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大人物来了

长安城在今年已经有了一些变化,城里的商业时间受到宵禁的限制,只有区区三个时辰,在朱雀大街上摆摊会被人家巡城官连人带货物的一起关牢里,打瓶醋都需要穿越半个长安城,让在家里等着吃馄饨的孩子情何以堪。

关中人不喜欢做生意,尤其看不起生意人,获利丰厚却辱没祖宗。何邵不在乎,他祖上就是叫花子出身,当然不在乎辱没不辱没的,他家中堂上挂着“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的祖训,了吃饭,身负爵位却不在乎口碑,硬是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在每个坊市,都买下来一小片土地,准备开一家杂货铺,从针头线脑到新鲜蔬菜,无所不有,那怕你家需要最新的一匹马就可以拉着到处跑的轻便马车,杂货店也会应。

一百零八个坊市,他总共建了八十个店铺,这在长安城里算得上首屈一指的大买卖,就是股东多了些,李承乾也扔过来两百贯钱,要走了半成份子,事实证明,他的决定一向是英明的,两百贯钱在第三个月就回到了他手里,这家叫便宜坊的杂货铺让他另眼相看,不是两百贯钱的事,是因杂货铺总有大量的铜钱,还连绵不绝。

这里面没有人吃亏,李承乾特意派了内侍从头到尾的查看了杂货铺的整个流程,农家新鲜蔬菜,还有鸡鸭,鹅,蛋,猪肉还有些没多少刺得大嘴巴鲶鱼,都是有契约的,农家每月从商铺里结一次账,价格很公道,没有欺辱农户的事情发生,这也很合乎商家的规矩。农户也接受。

马车行不停地把货物送到长安城里的每一家店铺。再商铺把货物卖给坊市里的居民,价格只有东西二市的九成,还不用跑远路。坊民们也受益。

内侍眼睁睁的看着空荡荡的杂货铺子在一个上午就被货物塞满了,在这个过程中,杂货铺子没有花一文钱。那些手艺人家,争着给铺子里送货,有的居然还送礼。

到了月末的最后一天,兴化坊水路上新修的杂货店总店大厅里,人头涌涌,十二位账房一字排开,按照货物的种类,给每个货的人家付钱,一车车的铜钱运了过来。黄灿灿的就堆在大rì头底下,新的麻布口袋装满了铜钱按照票据付钱,忙的热火朝天。

县衙的税吏。就坐在一边。十五税一,每个领完钱的都来到税吏这里完税。税吏不敢多收,太子殿下派来的侍卫,握着刀把子就站在一边。

商户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喜欢交税,十五税一,简单,俺卖木头凳子卖了三贯钱,两百文的税,这就交,俺家里的铺子还卖了俩贯,是不是一起交了?

税吏的脸越来越黑,旁边竹筐里的钱越来越多,最后税吏都要哭出来了,这样下去,让大唐所有的税吏可怎么活啊。

人群里站着两个老头,一个黑脸膛,宛如农夫,另一个面容清瘦,不时地捋着下巴上的胡须如同一位教书先生。

“玄成兄,如果都这样用铜钱缴税,不再有那些租,庸,调之类,我大唐再现文景盛况也不是难事。可惜的是,只有一个便宜坊,如果多些,就好了。”

“玄龄兄,我看重的不是缴税的多寡,而是税吏脸上的颜sè,百姓们在老老实实地缴税,他只需开出完税的证明即可,税收的如此顺利,应该高兴才是,他因何事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样,老夫觉得将这个原因弄明白,也就清楚了我大唐何商税严重不足的根原因。”

何邵弓着身子陪着笑说:“关乎到黄灿灿的铜钱,是个人就想捞一把,如今在便宜坊,百姓交税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们做不了半点手脚,不哭才怪。”

魏征很讨厌何邵的市侩气,甩一下袖子,哼了一声不言语。房玄龄到时笑着说:“既然看出端倪,玄成兄的雷霆手段想必会让他们永生难忘。”

内侍认出来他们两人,不敢叫破,只能上前见礼。魏征问:“你这些天既然一直跟着看流程,可有发现不轨之事?”

