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节聪明的蠢猪
李泰的日子过得煎熬无比,几次三番下了狠心,却又无奈的放弃,眼看希帕蒂亚就要临盆,李泰依然左右为难。
皇家的教育里面,犹豫不决乃是大忌,不管是对的决策,还是错的决策,都要比现在这样无所作为的要好,每天看着希帕蒂亚挺着巨大的肚皮在街上东逛逛,西逛逛,四处寻找新鲜美味的食物,兼运动都已经成了邕州的一道风景,李泰依然一筹莫展。
眼瞅着希帕蒂亚从孙先生那里出来,李泰这才想起来跟孙先生打听一下孩子的状况,结果还没等李泰发问,就被孙先生臭骂一顿,两个自以为是的聪明人,蠢得跟猪一样。还好,没有过激的举动,否则,老先生一定会把事情告诉所有人,并且和这两个猪一样的聪明人划地绝交。
被臭骂了一顿的李泰张着大嘴回来了,拎着一壶酒找到正在批阅书的云烨问:“烨子,你说我李泰算不算是一个聪明人?”
摸不着头脑的云烨疑惑的说:“还行,比我差一点。”
“你说我李青雀算不算得一个温良醇厚之辈?”
“还行,到现在为止,你除了喜欢抢劫土人的宫殿,喜欢拿马蜂蛰自己的亲叔叔之外,没听说你有什么暴行。”
“我的家世可还入得了世人法眼?”
“凑活吧,除了你老子是皇帝之外,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既然我李青雀人品不差,学问不差,长相也过得去,家世无双,希帕蒂亚为什么不愿意做我的侧妃?你也知道,正妃那是没办法的事。”
云烨小心的把酒壶从颓废的李泰手里拿过来,现在这家伙喜怒无常,乱扔个东西啊,砸个东西啦,已经是家常便饭。自己刚刚批阅完的书可不能遭了灾,再重新批阅一遍云烨自己就会发疯。
“你不是一直忧虑的是孩子么?怎么又扯到希帕蒂亚身上去了,实话说,我现在很不喜欢这个女人,太自私了。”
李泰摇摇手惭愧地说:“自私的是咱们哥俩,希帕蒂亚从头到尾就没错,烨子。你知不知道圣母窦皇后所生四子为谁?”
“你大伯建成,你爹爹。你三叔玄霸,你四叔元吉。怎么会说起这件事,希帕蒂亚生孩子和长辈有什么牵连不成?这实在是太扯了。”
“怎么扯了?我爹爹和我三叔同年出生,你就从来没有疑问过?”李泰伸长了脖子奇怪的看着云烨。
云烨挠着头想了好久,才记起来大业十年的时候李玄霸病逝,享年十六岁,大业十年的时候李二也是十六岁,既然他们是一母所生,除了双生子这个说法。再无其他解释。
“你是说希帕蒂亚怀的是双胞胎?”云烨的声音都变了,像是一只被捏住脖子的鸡。
“没错啊,孙先生今日告诉的,还被老道骂了一顿,惭愧,事到如今我才想起来去孙先生那里问问希帕蒂亚腹的胎儿是否安好。满脑子想的都是我自己的尊严和名声,别看我,你也是一个德行,孙先生说我们两个是两头聪明的蠢猪,说的恰当极了。“
“双生子和一个孩子有什么区别,都是你的孩儿。只能说明希帕蒂亚更加的贪心,两个孩子她一个都不打算给你,亏大了。“
“你懂个屁啊,双生子借运而生,相依相存,血脉息息相关,强者掠夺弱者精血。于是强者恒强,弱者恒弱,这只是未出母胎的争夺,出生之后又会开始气运的争夺,这是天命,不可违,他们天生就是对头。
我爹爹如何的强悍你是知道的,他老人家从母胎里就强悍,我可怜的二叔出生之时,只有三斤多,而我爹爹足足六斤七两,这就他他老人家先天之时的战绩。
我爹爹从未出生之时就强悍,长大的过程更是悍勇无匹,孩童之时无病无灾,我二叔却病患不断,我爹爹三岁之时从五尺高的假山坠落,脑袋磕了好大一个包,人安然无恙,依旧睡得香甜,我二叔却莫名其妙的大病了整整半年,差点死掉。
我爹爹越是强悍,二叔就越是衰弱,好不容易熬到大业十年,当时隋炀帝第三次出征高丽无功而返,我爹爹认为隋王朝已经时日无多,立下大志,准备取而代之,如此的雄心大志,又那里是体弱多病的二叔所能承受的,所以再一次病倒,两个月之后终于撒手人寰。
我爹爹韬武略无人可及,为什么我祖父偏偏不喜欢我爹,反而喜欢息太子和巢王?原因就是他老人家以为我爹爹劫掠成性,吸取了我二叔的精血气运,这才有了他的治武功,我二叔如果不死,也是一位极为了得的人物。两两相加,算不得本事。“
还有这种秘闻?李二的本事是两个人造就的?云烨听的耳酣面热,不多时就把一壶酒喝的干干净净,这样的胡说八道,不,这样精妙的道理是谁传下来的?
