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书 罗德爵士
被人阴了一把的病公主和周书换了套衣服偷偷摸摸的返回了镇子,此时天还黑着,小镇并没有因为旅店内的大屠杀而发生变化。两人摸着黑好不容易找到领主宅邸,这是一栋比想象中要简朴得多的屋子,比两人之前逗留过的破败大屋还要小一些。
病公主看着正门石墙浮雕的领主家徽,皱起了眉毛。这家徽是一只鸟在啃咬一匹狼尸的图案,这种图案的家徽意味着此间领主的家族是在战场上靠森之国将领的人头起家的。令病公主皱眉的并不是这个图案,而是本应被天天擦拭保养的家徽此时却满是泥土灰尘。这意味着家族子弟承认自己使家族蒙尘,是一种自我谴责的行为。
周书学过通过家徽来判断一个家族,知道其中典故。“看来是被你猜对了,这边的领主真的有些问题。”此间大屋门庭凋零,虽然依旧是小镇中最气派的建筑,但依旧可以看出已经很久没被人精心打理过了。
两人都不以身法见长,因此他们靠着敏捷糖豆的帮助才能无声无息的翻过高大的围墙进入宅邸内。宅子的格局很简单,两人翻上二楼阳台,最大的一扇双开门木质百叶窗便是领主房间,要不就是书房。一路下来一个仆人护卫的身影都没见过,这让两人胆子大了很多,周书召唤出虚无肌肉在小臂和手掌,对着窗户轻轻一捏就让木料碎得满地都是。
“你上肢修炼到云级了?”病公主见到这一手感到不可置信。他可是才开始修炼没两天的。
黑暗中周书将自己布置了虚无肌肉后略显畸形的手臂秀给她看,“这是我的变化能力,最开始我还不太喜欢,习惯了还觉得蛮有用的。”
“我看你的握力有二级上肢的程度,不过你的性格不太适合这种强攻型变化能力。”
周书失望道:“咱们别在这里聊天了,进去看看吧。”
大屋内里的布置还算豪华,屋内没有灯火只能看个大概。这个房间并不是卧室而是书房,宽大的办公桌上摆满了卷宗。墙壁上挂着三幅一比一比例的油画人物像,画像上的人都身着正装一副威严肃穆的样子。病公主从画像衣着上看出,这是户伯爵家庭,可管辖土地仅仅只有一个小镇,明显是家道没落了。
周书看着画像,询问病公主道:“一会儿遇到这里的主人,你准备怎么办?”
“根据白月法典,纵容下属为恶辱及王族着,公爵以下施以绞刑。”
“你们这里连王在法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都做不到呀?”
病公主黑暗中瞪了周书一眼。
“那如果领主是被威胁的呢?”
病公主撇撇嘴,“管辖领地失利落入贼手又辱及王族,满门绞刑。”
这哥们真倒霉……
“不过……”病公主接着道:“如果他能将功赎罪的话,我身为公主也有赦免他部分罪行的权利。”
不过我猜你不会这么干。周书想起了刚才被她弄死在店里的老店主和小男孩儿,从眼前这女人的手段来看,她对于这些让自己难堪的人是丝毫也不会留情的。自己是个例外。
也许这只是暂时的……看来老子还得防着她!
在空无一人的大屋中寻找了十来分钟,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被两人在地下酒窖里发现。这人面容枯槁,喝得不省人事,仔细看他样貌,能和书房中的人像画对上,只是眼前这人比画中人憔悴得多。
病公主没想到自己的封臣领主竟然这么没出息,不单门庭破败,连当家人都如此不堪。身为女人的她有时候想的东西有些多,不自觉的就把眼前这人和自家王族的情况联系在一起,情况是如此相近,不禁让她一阵落寞。
“看来只能等他醒酒了……”周书点了一盏烛灯摆在酒窖桌子上。“不知道这边安不安全。”
病公主从酒架上随便抽了一只红酒,豪迈的对瓶吹干。看的周书一阵咂舌。
“在这边等着吧。”病公主又抽出一直酒递给周书,命令道:“陪我喝点。”
周书连忙摆手,“没下酒菜我可喝不下去。”我就是一杯啤酒的量。
病公主听了这话端着烛台在酒窖里找了起来,找到了存放乳酪的地方。
周书汗了一个。“就算你端着一轮乳酪看着我,我也不可能吃这个下酒呀……”
病公主又翻出一个炭炉,之后就在这地下室内点上炭火烤起乳酪来。乳酪块遇热融化,很快就散发出香气。公主她丝毫不在意仪容,翻出柄小匕首叉着乳酪大口嚼了起来。
周书见她这个样子,叹了口气,从空间要带里拿出了一些以前上街买来的干果。寡酒难饮,病公主这么爱喝酒,却一直没能寻到可以一起喝酒的伴侣。周大老爷看在眼里有点不忍,改口道:“陪你喝一杯吧,只一杯哦。”
之后,两人便喝多了。
