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6书 服务业

蜗鸢从来不觉得自己运气差，在这个世道，她对于自己能够平平安安的活到二十岁，而且健康有力已经很满足了。这是好运。

那些运气不好的人，有些早早的就死了，有些在死之前倍受折磨，有些人不知道是死是活。

乐观的蜗鸢很喜欢吃那个大方男人给她的食物，她觉得自己运气很好，也算是好人有好报，庆幸当时没有丢下那人自己逃命。不过她对口腹之欲并不是那么感兴趣，在好人离开后，她看着剩下的稀罕好东西，走到街上尝试着叫卖一下。

她也没打算卖钱，现在日光城这个状况下，有钱也没地方买东西去。她想要换一些实用物品，比如给自己家里增添一张椅子什么的。

冰这个东西在东之国并没有那么不可接触，很多人都见过冰库往外运冰的场景。巨大的枕石一般的透明冰块，冒着白气被几人合力台上马车，运到贵族老爷们的府邸。至于冰的味道，平民是不可能尝过的。

蜗鸢端着自己装满冰块，外带两个小甜筒的木碗，穿着别人给的新衣服，到了街上叫卖。

运气不错，在冰块融化之前她换到了一张桌子一张椅子。

由于蜗鸢的嗓门足够大，冰这个东西也足够稀罕，吸引来了好些围观群众。其中就有正义会的人。

为周书用嘴巴唱歌服务了一晚上的小姑娘水鸟因为喉咙发炎肿胀，整个人发着高烧。湿毛巾不够冰，无法帮助她控制体温，需要冰块。这个消息传出后不久，就有人将蜗鸢昨日卖冰块的事情说了出来。

水鸟是组织高层的女儿，组织中的打手钢背和钢尾带着昨日的目击者。去寻蜗鸢。

蜗鸢长得很有特点，除了特别漂亮之外，她那个稍微有那么点男女不辨的样子在她家附近还是比较出名的。随便一打听。有没有一个皮肤有些黑，黑色短发。看起来像男孩子的女生，很轻松就找到了她的家。

蜗鸢由于前一天吃多了冰，正在家里闹肚子，非常狼狈，这幅样子不是很想被陌生人看到。面对寻上门来的人和敲门声，她选择假装自己不在，结果也是被顺理成章的破门而入。

毕竟这些人是来找东西的，又不是找人。就算人不在。东西在就成。东之国的人，对于冰实在没什么概念，完全不知道这东西既不是放在匣子里珠宝，也不是放在坛子里的酱菜。

一脚将们踹开，躺在床上肚子痛的蜗鸢了解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看着进门的两个凶神恶煞，手臂比她腰粗的男人，蜗鸢选择锁在墙角。

她活了这么久，自然是知道女人对于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她对自己没什么自信。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不免往那个方面想。

就在钢背和钢尾揪着蜗鸢的衣领，问她索要冰块时，蜗鸢衣服上趴着的银色金属甲虫飞动起来。朝着侵犯了私人领地的两个男人撞了过去。

灰魔女的魔法道具早就不是当年那种便宜货了，她已经鸟枪换炮的将装备更新了好几轮，虽说都是一些符合她特性的低耗能道具，不过只要档次上去了，威力还是ok的。即使是普通人来用。

小虫子很轻松的就将入侵者揍飞，蜗鸢也是想起来那个大方男人临走时对自己说的话，说这甲虫会听自己的命令。

于是乎，蜗鸢命令金属甲虫，将两人赶出这个街区。

日光城的一个街区还是很宽阔的。甲虫在执行任务的阶段将两个男人揍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要不是两人听到了‘赶出街区’这几个字，然后非常努力的向安全地带爬去。或许会被甲虫的冲撞透体而亡。

此时两人已经回到家里修养了，不是很想把自己的狼狈事情说出来。不过还是被人知道，然后捅了出去。

听说出了这种事，正义会的人纷纷皱起眉头。

钢背和钢尾平时可是那种空手就能折断别人大腿骨的强壮战士，竟然被奇怪女人的巫术打败，在他们看来这非常不合理。不过考虑到那个女人能够在大夏天的弄到冰块，正义会一群人又觉得她可能不是什么好招惹的对象。

水鸟命在旦夕，有些爱慕她的那个青年不害怕甲虫不甲虫的，要了蜗鸢的住址，想要求她救救自己的青梅竹马心上人。

蜗鸢又不是笨蛋，家门都被人给踹坏了，她自然是不会继续留在那里，而是跑到了救济点去领今天的食物了。

就凭着那里排着的长龙，足够她打发一整天时间的。

当日傍晚，等她吃饱了麦粥回到家中，看到的是几名青年人在家门口堵她。

她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我的朋友生了病，快要死了。求您，求您救救她。”

