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受辱
严盈心中一沉,难道还是躲不过吗?
小倩本靠着严盈身边,闻言陡然一晃,像是骇极了,严盈略一思量便下了决定,慢慢起身说道:“奴婢……奴婢是陪小姐出来的。”
那头领满意地看着严盈,示意她上前回话。小倩轻轻抓了一下严盈的裙角,孟逸然也担忧地抬头看着她,孟逸然是她带来的,若是出了事情那便是给自家惹祸;小倩是方婶的宝贝女儿,两人都是自己的得力干将,严盈心头也是乱作一片,她无暇顾及二人,更怕连累他们,于是看也不看地走了出来,正迎上顾琪铭的目光。一双眸子里幽深莫测,带着几许说不清的情绪,像是在谴责严盈的自作主张。
严盈垂了眼睛不去看他,只低头走到那头领跟前,正欲答话,却听顾琪铭突然抢了上前跪倒在地说道:“求您高抬贵手,莺儿只是个丫头,别为难她!”
严盈一惊,迅速地扫了一眼那人,直骂顾琪铭蠢笨,却见那头领并未动怒,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问道:“你这小子,恁地滑头,方才什么也不说,现在倒是不怕了?”
顾琪铭只管低着头说道:“小的只想护着莺儿,旁的……旁的都不关心。”
那头领想起方才带走夏蔷的时候确实不见他有异,半信半疑地问道:“这小娘子是你什么人?”
顾琪铭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咬着牙说道:“莺儿和小的互定终生,非卿不娶,只是夏家乃高门大户,不由得我们做主,此番无论如何也得护她周全。”
严盈听的哭笑不得,难为他这么短时间想到这样一个狗血的故事。还做的像模像样的,事到如今她也不能傻站着了,虽然跟顾琪铭假扮鸳鸯让人心里膈应得慌,不过大局为重,小命要紧,于是严盈便悲泣一声跪倒在顾琪铭身边,抽泣着说道:“大牛哥,你怎么这么傻?你自己逃得便罢,做什么管我?我本是个苦命的,这番死了也罢……”
大牛哥?顾琪铭听得眼角一跳。却也只得顺着严盈的话做戏,一句带着哭腔的话才说了一半,那头领却是不耐烦了。吼道:“行了,别在爷面前哭哭啼啼的,还没到要你们的命的时候呢,哭的这个丧气!来人,这店里的人都带上马车。一个不许落下!”
严盈和顾琪铭闻言只来得及互看一眼,便被上前而来的大汉捉上了门口一辆黑色马车,不多时,孟逸然和小倩也被带了上来,几人被粗鲁地绑了手脚,用破布塞了口。丢在马车上。
这马车窗帘子也是黑的,几乎看不到光透进来,严盈心中有些慌乱。深吸了几口气,尽量平复这内心的不安惶恐,幸好方才香蝉和芜青去寻人了,在纪家铺子里应该有更多人照顾看护,不至于跟着她一起落入匪人手中。她正思量着对策,却感觉到身边顾琪铭扭动起来。也不知怎么了。不一会儿,便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严盈一怔之下反应过来,不禁又惊又怒,这黑漆漆的车厢里,顾琪铭又是闹得哪样?
马车颠簸,一个踉跄便有一滚烫的脸颊贴上了严盈的左脸,严盈大怒,再管不得许多,提起被绑住的双脚便用力踹去,与此同时,她口中的破布被一股力量拽了出去,只余几丝线头和一股尘土味在口中。
“啊嗯……”只听一声闷哼,严盈感到踢到了对方身体一处温软的地方,便低声喝道:“顾琪铭,你发得什么疯?”
黑暗中一片寂静,随即听见顾琪铭低低的声音:“叫什么,你没发觉自己能说话了吗?”
