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皇宫方向的枪声
露西亚把车开回旅馆，一路上看不见几个人的影子，即使有人也是匆匆而过，夜里的巴姆比白天更加寂静。走进酒店大堂，fúwù生立刻迎上来，举手投足间洋溢着喜悦。
“您可算回来了，外面还好吗？”
“还不错，只是街道上没什么人。”
“是吗，”fúwù生若有所思地想着，叮嘱道，“几位请千万不要在夜里外出了，即使是白天，也不要去皇宫方向。”
“为什么，我们刚从那边回来。”露西亚问。
“总之是不要再去了，那边很不安全。”
张秋注意到fúwù生言谈中从眼睛流露出来的惊恐，试探着问：“是不是有消息说，国王要对皇宫外的民众动手了？”
fúwù生警惕地四处打量，最后低声说道：“是的先生，我们都猜到会有这一天。”
张秋点点头，又问：“网络恢复了吗？”
“还没有，先生。”
“谢谢。”
张秋走进电梯，转身的一刹那，看到fúwù生正在关闭旅馆大门。
电梯门合上的一刻，k用中文说道：“山雨欲来。”
回到房间，露西亚立刻拿出电脑，把手机里的shìpín导入进去。张秋趴到露西亚身边，和她一起看傍晚拍摄的shìpín。张秋看着画面中的男男女女*上身，不禁想到，这些人不冷吗，还是那桑坦尼亚的习俗如此？
“该死，”露西亚一拳砸在床垫上，“没有网络，我没办法把shìpín上传到youtube。”
“振作起来，我们离开这里之时，就是shìpín发布之日。”张秋握住露西亚的手，自从见到皇宫外的民众后，露西亚的情绪就一直处在亢奋状态。
“谢谢。”露西亚说道。
两人盯着shìpín一阵沉默，张秋又何尝不感到愤怒，画面中一个个淳朴的面孔，那些人怎么下得去手呢。
“露西亚，”shìpín播放结束后，张秋扭头看向她。
“恩，怎么了？”
“发生在这里的事，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露西亚眼前一亮，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还没有，不过，既然让我遇到，我就要管！明天一早，咱们就出门，接近皇宫，想办法与巴南王子取得联系。”
“好，我陪你。”露西亚突然抱住张秋，热情一吻，等张秋反应过来后说道，“不愧为玉佩传人，这件事做的漂亮。”
“不救一国，何以拯救世界。”
张秋目光坚定，他已经想好，无论如何，不能眼睁睁看着罪恶在这片土地上演。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给张秋留任何时间，他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当张秋和露西亚沉浸在睡梦中时，房门被敲得砰砰直响。张秋和露西亚同时醒过来，互相看着对方。张秋睡意全无，立刻联想到不好的事，翻身下床拿起摆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看着露西亚轻声说道：“先换衣服。”
敲门声一直持续，张秋穿着睡衣轻声走到门旁，问道：“谁？”
“是我，快开门。”门外响起k冷冰冰的声音。
张秋回头看去，这么一会儿露西亚竟然已经穿好衣服。惊讶于露西亚穿衣速度的同时，张秋打开房间的门。k闪身进来，背靠房门，看着张秋拎在手里的烟灰缸，指着它问：“想用这个砸我？”
“不是砸你，是砸坏人。”张秋把烟灰缸放到一旁，“这么急着找我们，出什么事了？”
“难道你们没听到吗？”
k一副你们早该知道的样子，张秋和露西亚面面相觑，停下手中动作纷纷静听，窗户外隐隐约约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
“附近有人结婚吗，不对啊，难道这个国家的习俗是夜里结婚吗？”窗外的声音像极了结婚时放的鞭炮，噼噼啪啪响成一片。张秋对这一类噪音太熟悉了，越是假期，越有人一大早放鞭炮搅人清梦。
“不对，是枪声！”露西亚说完捂住嘴巴。
“枪声？”张秋不敢确定。
“没错，是枪声。”k面色严肃地点着头，“五分钟前，枪声响起，持续半分钟停下，现在又重新响起。”
“打枪的方向是皇宫吗？”张秋听k说是枪声，立刻与皇宫联系起来。屋子里的三个人，也只有k能听出枪声传来的方向。
“没错，是皇宫的方向。”k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哀伤，“看来，那里的人是凶多吉少了。”