小青年将自己的事情说了一下，蜗鸢一个劲的为难，表示已经没有冰块了。不过自己是个医师，或许有救人的办法。

她对于她那个蔬菜汤疗法能力一直是深信不疑的，她没办法不信，因为她要是不信这个，以后就没脸继续跟别人说自己是医师了。为了确保自己的工作，她必须相信蔬菜汤真的可以治病救人。

于是乎，在小青年们的帮助下，她熬了一大锅的汤，稍微弄凉之后，强行给喉咙肿得像是被毒蜂咬了一样的水鸟灌下。

有很多的汤药，其实里面的材料都是毫无用处的，真正起到祛病效果的是大量的热水，尤其炎症发热喝水其实已经足够了。

蜗鸢作为唯一能够拿出确切治疗办法的医师，住在了正义会的据点，给水鸟灌了三天的热水。她那些汤里的野菜也多偏凉性，对于东之国这个医学没有起步的国家来说，她救人的办法算是最有效率的了，总算是将水鸟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虽说目前离康复还远着点。至少不会发烧烧死自己。

这三日来，蜗鸢提心吊胆的害怕病人死掉。

她也是看出来了，找自己来的这些人。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人，成天到晚的凑在一起商量着干什么坏事儿。虽说她听得不太清。但偶尔也能从一些‘破坏’‘毒杀’‘处决’之类的词中感受到他们交流时的气氛，从而确定一些事情。

对于蜗鸢这个手到病除的医师，正义会的人感到很是好奇。

这三天来，蜗鸢给他们稍微表演了三五百次控制金属甲虫的样子，可以说除了熬汤以外的其他时间，她都在干这个。她也是完全想不到，在这个军管时期，没什么工作的自己竟然会忙成这样。

病人没什么大碍了。她也该走了。正义会所有人微笑着将其送礼，还给了她许多东西当做诊金，大多是日用器具。就目前来说，这些东西算是硬通货。

等蜗鸢走了之后，正义会又凑在一起专门为她开了个会。

经过商量，所有人一致决定，似乎应该将这位异能人士拉拢过来。他们也是看出了蜗鸢喜欢占小便宜的性格弱点，对其准备好了一系列的物质攻势，誓要将她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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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通货……硬通货……”

周书在自己城堡的办公室，趴在桌面扎人的办工桌上。思考着一些问题。

今日上午，他成为了此地主人，平原之王。周书伯爵大人。蒂德莱姆给他的护卫队抵达了，这会卫队中的那些人全部自动成为升格军官，接管了镇守军，准备在几日之内将平原地区其他五座城市的军队全部接管下来。

如果换做和平时期，周书这个新上任的老大是需要露个脸给平民百姓瞻仰瞻仰的，免得上街之后别人认不出来，受了冲撞。

不过目前麻烦事儿颇多，也就轮不到他这张脸亮相了，百舌的漂亮脸蛋足够应付大多数情况。不过仅仅只是大多数，并非所有。

周大老爷身边放着两口装满金子和珠宝的宝箱。箱子里发出金闪闪的光芒，让看到的人不自觉的张开嘴巴往下流口水。百舌就是其中之一。她好不容易才克服这一点的。

人喜欢黄金。这似乎是被写进了dna的一个不容改变的事实，很少有例外。周书就是一个。他将这归咎于自己老爸的宇宙人血统。

剑刃平原这边最近又多了五万流民，还是东边的老朋友送来的。周书现在急需大量的工作岗位，将这些人安排进去，有了工作他们才能从流民变成顺民。

百舌这会人不在，她最近忙的要死，在用周书给的钱购入物资主要是粮食。

在剑刃平原，粮食是绝对的硬通货。周书倒是不知道这东西硬到什么程度，他让一个小兵帮着去调查了。这会他自己正在思考，究竟还有什么东西能够代替目前来说百无一用的钱，当做工资来发给那些流民呢？

