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期限

(姒姒自悔一下,因为最近准备公开课,还有各种忙碌,所以晚上码字都有些没状态,感觉有点水,姒姒决定改变~希望不要抛弃姒姒,感觉收藏,订阅都快不涨了,打赏也木有了,姒姒有点心虚忐忑了~本书已经开始走向*反虐模式了,期待一下吧。)

“今日西北又来了消息。”

皇帝低沉的声音似是沉吟了片刻,听不出语气道:“依旧没有搜寻到佟如铮半点消息。

偌大的殿中沉静极了,就好像把一块极寒的冰放入了刺骨的凉水中,僵冷到了极致。

皇帝墨玉的眸子沉然一抬,对面的佟皇后在灯下沉默着,面色依然那样的平静,仿佛现在谈论的不是铮哥儿的生死,不是西北的胜败,也不是靖国府飘晃的未来。

过了许久,久得让齐璿以为眼前的人不会开口时,佟皇后平静如水的声音响起,就那样一点一点,不起一丝波澜。

“疆场上的事谁人可预算,一日寻不到铮哥儿,便再搜寻,臣妾可以等……”

皇帝眉宇微拧,似是疲惫地扶着额头微微阖眼靠在身后的引枕上,不温不沉的打断了佟皇后的声音。

“阿黛,你可以等,靖国府可以等,朕也可以等。”

皇帝骤然睁开眼睛,眸中微微一凝,声音有些喑沉道:“可是朝堂百官等不起,天下人更等不起。”

佟皇后神情微动。平静的面色渐渐起了一丝波澜,此刻的她仿佛走下了那个母仪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

没有人知道此刻佟皇后的内心,是酸涩吧,这么多年,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他唤自己的闺阁小字,自她失去他们第一个孩子时?还是自她知道那个作呕的真相开始?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们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初入宫时,他命人从宫外淘各种各样稀奇好玩的东西。而初衷只是为了逗她高兴这般的单纯。

佟皇后抬眼看着眼前这个清冷的男子,他变了太多,没有少年时的急躁,行事越来越沉稳。不会再因朝臣气的怒骂,如今的他只怕一个眼神,都能让多少重臣不寒而栗吧。

阿黛?佟皇后想到这个称呼都想笑,她没有想到再听到这个名字竟是在这个时候。

佟皇后嘴边的笑意在灯下是那么轻,那么柔,可她此刻的心却越来越硬,越来越冷。

“臣妾知道了,皇上的期限是何时。”

齐璿眸中一顿,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安静如常的佟皇后。他原以为她会反驳,会与他力辩,这么多年的夫妻。他如何不知佟皇后外柔内刚的性子。

佟皇后的一句话,反倒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去回,看着眼前沉默的女子,过了片刻,齐璿缓缓出声道:“半月,若半月未归……朕。也奈何不得,如今坊间呼声日涨。朝臣上书已堆满了立政殿……”

“皇上可会废后?”

倏然的一句,让齐璿一时有些愣神,看着眼前的佟皇后平静地凝着自己,竟感觉方才的话只是一个幻觉。

“朕希望,半月后佟如铮能得胜归来,眼下对靖国府的一切不利都会不攻自破。”

皇帝骤然出声,沉沉起身朝门口走:“时辰不早了,皇后早些歇息吧。”

沉稳的步伐声渐行渐远,整个大殿只有佟皇后仍旧平淡地坐在那儿,终究他连一个回答都不敢给对么?一声阿黛,换来的是让她认命,让她眼睁睁看着半月后靖国府的坍塌,看着佟家走入衰亡。

口口声声是朝臣百姓逼他,若他不愿,若他信她,难道保不得一个佟府?一切都是托辞罢了,或许他正冷眼等着佟府斗败的那一天,从很久前他便已经对她佟家有所防范了不是么?

佟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她从不信命,若此次铮哥儿真的为人所害,她或许会信,但半个月,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半个月后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但她知道一点,她不会坐以待毙,任人宰割,更知道一点,只要铮哥儿大摇大摆的凯旋归来,她必要让那些构陷她佟府一族的人一个一个消失殆尽!

突然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响起,佟皇后敛去眸中的冷厉,抬眸瞧着槿言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小心地上前低声道:“主子,东宫的密信。”

佟皇后眸中微诧,是的,这么多年来,她坤宁宫与东宫从未有过多的来往,瞥了眼眼前蜜蜡封口的信封,佟皇后抬手接过,蜜蜡处在烛火上微微一热,便亲手揭开,轻轻展开信纸,看到密信的那一刻,佟皇后眸中闪过一丝冷意,过了许久,佟皇后将密信叠回原样,槿言早已端了烧的正旺的炭盆放在佟皇后脚踏边,佟皇后抬手一抛,信封丢进了炭火中,一团火舌蹙然而起,吞灭了整封密信,渐渐湮灭成灰。

佟皇后静静地看着炭火渐渐趋于平静,过了许久,佟皇后沉静出声:“秘密派人往靖国府送我的口信。”

槿言眸微一抬,轻轻凑耳过去,佟皇后声音极小,只能看到轻微动口说了几个字,槿言却身子一抖,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过了许久,方退到了脚踏边儿,缓缓退至外殿。

看着槿言消失的身影,佟皇后相信,就算如今整个靖国府禁足,她也能稳妥地将信送进去。

不过几日,秋雨渐凉,立政殿内静默如水,龙案上的金兽香炉内尚燃着安神香,皇帝齐璿坐于案前,下面跪着一个小内监,案上静静躺着一张信笺,上面的字迹颇为娟秀,明显闺秀女儿的簪花小楷,只不过那信笺上的诗句却没有那般闺阁中的小女儿情怀。

“这当真是靖国府三娘子亲笔所写?”

皇帝的声音沉沉落下,那伏地的小内监微微颌首回道:“回圣上,正是。”

“哗啦”一声,皇帝将案上的信笺拿起来,饶有趣味读到:“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皇帝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对身旁立着的温沉少年道:“倒是个有意思的小娘子,倒有些只恨生非男儿身的气魄了。”

太子嘴角微扬,皇帝骤然敛去笑意,放下手中的信笺问道:“杨熲如今如何?”

太子眸中微凝:“已稳定了局势,与北辽陈对峙之势,敌我皆未先动,只能暂待时机。”

皇帝微微颌首,望着门外阴沉沉的雨天,不知还要下到何时。

“苏培全,传令下去,解了靖国府禁令吧。”

皇帝骤然的一声,齐毓猛一抬头,便瞥到苏培全恭敬的点头下去了。

(注:本章诗句出自白居易《放言》,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周公恐惧流言,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未完待续)r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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