“回魏侍中的话,小的这些天观看了每一个环节,都有票据可查,没有发现不妥之处,只是奇怪,何县子只是购买了店铺,其中很多还是租用的,店铺里空空如也,都是这些小商家自己把货物搬进来的,便宜坊的掌柜还挑三拣四,稍微次一些的货物都不要,小的就奇怪,他们一件货物都没有,一文钱都没有花过,却可以发大财,换让所有的人都有好处,这是怎么回事。”

房玄龄回头看何邵等着他给解释,何邵打着哈哈说:“一些不登大雅之堂的小手段,在两位面前说实在是辱没祖宗,诸位还是给在下一个保存颜面的机会吧。”

人家不愿说,他们也不能强求,何邵的便宜坊没有半点出格的地方,那些小商户和农家自愿一个月之后收钱,你官府也不能硬逼着他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交易吧。

这是超级市场的原理,云烨给何邵讲过,他也只懂些皮毛,只知道建一些卖场,让别人来卖东西,这是对长安目前其缺乏的商业场地的一种补充。

以何邵的jiān商潜质,不把这超级市场弄个清楚明白,是不会罢手的。

天可汗的帽子被李二稳稳当当的戴在了自己头上,天下万邦皆子民,向天地焚表之后,违逆上苍意志,意图不轨的岭南十一土王被斩首弃市,让那些心头尚存有侥幸,只得到大笔赏赐做做样子的异族极惶恐。

贞观四年五月初,有一位重要的人物来到了长安,整个长安城净水洒街,黄土垫道,就连这些rì子已经到达建筑尾期的兴化坊工地都停工一天,这是天子正式出行的架势,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这么干了,皇帝总说劳命伤财只他一人,不是一个好皇帝该做的,如今却大张其事的进行,还下令,晚上可以张灯结彩,宵禁晚两个时辰。不得让长安市民议论纷纷,不知因何如此。

好在没有迷惑多久,宫里传出了消息,高州总管,上柱国,吴国公冯盎进京陛见,房玄龄率百官于城外三十里迎候冯盎。而后,皇帝步行出宫,在宫门迎接这位在历史上了民族大一统作出卓越贡献的冼夫人之孙。

云烨也认冯盎一家接受怎样的礼遇都不算过份,隋末之时,这位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已经控土两千里,超过了汉时的赵佗,有人劝他,趁着李唐立足未稳的机会,学赵佗自立百越王,被这位极睿智的大将军直言斥退。

“我世居南越,迄巳五代。作岭南边疆大吏的,也只我一姓,子女钱财我都有了,人生富贵像我一样的也不多。我常常担忧的,是如何才能无愧于先人所创建的勋绩,怎敢擅自称王呢!”

贞观元年,冯盎曾经拒绝来朝,不消说,是被李二干的事情恶心着了,恼羞成怒的李二准备派江岭甲兵讨伐,被魏征劝住。

事实证明,魏征是对的,冯盎在最好的造反时节都没有反叛,怎么可能天下太平了才开始造反,了让小心眼的李二放心,他的长子冯智戴入朝侍奉皇帝,如今就在书院里。

这家伙在找出防治疟疾的良药青蒿之后,获得了两贯钱的奖金,在书院趾高气扬的大肆挥霍,请李纲先生其老祖宗冼夫人作祭表,又请孙思邈其父亲检查一下身体,前面两位很自觉地只收半价,只有被请来做厨子的云烨,恶狠狠地宰了他一贯钱。

老nǎinǎi对于冯盎也是闻名已久,不是因他的战功,而是因他有三十个儿子,如今,她老人家每天没事就盯着辛月的肚皮看,看到辛月脚步轻盈,身手矫健就叹气,怎么就没动静呢?

种萝卜都要等够时间才能发芽,nǎinǎi这是盼孙心切了,辛月在云烨的熏陶之下,对这种事情在就习以常,加之自己一向身体健康,孙先生也说子嗣只是迟早的事情,不用急,所以就放下心思,全力接管云家内院的大权,徒留下nǎinǎi独自伤感。

冯盎的菜谱不好定,智戴说他老子口很粗,什么都吃,什么也敢吃,颇有后世岭南人的气度。

螃蟹是少不了的,只是现在的吃法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用糖腌起来黏黏糊糊的一盘子就端了上来,长孙冲还得意地问,从来没吃过这东西吧?看到云烨戏虐的目光,只好尴尬的收回显摆。

吃了一顿就永远都忘不了,无他,吃糖而已,螃蟹的鲜味一点没吃出来,权当吃糖了。

清蒸螃蟹,配姜醋,黄酒足矣。在智戴的强力要求下,红烧肉不能少,丸子不能少,糖醋排骨不能少,叫花鸡怎么也得来两只,他老子饭量大,每顿饭一斗米。

别的好说,一顿饭一斗米的屁话把云烨惹毛了,揪着智戴要他讲清楚,你老子的胃有多大,还一斗米,两斤米就足够你老子吃了。最讨厌他们用这些形容词了,不准确不说,有时候会引发歧义。

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请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