“那大叔他是不是……”话说一半，露西亚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张秋脑海中浮现出亚加力大叔的笑脸，临别挥手时的身影久久回荡在张秋眼前。张秋眼眶湿润着望向窗外，放心吧大叔，我一定会把这本书写出来，让世界都知道在这里发生过什么。
“也许我这个时候不该打断你们的回忆，但我必须要说。这座城市即将陷入混乱，我们已经来不及等待天亮，我建议立刻赶去机场，搭乘最近的航班离开。”
“k，你回去吧。”k说的一点不错，巴姆很快就会陷入混乱，危险将每分每秒存在。说到底，这趟非洲之行不过是张秋的私事，如果因此连累到k,张秋于心不忍。
“难道你还想留下吗？”
“没错，我必须留下”张秋缓缓笑着看向露西亚，“因为我是张家人。”
“什么是张家人？”
“张家人是肩负着特殊使命的人，我要留下来完成它，实现它。”
“你会因此丢掉性命的。”
“不会的。”张秋摇头说道，“你回国之后，告诉百教授，我会活着回去，把玉佩完好无损的交给他研究。”
不容k开口，张秋继续说道：“也请转告百教授，玉佩仅用于医学研究且成果归全人类共享。”
“我也留下。”
“你确定？”张秋挑起眉头看着k，“如果是因为玉佩，你大可放心，我对待它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无论外面多么乱，我都会保护好它。我也答应你，只要我回国，一定带着玉佩去研究所。所以，你真的没有必要跟我们留在这里。”
“不，很有必要，我要保护你们。”
k话音刚落，旅馆房间的灯闪烁几下，灭了。房间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外面的天空黑云密布，透不过一丝月光。
“露西亚？”
“我在这，我过去找你。”
黑暗中，张秋拉住了露西亚的手。
一道闪电从空劈下，房间内亮如白昼。不知道是光线缘故还是自身原因，张秋看到露西亚脸色苍白。闪电映出的光明转瞬即逝，房间内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一阵闷雷在天际轰响。
“你们在房间里等我，我去找fúwù生。”
k说完，转身出门。
“露西亚，这边。”张秋拉住露西亚往墙边走，在那里放着他们两个人的行李箱。张秋拉开行李箱外侧小包的拉锁，探进手去摸索，伸出来时，一柄手掌长的黑色手电筒握在手心。
张秋打开手电筒，把光圈调到最大，用两个枕头将手电筒固定在床上。手电筒发出的白色强光打在屋顶反射到四面八方，房间里顿时又明亮起来。张秋笑自己准备充足，这把强光手电是高考前进古城用的。出国当天，张秋猛然间一瞥，顺手就把它装进包里，今天派上了大用场。
借着手电筒的光芒，张秋看出露西亚的确是脸色苍白，漂亮的金色长发也跟着黯然失色。张秋紧握着露西亚的手安慰：“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露西亚楚楚可怜地看着张秋：“你说，停电会不会像断网一样，一直都不恢复？”
“不会的，全城停电，这座城市就会瘫痪的。”张秋只得暂且这样安慰。就算不停电，天亮后，巴姆这座城市和瘫痪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至于会不会恢复供电，等k回来就知道了。
露西亚一言不发的坐在床上，紧紧握住张秋的手。张秋拉过被子盖在露西亚身上，两个人猫在被子里等k回来。
等待的时间无比漫长，听不到楼道里有什么动静，枪声除了把k惊醒外，其他人仍睡得安稳。屋外下起雨，噼噼啪啪的枪声不见了，不知道是真的停止，还是被雨声遮盖。
不知道过去多久，k推门进来，手中多了一柄手电。露西亚忙问：“怎么样？”
“fúwù生检查过了，不是跳闸，是大范围断电。”
“那他有说什么时候恢复吗？”
“没有，fúwù生只说让咱们耐心等待。在我看来，这电怕是不会来了。”
“哦，我的天呐！”露西亚带有一丝绝望地抬头望向天花板，右手在胸前画着十字，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你有什么建议吗？”张秋问k。k既已决定留下，从这一刻起，他们才算是真正的合作伙伴。
“离开是最好的选择，理论上，越远离皇宫的地方就越安全。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我们并不知道该去哪。下楼的过程中我仔细观察过，这间旅馆里除了fúwù生外，只有咱们三个人醒着，或者说只有咱们三个人出门huódòng。我们不如就学狙击手，来一个以静制动。天亮之后，根据新的信息，咱们再做决断。”
“我同意你说的，不过，你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