当小镇领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酒窖地上。对于他来说这倒很平常,最近几周他睡在桌子和地板上的几率是五五开,已经好久没沾过床了。可自己身边躺着的一男一女就不能不让他惊讶了。他们俩显然是喝多了,而且是在自己的房子自己的酒窖里。
要不是这两人身边正蹲着十几条黑色恶犬,领主肯定会拔剑刺死这两个私闯民宅的家伙。面对这些狗,他准备偷偷溜开,然后穿上自己的铠甲再回来将两人刺死。结果他发现这群恶犬堵着门对自己龇牙咧嘴恐吓着,不让自己出去。
这些獒犬自然是周书变的,他在被酒精剥夺思考能力的前一秒变出这些狗东西来做护卫,顺便看着领主。
领主试图反抗,在被扑倒几次后颓丧的坐在地上,抄起一瓶酒又喝了起来。
病公主和周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原因是周书睡觉打滚,一只手抓在了病公主的小腹上,然后他的脸上便多了个巴掌印。
两人醒酒后悲哀的发现,那个领主先自己一步醒来,不过这会儿又喝多了。好在他多少还清醒着,正一脸无畏的望着两人。看他那样子,随便浇个几盆冷水大概就能完全醒酒。
病公主和周书这酒喝得并不怎么开心,反而显得苦闷。病公主更是在醉酒后犯了公主病,变得非常任性,大着舌头胡言乱语了很多话,不过醒了之后便记不得了。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来我罗德家族偷酒,不想活了吗?”
醉醺醺的罗德爵士大声斥责着眼前两名侵入自家酒窖的小偷。
罗德家族?病公主没听过这小家族。白月国实在太大了,单单出现在历史上的公爵家族就有一百个以上,拥有强大势力的伯爵家族也有许多,罗德家这个仅仅在三代前成为贵族的新兴小家族没有资格进入她的视线。
对于罗德伯爵的斥责,病公主随手甩给他一块身份牌。
罗德爵士好奇的拿着金属牌把玩了一下,当他看到上面的家徽时,酒意顿时醒了一半。
“是红月王族的家徽?!”
隐匿身份的病公主跟自家三妹借来这东西用以糊弄一些小贵族,今天是第一次派上用场。
罗德爵士见到这身份牌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他一改之前颓废酒鬼的形象,肃然起身站得笔直,向病公主行了个军礼,并谦恭的双手将身份牌还了回去。
“你就没一点怀疑?”病公主失望的看着这个一点警戒心都没有的爵士,“这牌子也许是我捡的或者偷的。”
“什么?”罗德爵士听完一愣,“二位阁下来此,难道不是来救我的吗?”
罗德家和这个小镇确实如病公主猜想的那样,在六个月前已经被一只盗贼团给攻陷了。盗贼们抓走了罗德爵士的妻子和年幼的儿子做人质将他变为傀儡,并安排盗贼团中的人手在这个镇子大肆劫掠敲诈路过商旅。罗德爵士为了确保家中香火不灭,委曲求全不敢声张,只得假装成一切无事的样子老老实实任人摆布。镇民们并不知道自己的领主发生了什么,不过近几周来有些人已经感觉到镇子的不同,恐怕很快就会发现问题并向临近的败兵城汇报。到时候罗德爵士被掳走的妻、子便绝无生路。
病公主听了罗德爵士的话,一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领主贵族的职责是守卫家园,不知道有多少贵族子弟为了这个身死沙场,可眼前的男人竟然用治下百姓的命来换取自己妻子的命!愤怒让她的脸涨得通红。
“为了保护你的孩子,所以你就放弃了领主的职责,任由强盗欺凌你领地下的子民吗?”你这样还算是贵族吗?
罗德爵士保持着敬礼的姿势挨训,他并不试图反驳什么,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无比懦弱羞耻,但身为父亲和丈夫他别无选择。他也不指望眼前的一对青年男女理解自己这名父亲的心,他只希望眼前的两人可以帮助自己救出亲人。
病公主并不在乎他的亲人,她只想把这个小镇从贼人的手中救出来,这是她身为骑士王之女的职责。
“你的府邸只有你一个?没有其他人了吗?”
罗德爵士依旧保持敬礼的姿势回道:“我失去了所有的权利和财产,请不起佣人。盗贼们不怕我,也不提防我,所以整栋房子只有我一个。”
周大老爷听了这话,招招手把狗狗从这地下室放了出去,这里实在太狭小了。“咱们有话出去说吧,找个宽敞的地方。”他活动了一下睡完地板后僵硬的身子,“我或许需要一张床。”说完又看了一眼满脸不爽表情的病公主,“你不需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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