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左手撇子

犹豫了片刻,徐阳还是打消了告密的念头。

周靖瞥眼看着徐阳,又道:“我就不信你对我姐没有一丝遐想。”

徐阳傲然道:“你觉得我徐阳像是那种沉醉胭脂之人吗?”

周靖想了想,“不像。”

徐阳笑了,笑的很腼腆,格外腼腆,咋以前就没发现这小子这么有眼光呢?谁知周靖又是一脸认真的补充道,“你压根就是那种人好不好。”

拖鞋,拖鞋啊,古代为什么没发明拖鞋?徐阳怅然若失,一声叹息过后望着庭院。

周靖终究还是如愿以偿的住了进来,尚书府仍是一片肃静,紧张的气氛不但没有半分递减反而还有几分增长的趋势。

这是徐阳入住尚书府的第五日,自昨日开始心神就愈发不安起来。

南京城地势固然硕大,可在锦衣卫的连续几日搜查下,也扫过了七七八八。

坐在院子中的徐阳见周天走了过来,眉头有了一抹思索,周天道:“大人,方才洪千户差人传信来了。”

“哦?洪大人怎么说?”

“千户大人让大人这两日严格警惕,打起精神,说贼寇就要浮面了。”

徐阳点了点头,“知道了,那还有别的吗?”

“没了。”

徐阳正欲撒手示意周天退下,可看到一位从眼前经过的锦衣弟兄,徐阳目光一闪。

“等等。”徐阳叫住了他。

锦衣汉子转过什么,而手中正端着一盏茶,“大人,有何吩咐?”

徐阳看着他,“你这茶是给胡大人的?”

“是的大人。”

徐阳道:“放下吧,等下我端进去。”

对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还是遵从徐阳的话,将手中的托盘搁在徐阳面前的石桌上,然后转身退下了。

半晌,待锦衣汉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月亮门外后,徐阳挪动着手指缓缓伸到杯盏中,探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陈字,紧而伸脚狠狠的踢了周天一下。

“大人,你……”

周天的话还没来的急完全吐出,就让徐阳的眼神给生生止住了,愣了一下,会意就放开了步子往外走去。

“嘘……”徐阳重重的嘘了口气,忽然觉得整个人都极其无力,没想到事情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恶劣到这种程度了。

周天走的很快,同样来的也很快,并且随他而来的还有总旗陈锋以及几个亲信。

“大人,卑职来了。”

徐阳淡淡一笑,“坐下吧,胡大人吩咐下来想要几口大箱子,你让几个弟兄去置办一下。”

同时,搁在石桌上的手指又动了。

陈锋愕然,有些不解,“箱子?大人,这胡大人要箱子干甚?”

“怕是用来装书籍和一些贵重物品吧,总之你照办就好了。”

“行,”陈锋又道:“可是大人,需要置办几个啊。”

徐阳想了想,“十个吧,读书人就是喜欢将陈书破词当做宝,不够再说。”

“好的,卑职这就去。”

徐阳的神情颇是复杂,但转身就进了胡升文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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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在练字,模样一丝不苟,说实在的,徐阳此刻很想学着前世盗墓的模样,候着腰,撇着腿,无声无息,实在不忍心打扰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头,跑的没烟儿,顺便带上自家的百多号弟兄。

因为逆贼浑水摸鱼钻进来了,这如何不让徐阳惶恐,他还是个黄花大处/男啊,在没有体会到鱼欢之乐,翻云覆雨之前,还不想死啊。

最后,徐阳还是忍禁不住叫道:“大人。”

胡升文似乎钻研菊花宝典太过于沉迷,或许说已经被自己的字体深深陶醉不可自拔,无动于衷。

“大人。”

无奈,徐阳只要再重申一句,这次胡升文起了反应,但不到片刻又软了下去。

“老头,门外有一个自称胡念文的小孩找你,说是寻爹的。”

陡然,胡老头瞬间**,急速的扭过头看着徐阳,急切道:“那孩子呢?”

徐阳:“……”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看来这老东西也不是个安分之人,不然怎会做贼心虚?可见时常在外胡搞乱搞,而他的人生结局,徐阳闭着眼睛都能猜到,肯定是身患花柳不治身亡。

徐阳道:“大人,再不走你就真的见不到你那野儿子了。”

“啪……”徐阳的话刚说完,胡升文就抄起手边的茶杯对着徐阳狠狠砸来,“竖子,尓敢辱老夫。”

徐阳没工夫跟他扯掰,“大人,事情迫在眉睫,刻不容缓了。”

“慌甚,堂堂七尺读书人还会恐惧一群魑魅魍魉。”

我次奥,这老头是在装/逼吗?真的好想好想扔下他不管啊,但回头面对洪川的话,真的好吗?

强忍着冲动,徐阳道:“大人,您孩子都二十好几了,别任性好吗?”

“……”胡升文道:“咋了?”

“贼寇混进来了。”在外有周天跟几个弟兄把守,所以徐阳不必忌惮。

“嗯?”胡升文眉头上挑,真的动容了,“你们不是有二百锦衣卫严格把守,怎么说贼寇混进来就混进来了,这就是你们锦衣卫的办事能力?”

“大人,正因为是两户锦衣卫弟兄掺杂在一起,才让贼人有机可乘的,而且眼下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你还是先作转移吧。”

“转移?”胡升文直勾勾的看着徐阳,其实他此刻很想对着徐阳拍着自己的胸口大放豪言,显示自己的不屈傲骨,读书人的高尚节操,但在徐阳的一双深邃眼眸中,他看明白了一件事,要是当真如此的话,这混小子真的会撇下他不管。

徐阳点头,“对,考虑到大人的安全,下官请大人先行转移。”

胡升文道:“可你不是说已有贼人混进尚书府了,在明目张胆之下,还怎生离开?”

“想离开倒是不成问题,不过却是要为难大人了。”

顿时胡升文有种不祥的预感,“你这话是何意思?”

徐阳走到他的身前,侧耳一番细语。

眉头紧锁,眉梢上挑,胡老头当即否决道:“不行,老夫行端几十年怎会为了一朝安危藏身于鄙。”

徐阳不做犹豫转过身,“那行,你不走那我走,祝大人愉快。”

说完,哐当一声,房门被重重合上了,留下正鼻孔朝天的胡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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