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老奸巨猾

徐阳如愿以偿的吃到了茶几上的茶,神色很是满足。

但这时幕老爷开口了,“徐公子觉得我幕家如何?”

徐阳瞧了幕风华一眼,觉得他的坐姿很有问题,有点像是等待别人夸奖他的感觉,由此可以断定,这幕老爷为人……很不要脸。

但再不要脸徐阳也还不是给他脸?

“幕家家大业大,风气脱俗,另加幕老爷持家有道,势必蒸蒸日上。”

“嗯?”正吃着茶水的幕风华听到徐阳的话,当即冲出了一个鼻音,神色也有了变化。

可徐阳却是不知这声‘嗯?’是何意思,也随和‘嗯?’了一声。

很微妙的气氛,但等幕风华放下手中的茶盏后,徐阳对着为穆家老爷的定义再次有了改变。

“不愧是读书人,眼光很是独到,当年老夫也是从食野菜出身,直到后来才是白手起家,近二十年的奋斗才有了今天。”说完,又端起了茶盏,姿势好像比方才还要高调。

看来还是低估了他,这不要脸的老货太爱慕虚荣了,明着夸徐阳,实际上在炫耀自个儿,也难怪在云海茫茫中选中徐阳这白脸书生当做自己的女婿,八成计划在以后的漫漫岁月中,每天清早都端着茶,像立在祠堂里的祖人灵位供徐阳褒义膜拜。

天网恢恢,怎么大明王朝下出了这等老不羞的,所以坚决不能让这不要脸的老货奸计得逞。

太不要脸了,居然还有人比我更不要脸的……

“幕老爷果然是有才干之人,着实让晚辈膜拜。”徐阳的语气比起之前愈加低调了。

幕风华笑道:“哪怕再有才干也只是一介商人,若要论起才干,还是要数读书人的徐公子你呀。”

徐阳一怔,这一刻似乎像是被施了魔咒一样,两手端起茶盏,扭动了一下姿势,貌似……跟幕风华如出一撤。

“幕老爷言过了,让晚辈如何担当。”

“事实而已,读书人都是富有才华之人,另外徐世侄你可以称呼我为伯父。”

这就拉近了关系?好迅速,可我上门是来脱离关系的……

不能闲聊下去了,不然等下得从伯父拉成岳父,徐阳觉得撕破脸的时候到了,“幕老爷,我……”

“还叫幕老爷?叫伯父。”

徐阳咂了咂舌,“好吧,伯父。”

幕风华笑了,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是满足,又道:“徐世侄,近来日子可还阔绰?”

“还算勉强,一日三餐有米入腹小侄就很满足了。”

“可我前些天听闻世侄去了安陆,不知所谓何事?”

徐阳怪异的瞧了幕风华一眼,不要脸的老货你还有脸问,要不是为了还你十五两银子,我哪里会夜夜噩梦,甚至还蹲过牢房。

这话也只能暗自心底,当着幕风华的面徐阳可是不敢,托词道:“人的一辈子不能窝在原地,总是要走出去的,所以小侄就去安陆涨涨见识。”

“有志气,有出息的人思维方式就是不一般。”

这时,幕家的管家屈身匆匆走了进来,当着徐阳的面就道:“老爷,云家老爷托人来请你去他府上一聚,说是为上月的那批绸缎坐下总结。”

幕风华挥了挥手,“知道了,你转告一声,就说我稍后便到。”

管家退了出去,大堂中就又剩下徐阳跟幕风华,可经过方才的插话,使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了几分急促。

幕风华要走,这点不容置疑,而徐阳此次来幕家就正是为了幕风华而来,所以他必须将话坦白清楚。

还钱拒婚,等不得。

可涌到嘴边的话还没来得急吐出,幕老爷却是抢先一步道:“世侄,伯父有事在身,而且不可容缓,今日闲谈就到这了,幕家随时欢迎你。”

说完,在徐阳一脸诧异下,溜了。

…………

…………

徐阳很伤心,感觉心被伤透了,来了幕家,这还钱拒婚还没提上轨,转身就又出来了。

出师未随身先死,徐阳的内心很悲情,同时也觉得有一股不详的预感笼罩在他的头顶。

幕老爷很热情,可这是一个债主应有的样子吗?

再回想一下当初张溶在客栈讨债时的情景,搭着腿,叉着腰,鼻孔朝天,嘴里叼着一根筷子,简直是高傲不可一世,瞧瞧,这才是债主应有的态度,可幕风华呢?一口一个公子,又是一口一个世侄……

卧槽……这不要脸的老货该不是赖上我了吧,死掰要把女儿嫁给我,而说有急事去云家也只是一介托词,目的就是回避他。

商人,果然很贱。

想罢,徐阳就赶紧起身,再次跻身敲了敲幕家大门,不出意外,那位龟/头仁兄有伸了出了。

“徐公子,你还有事?”

徐阳一怔,只是进了一趟幕家,连府上的下人对他的称呼都改了……由此断定,决定有阴谋。

“我要找幕老爷。”

下人正襟道:“很是抱歉徐公子,老爷已经去了云家,您下次再来吧。”

擦……老子我一直寸步不离的坐在你家门前台阶上,我咋没见那不要脸的老货出去呢,托词,整个幕府都开始穿一条裤子了。

“我就盘旋在幕府门前,为何不曾见过幕老爷外出?”徐阳撕破脸了。

“呃……老爷走的是后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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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借口太强大了,徐阳除了嘴角抽抽外,无言以对。

事实上,一切也正如徐阳所料,幕风华确实在躲避徐阳,而此时他的身影出现在幕晚晴的闺房中。

“爹,你怎么了?”由于从碧琴的那儿听到风声,说是徐阳来拜府了,时隔小半个时辰,爹爹竟是来到她的闺房中,有所联想,幕晚晴不禁有些脸色微红。

可幕风华将心神全部放在心事上,故才没有发现幕晚晴的异状,道:“爹来看看你,出狱后,心情好些了吗?”

“有劳爹爹牵挂,女儿好些了。”

幕风华看着幕晚晴,对视了片刻,幕风华忽然道:“晚晴啊,你已十七了,算得上是大姑娘了,你娘嫁给我的那会儿也才十六。”

意思很明显,你该要选个夫君了。

幕晚晴低下了头,红润蔓颈,涉及到婚嫁之事依照大家闺秀的性格是没有道理不羞涩的。

幕风华又道:“你可还记得上月我给你提起的那位徐庄徐阳公子?”

“嗯!女儿记得。”嘴上是这么说,可心底在陡然间浮出了那一位同度大牢的伪君子。

“你意如何?”

幕晚晴有些沉默,可幕风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就接着说道:“其实这人你也见过,便是前些天同你一起下狱的那位公子。”

“啊?”垂下的额头瞬间抬起,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