他靠着上学时候积累下来的知识，从子弹到钢笔，找到了一大堆的答案。至于有多少能够用上的……目测是零。

最硬的硬通货，黄金，在这个物资缺乏的地方毫无用武之地。子弹也一样，巧克力弄不到，派克51这里的人也不认。二战中得到的那点信息，似乎并不怎么管用。

“难道真的要大量收购粮食？”周书不是很想做这种事情，这个时代交通运输不便，高价收粮意味着剑刃平原邻近地区有可能会出现穷人饿肚子的状况。

他也想过用两界门，从粮食最便宜的那个地方购入，也就是21世纪，不过他对此毫无经验，想一想就懒，没那个心情去做。

最后他只能把希望放在百舌上，希望她能够找组织出长途贩运的商队，联系上其他地区的大商行，大家一起将全国的粮食调动起来。

周大老爷派出去调查粮食行情的小兵抓着一口袋小麦粉回来了，显得很是狼狈。

“咋样，你那一口袋面粉，能够换到什么东西？”

小兵吱吱呜呜的磨蹭半天，最后给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什么都换不到，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除了……”

“除了什么？”周书看着小兵害羞的低着头。基本上也算是猜到了。

小兵表示，“有一些姑娘，只要我给她一个面饼。她。她就愿意委身我一夜……”

“哦～”周书叹了口气，“那你换了没呀？”

小兵似乎是个无趣的男人。摇了摇头。论年龄的话，他大概比周书大个半轮，也是还没娶上媳妇。

“滞胀！”

停滞性通货膨胀，源于金钱流动停滞，物资随之停止流通，价格高涨，但因为经济停滞收入却不会随着通胀增加。是一种特殊又可怕的经济现象。地球上最近一次遭遇滞胀的国家是希腊。

在这种情况下，最便宜的东西大概就是女孩子的身体。当然，比男孩子的身体还是要值钱一些的。男性的劳动力，在这个没有经济运行的区域，是完全无用的。

一个相对自由的经济环境下，经济状况越好，大众水准的女孩子身体价格越高。如果女孩子不再珍视自己，用皮肉来换面包，说明这个地方的经济糟透了。

周大老爷本来在想正经事，被这小兵一说，也是升起了带着一筐饼。往家捡媳妇的心思。他倒是不缺那东西，就是想跟着凑个热闹。

在二战末期被占领区的德国，是一个随便给块巧克力或者一盒香烟姑娘就跟你走的伟大时代。周书没赶上，不过他很羡慕当时那种浪漫又效率的文化，想要在这边体验一下。

于是，他带了点吃的走出自己的城堡，一个人溜溜达达的又去了西城区。完全把娜蒂嘱咐他的‘带上我这个保镖’的话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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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易容高手普遍不多，人类脑袋里的精神力又被伪神使吸走的国度，漂亮女孩其实并不多。周书之前看到的蜗鸢，虽说是个假小子，而且皮肤被晒得粗糙。没修剪过的体毛又有些重，不过论长相已经算是头名了。

在满是闲人的西城区转了一圈。周书也没发现什么值得把一张饼托付给她的好姑娘。走着走着他自己都走饿了，于是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坐。就着扬起的灰尘把下半身的幸福塞在嘴里嚼着，他准备自己把带来的饼都吃完，然后回家老老实实的去找娜蒂撒娇。

他的这一行为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的。在那神州华夏那些个贫穷的年代，吃不起饭的人用肉皮往嘴唇上抹油撑门面，属于死撑，可他现在在做的事情基本就是炫富了。

几个小男孩小女孩看着吃东西的周书，凑了过来，眼巴巴的盯着。周大老爷最烦的就是这种带有目的性接近自己，却还在那里装纯洁的家伙。不过人性摆在这里，他还是把自己的吃的都给了孩子，然后赶快转移，省得被更多的人纠缠。

他虽说没怎么经历过这种情况，不过根据影视作品里的说法，这个时候给人施舍，会被更多有需要的人围起来，搞不好会引发一场抢劫活动。

周书跑得很快，但还是被人看见了。在这个以沙漠一般的黄色为色调的城市，有一个双眼睛从难得的绿色树荫下注视到了他。

眼睛的主人见到周书向小巷跑去，立刻肚子咕咕叫的朝着巷子出口移动。

周大老爷出了巷子准备回家，结果被一个十八九的姑娘张开双臂挡在巷子口。

“呃……你这是？”

周书上下打量着女孩，五官还算ok，脸上有一点小雀斑，召唤之书显示她肩头也有一些。雀斑这种东西对于白人女孩来说是很普通的状况，对于中国人来说，雀斑这个东西总是让人联想到农场女或邻家女孩。

“这位先生！”

雀斑女叫住周书，肩膀轻轻一收，熟练的让连衣裙从自己身上滑落一大截。很显然这姑娘并不是农场女或者邻居小妹妹……

“先生，你能买我吗？我只想讨一些吃的。”