严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顾琪铭不知如何弄掉了破布,方才是想用嘴咬下自己口中之物,只是这样亲密暧昧的举动还是让严盈不快,幸好是在黑暗中,不然她的一世清名岂不毁在这轻狂小人之手?她冷哼一声,没有丝毫愧疚地说道:“瞧你这馊主意,害的大家都跑不掉了。”
顾琪铭听得这语带双关的话,知道方才的举动让严盈有些恼怒,念及方才一刹那的柔软馨香,连带着腰间那一脚也不那么痛了,于是他不禁轻笑一声,说道:“总之最蠢的不是我,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不如想想如何脱身才是上策。”
严盈也只得承认顾琪铭说的对,只是还未来得及多言,便觉马车晃悠着停了下来,接着马车门被人打开,亮光一下子涌了进来,严盈片刻后方适应了,瞧见顾琪铭手脚依旧绑紧紧的,只是口中破布不知所踪,于是瞪了他一眼,却也气消了些。
“这小两口倒是有办法,这一路还不忘说情话。”那头领模样的人瞧着两人笑得轻浮,一挥手让人将几个俘虏带了下来。
严盈站稳了身子抬头看去,却见乌黑油亮镶着金边的牌匾上端正地写着四个大字――“福来客栈”,不禁一愣,这不是纪衡丰的产业吗,怎么到这里来了?还未及细想,便被推搡着进了客栈大门,微微低了头四处看去,却见到处堆满了抢来的包裹箱子,有四五个蒙面大汉正在其中挑拣着,将银两归到一边,其余的大多丢到地上不论。
客栈里四处都有蒙着面的黑衣人,与捉了他们几人来的那些一般打扮,大堂里坐着几个不同衣裳的男子,虽然也都蒙着面,可仔细看看衣裳便能觉出其中不同,不禁料子华贵些,连裁剪都贴身得多,看得出都是日常精心裁制的,不似其他人那般统一。
“大当家的,小的回来了!”那捉了严盈几人的头领见了这几人,态度大变,谄媚地凑上前去跪地行礼。
当中一人身量魁梧,膀大腰圆,哈哈笑了几声说道:“老四,你干得不错!那夏家小妞捉的好,立了大功了!”
这老四闻言大喜,赶紧说道:“多谢大当家的,这也是托了您的福,谁料到竟能捞到这样一条大鱼,这下主子们一定高兴!”
那大当家的身旁坐着的一人,身形在这许多大汉中显得有些单薄瘦削,腰杆却相当挺拔,闻言眼光扫过严盈几人淡淡说道:“事情尚未结束,现在讨论这些未免大意了些,这几人是谁?”
大当家的不以为然地说道:“曾先生何必这样谨慎,大不了全都灭口便是,如今差事办得漂亮,局面又控制在咱们手里,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老四兴头上被人一说,有些讪讪,心里很是同意自己大当家的话,却也不敢不答那人的话,“这是当时店里在场的几人,其中有夏家的丫头,其余的是店里的伙计,我担心有差,干脆一锅端了,全带回来了!”
那位曾先生听了方才点了点头,说道:“做的不错,算得细心,这里面还有一条大鱼。”
严盈几人闻言俱是一惊,心头狂跳自不必说,那老四却是一脸迷糊,却不妨碍他狂喜地问道:“先生是什么意思?难道知道了什么?”若是真的,那他范四的功劳可就更大了。
曾先生露在外面的眼睛闪着笑意,目光只管打量在顾琪铭和孟逸然的脸上,半晌才说道:“听夏小姐说,咱们的今科状元,孟家公子也在这里?”
严盈心中一沉,突然有了一种想要骂人的冲动。这夏蔷到底是怎么想的,把自己陷于险地不说,还要把孟逸然也搭进去?万一真的出了事,她该怎么跟孟家解释这有出息的嫡孙为何跟着她严盈落入贼人之手?
见半天没人应声,曾先生也不着急,只是低声对身边一人吩咐了几句,那人便领命而去。他把玩着手里的细瓷青花盏,好整以暇地说道:“孟公子不必担心,在下仰慕状元文采,有结交之意,必不会伤害于你。”
孟逸然知道避不过,抬起头来说道:“你想我帮你做什么?”
曾先生依然平静笑道:“果然聪明,不过在下只是想请孟公子到府上做客而已。”
孟逸然一怔,摸不清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由朗声笑道:“府上?看众位如此行径,贵府恐怕是藏在深山密林之中吧?”
这是讥讽这些人是山贼土匪了,众黑衣人都眼光不善地看了过俩,曾先生却抚掌笑道:“不愧是孟家之人,世代书香,清廉耿直,妙极妙极!还请孟公子在此稍作休息,稍后与我前去一看便知在何处了。”说罢,也不等孟逸然答话,便示意手下将其带走。
“那这三个呢?”范四问道。
“一起关着,问清楚了若是无用,处理干净了便是。”曾先生目露寒光,轻飘飘地说道。
有了之前的两条大鱼,范五和众人都兴奋地紧,也不怎么关心其余这些了,况且看到别人都在清点战利品,范五也不耐烦做这琐碎的事情,于是粗粗问了几句便让人带去一间客房,让手下继续问问了事,自己则急着去再抢一些银两珠宝。
这下又少了孟逸然,严盈三人被关到了一楼一间靠西的客房中,两个大汉关起门来,俱是一脸淫笑地看向严盈和小倩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