李泰接过酒壶,摇摇,发现里面一滴酒都没有,就吩咐丫鬟再拿两壶来,接着对云烨说:“你可能觉得可笑?但是这事在皇家可一点都不好笑,我爹爹自己也认为对不起二叔,也认为是自己掠夺了二叔的气运,精血,所以他就把一辈子当两辈子活。觉得不活的比历史上的君王强大一倍,就算不得英雄。
所以啊,希帕蒂亚有了双生胎儿就惶惶不可终日,孙先生那么喜欢她,在发现她怀的是双生胎儿之后,怎会不告诉她皇家的这些秘辛,所以啊,希帕蒂亚根本就不愿意孩子进入皇家受罪,说不定这种打击会来自我父皇。
民间的双生胎儿好些都可以活的平平安安,就是因为他们行事平和,做事淡然,所以能够长生,过的和普通人一样,皇家这种疾如烈火,电闪雷鸣的日子两个孩儿必然会被卷进漩涡,哪怕夭折一个,希帕蒂亚都不愿意,为了不让我难做,特意隐瞒了这件事,把所有的错都归结于自己身上,烨子,这样的女人拿来做正妃都没问题吧?“
和李泰干了一壶酒,他就离开了,解开了心锁的李泰背着手去街市上寻找希帕蒂亚,原本自己就该陪着希帕蒂亚逛街市的,遭遇人家的白眼,也是该的,杨梅这东西断然不能吃的太多,刚才下人回报,希帕蒂亚买了好大一篮子杨梅。
云烨愣了良久,才摇摇头继续办公,这样的事情只会促进她们的感情,虽然比较折腾人,但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是生活的情趣。
岭南水师已经摧毁了高丽最后的水上力量,他们连渔船都没有放过,如果高山羊子再不把补给运到高丽,已经连续经历三年的饥荒,会彻底的把高丽拖进九幽深处。
高丽王高建武,大相渊盖苏,新罗的善德女王,百济的扶余义慈王一起上表大唐皇帝。请求解开封禁,因为强横的岭南水师不但把高丽人的船弄沉,百济,新罗的船也不放过,至于倭国已经上书了三回,因为岭南水师一个不小心把倭国的使节船也弄沉了。
其以善德女王的国书最为有意思,每个字都是丝线绣成的,理由说的充足,话说的暧昧,什么叫扫榻以待?什么叫依闾盼归?又什么是虽望月而盼良人?
信写的太恶心了,云烨想把这些东西统统扔到火里去,可是又不敢,自己的五蠡司马摸着下巴,嘿嘿的贱笑着,对于这样一封像情书多过像国书的东西他非常的得意,看样子非常盼望自己的陛下能临幸一次高丽女王。
“大帅,全是告咱们黑状的信,卑职带着弟兄们搜检了使节团,担心对咱们不利,就私下里做主把使节团都劫掠到了岭南,大帅您看如何处置?”
“不懂事啊,敌人的伤痛,正是我们的胜利所在,陛下走的时候给咱们下的军令就是那座半岛上寸板不得下海,谁还去管什么高丽新罗,百济,还有倭国,咱们吃的是陛下给的禄米,听陛下的命令就是,既然人家拿的是国书,那就送到长安去,起码的规矩还是要守的,我也不适合私自接见外籓,你辛苦一趟,带他们去长安,顺便把帝王号的图样带给陛下,再有五个月,我就会带着舰队溯流而上,在云梦泽接受陛下的检验。”
“大帅,高丽大相渊盖苏的使者相见大帅,她说是您的旧相识,多年不见,很是想念。”五蠡司马想了一会,还是奇怪的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还是算了吧,他们想见我一定是有求于我岭南舰队,还是不见为好,你家大帅见不得金银珠宝,说不定会被收买。”
云烨说的俏皮,五蠡司马大笑着说:“大帅是大唐的富户,高丽还有什么能收买大帅的,搜尽国库也不值大帅一晒,不过,那个使者确实是一个绝色。”
“女的?”云烨奇怪的问。
“确实是女人,听说是渊盖苏的宠姬。”
“滚你的蛋,好好地五蠡司马不干,跑来当淫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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