盯着送上门来的小姑娘，周书感受到了些许他所憧憬的时代的气氛。偷偷变出一包坚果，周书色眯眯的接近那姑娘。体验气氛就要体验到底，不过巷子多多少少有一些人，周书走到姑娘那边帮她把连衣裙穿好，将食物给她。接着让她找个地方。

女孩的这种行为，基本上算是第三产业，也就是服务业。周书很想被人服务一次。正常恋爱太麻烦了，这种有效率的交际还是挺不错的。大家各凭本事。各取所需，谁也不会伤害到谁，没有什么不好的。

人的欲望无法限制，周书出生的国家，这种第三产业规模和质量冠绝全球，而且还是在被压制的状态下。

女孩带着周书来到一间空房子，日光城被占领之前，许多难民逃离城市。破破烂烂的空房非常多。

周书看了一下这里的环境，也是没个能躺的地方，做好了靠着墙壁解决的心理准备。作为第一次扶持个体户服务业，他还是有些紧张的。

“抱歉，先生，开始之前我能先吃一些东西吗？我太饿了。”

周书点点头，“你随意。”

女孩走来这一路，肚子叫不断，周书自然是听得到的。军队给的食物一直就不多，正常人没有可能吃得饱。城市之中又没什么其他可以吃的东西。

周书趁着雀斑女松鼠一样的吃开心果的这段功夫，向她询问了一些问题。

“你……是在这片区域开放之后，从东之国过来的人吗？”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是不是被东之国赶过来的流民’。

女孩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自我总结道：“我是流民。”

“一个人？”

女孩摇头。“父母弟弟，全都在。所以您如果能给我更多的食物，我或许可以跟着您去您的家里……多服侍您几日……”

“这个不必了……我家挺乱的……”

这显然不是女孩想要听到的回答，她有些紧张的将一颗开心果弄掉在地上，又缩了缩肩膀让衣带华洛露出肩头。

“要不然我可以给您一个地址，您有需要的话就来找我。我等着您。我想要为家人多赚一些食物……”

女孩一边说着恳求的话，一边用肩膀和半边身子磨蹭着周书，让他心里痒痒的。他现在很后悔。后悔变出这么一包吃起来麻烦的东西，他已经有些等不及撩开这姑娘的裙子了。

为了让女孩专心吃东西。快些填饱肚子，周书答应她。明日再来光顾。女孩表现得非常高兴，东西也不吃了，一头扎进周书怀里，开始了自己的‘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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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舌忙活了一整天，见了一些以往的大商人。其实真正的大型商贾全部已经逃离这座城市了，留下来被军官的都是一些小虾米。这些人以前属于那种高攀不上她伯爵小姐身份的人，现在的百舌亲自去找他们，希望他们可以组织商会，开展与西之国的商业贸易。

东西两国的商人，脑筋不是很好，非常死板也非常的惜命。周书早早就确定了这一点。如果这里的商人真的有商业精神，面对剑刃平原这么大的市场，他们早就应该前赴后继的带着粮食，到这里打劫这帮饿殍了。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商会们只是同军队合作，将粮食贩卖给军队，而不是卖给平民。军队可没有垄断当地的粮食贸易。

百舌需要让物资流入到自家地盘，让剑刃平原重新恢复活力。不过遗憾的是，这里现在是西之国的领土，即使要做生意也只能跟西之国人去做。也就是说，这些留在东之国的商人想要做生意，必须以东之国人的身份，去同西之国人打交道。

百舌见了几人，答应给他们本钱，只要他们开拓商道就行，结果被拒绝得非常干脆。

这些人都知道百舌的公爵小姐身份，并对她投靠敌人的行为露出鄙视的目光。

“请问小姐，公爵大人现在何处？”

百舌还被人问了这样的问题。

听到这个，她当时差点脸红的从人家家里逃出去。公爵之女的自尊让她回答了这个问题，“家父已死，死于西国都城，卑鄙军官之手。”

“那公爵小姐您，又在何处？”

我这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百舌从商人家中碰壁归来，郁闷的在城堡内一间办公书房里来回踱步。她自然是感受到了来自商人的羞辱。投贼这种指着她有些接受不了，但又不能直接跟这帮小商人说，‘我打算潜入敌人内部，联系反抗组织和祖国军队，里应外合夺回剑刃平原’这种话。

其实她也没这么想过，因为她知道，周书敢于将如此权利交到自己手上，肯定有在提防自己，想要从中捣鬼并不容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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