足够开阔，与风筝的朝向也较为符合。来不及他多想，视线摆回正前方，相比之下，显然是处理案子比较的重要。

远远看去，这栋废弃宿舍楼很旧，应该是80年代的产物，门只有单独的一扇，比较大，还算气派，历史至今，早就破破烂烂的了。整栋楼房的墙壁上都蔓延着细密不断的裂缝，像是八十岁老太眼角的皱纹。丁云桀隐约能望见高警长和余侦探站在门口，余侦探踱着步子在原地打转，高警长则靠在墙壁上看天发呆。

“高叔！”杨子豪在远处打招呼。

高警长点头致意，目光直接转向丁云桀，眼中目光变的锐利，“真没想到小豪会有你这样的死党。”

“客气了。”丁云桀笑笑，对于这个能放得下身段的高警长，他个人还是很有好感的，“他没和你说起过我么？”

“好像有点印象。”高警长的脸上挂起笑容，但丁云桀知道他的眼中没有笑意。案件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可以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学校里的任何人都可能是罪犯，因为他们完全可以联手作案，丁云桀猜他们一定是这么想的。

“怎么没提过，高叔，他就是那个从小被老师骂到大，天天迟到罚扫地，老抄我作业却连草稿都不知道改的死党，你见过的。”杨子豪立马附和，似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

…

忍着想打他的冲动，丁云桀微笑致意。和高警长这种老油条对话，气势落了下风就完蛋，还有就是要注意分辨对方说的话，不能不加判断的一并接收，否则别说调查案子了，从头到尾只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一直都听说高警长是个厉害人物。”丁云桀说。

“为什么这么说？”高警长闻言似乎来了点兴致。

“案件现场的调查做的一向很清楚，我想，教室里那扇被子弹打碎的玻璃，现在也已经调查清楚了吧。”丁云桀笑笑，这种算不上高明的问话手段，自然逃不了高警长的眼睛。

对方挠挠头，似是很为难的道，“不好办呢，这些事在我们那都是绝对不可泄露的机密，在这种地方说可是犯了大忌。”

“窗户真的是被子弹打穿的么？”丁云桀却是单刀直入。他对此一直都很有疑问，毕竟宿舍的阳台上没有枪没有人，实在令人难以想象是枪杀。

“很可惜，是的。”高警长叹了口气，打算妥协，“我们尽可能的搜集了教室内，还有那扇窗户正对楼下花丛中的所有玻璃碎片，恰好能拼出一个被子弹打出的完整弹孔。”

“…”

“云桀，算上脑内扫描出的子弹痕迹，已经可以断定了啊…”杨子豪说，略带着点不安。

余侦探对此只是不置可否的笑笑，走上前看着丁云桀，一脸的鄙弃。虽然丁云桀比他要高出一个头，丁云桀在心想着这货这样子看自己是不是费劲了些。

“老高，这样的小鬼能有什么用。”

“老余，侦破了之前那个不可能犯罪案犯罪手法的就是他。”高警长对此倒是毫不避讳。

“就是啊，余叔，亏你自己还是当侦探的，丢不丢啊。”杨子豪补刀。

“你…”余侦探一时心急，也不知在那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似乎是他老家本地的方言。

高警长摆摆手，“少说几句，我们进去。我先跟你们讲讲这里的情况。”说完，向废弃宿舍楼门口值班的刑警敬了个礼，连拖带拽的拉着余侦探向里走。

“这个高警长不简单哪。”丁云桀说。

“我小时候听那些警察局的叔叔阿姨说过，高数的手段厉害，眼光锐利，而且很懂得看人脸色行事，判断人的心理。他不管是处理案件还是审讯犯人，都可以很快的获得成功。因此才能年纪轻轻成为刑事部主任。”杨子豪朝自己比了比大拇指，丝毫不掩饰脸上的自豪。

是是，你的高叔最好了，天底下最厉害…丁云桀只能干笑。

相比于外面，废弃宿舍楼的走廊要显得新上很多，没有铺瓷砖，但水泥地面打磨的很光滑，相当耐用的样子。寝室是现在非常少见的四乘四点五的八人寝，算不上太狭小，但没有独立卫浴。老旧的白炽灯依然能用，只是灯光较暗。走廊中并没有丁云桀当初想象的那种厕所常年不清洁滋生蛆虫产生的恶臭，相反只有废弃纸箱和粉尘的味道。

“云桀，对于这第二起幽灵枪杀案，你有什么看法？”高警长回头，从一开始似乎就这么叫他了。

“总体看来，这起幽灵枪杀案的离奇程度相比于上一次的不可能犯罪还犹有过之。但是，越是离奇的案子，他的作案手法也会越加明显，只是一般人很难想到而已。关键是线索，找到并将它们串联起来。案发时我们大家都听到了巨大的枪响，但并没有人看见开枪的人，在唯一一个可以作为狙击地点的地方，也就是废弃宿舍楼的楼顶。”丁云桀说。

“是的，”高警长说，锋锐的眼神牢牢的盯着云桀，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不过这两件案子的共同点几乎没有，因此这第二件案子就必须从头开始查起。”

“这就要看高警长您配不配合了吧。”

“这是什么意思？”高警长又是一笑，丁云桀却觉得他的笑声微冷。

“之前我也说了，这件案子异常的离奇。既然和废弃宿舍楼有关，那么里面就一定会有一些特别的线索。而从高警长您提供的情报来看，您还是不相信我们。”丁云桀说，“我也可以认为你是想把主动权紧紧地握在自己手里吧，所以才没有把全部的发现和盘托出。”

“…”

“这样的话，我也是很难相信你们啊。破案如果不是为了死者和生者，那就毫无意义。当然，我也不奢望你们会做那些主持公道的事，所以很抱歉，我要把主动权我在自己的手里。”说到这里，丁云桀看着高警长，毫不避讳他的目光，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从对方的眼中得到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