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破城

第317章破城

阜成‘门’又名平则‘门’,与朝阳‘门’东西两方遥遥相对,为通往京西之‘门’户,京西‘门’头沟产煤,城内所需煤炭皆由此‘门’运入,因此又称煤‘门’,老北京所谓的九‘门’走九车,阜成‘门’走的就是煤车。

阜成‘门’防御同样是由箭楼、瓮城、闸楼、城楼四部分组成,箭楼外便是阔达四十余米护城河,正对箭楼的河面上则是宽阔的吊桥。

苍劲雄壮的箭楼高三层,面阔七间,通宽十丈有余,进深五间,通进深八丈,连台通高十丈,箭楼三面皆是密密麻麻的‘射’箭孔,楼下却未开‘门’,瓮城东西长二十一丈,南北宽二十五丈,其北侧墙辟券‘门’,上建闸楼,瓮城内东北角有关帝庙,阜成‘门’城楼面阔五间,通宽十丈,进深三间,通深五丈余,连台通高十丈。

一早,胤祯就率着步军营、骁骑营、海军共二万八千余人浩浩‘荡’‘荡’开到阜成‘门’北侧,用望远镜稍稍观望了一下,便道:“开始吧。”隆科多、衍德二人齐齐躬身领命,转身便各自去下令。

很快,海军带来的六‘门’山地榴弹炮便在护城河边架设了两个阵地,而隆科多准备的木筏也搬运了上来。

防守阜成‘门’的士卒一看这架势,不由的心惊胆颤,对方有轻便火炮,他们城头上的火炮却只是摆设,没有火炮压制,这仗怎么打?硬顶着对方的火炮防守?

很快,六‘门’山地榴弹炮便开始了试‘射’,单调而沉闷的炮声立刻就打碎了京城的平静。炮声并不大,略显沉闷,炮击的频率也慢,断断续续的,但听在京城西城区的百姓耳中,却是恍若惊雷,开战了!城中立时就引发了一阵慌‘乱’,靠近西‘门’一带的,都惊慌的忙着转移。

阜城‘门’箭楼内,护军营营总冯长贵脸‘色’苍白的望着城下斜前方一字排开的六‘门’十二磅山地榴弹炮,这种轻便火炮,他在天津见过海军演习,‘射’程约在六百步左右,若是城墙上火炮能够开火,完全可以压制,但现在,他却只能眼睁睁开着这六‘门’火炮明目张胆的在眼皮子下摆开阵势。

望着凌空爆炸的开‘花’弹,冯长贵暗叹了一声,这仗没法打,他心里很清楚,这零星的几炮,不过是炮手在调试校正火炮的‘射’角、引信,一旦六‘门’火炮用开‘花’弹齐‘射’,城墙上根本就无法站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爬上城墙,城墙守不住,这箭楼、闸楼、瓮城、城楼便如同虚设。

闻报丰台大营兵丁在攻击阜城‘门’,皇太子胤礽倒未如何担心,阜城‘门’、西直‘门’皆是重点防守的城‘门’,每个城‘门’的兵力都在三千,虽然火炮没有弹‘药’,但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就算老八他们集中兵力,也不是轻易能够攻下来的。

昨日一晚,胤礽就游说了三个有影响力的宗室,心情正好,当下便浑不在意的问道:“冯长贵呢?”

“回主子,冯军‘门’一早就赶去阜城‘门’督战了。”索安泰躬身回道。

胤礽点了点头,才道:“城下有多少兵力?”

“据报,步军营、骁骑营、海军全部都在,近三万人。”

还真是集中了所有的兵力,胤礽眉头一皱,稍稍沉‘吟’才道:“从其他七‘门’各‘抽’调一千前往支援阜城‘门’。”

“喳,奴才这就去传令。”索安泰躬身领命。

看来是老十四沉不住气了,胤礽嘴角‘露’出一丝讥讽,就这么点兵力也妄想攻城?若能毕其功于一役,就更为理想了。

朱天保的府邸就在西城,听到隐隐传来沉闷的火炮声,他不由一惊,昨日才收缩兵力,今日一早,对方就开始攻城,十四爷是何意图?是虚张声势,还是急红了眼?天也顾不上用早餐,匆匆便赶往皇宫,进的毓庆宫,却被告知太子在用早膳,他只得耐心等候。

胤礽用完早膳,听闻朱天保在外候见,立即便着人召他进来,一俟其见礼之后,便笑道:“九如可有要事?”

“奴才是担心十四爷今日攻城,担心其来者不善。”主天保直言不讳的说道。

胤礽却是漫不经心的道:“城外不过三万兵力,有何可惧?”

“太子爷切毋掉以轻心,他们好象有几‘门’小火炮。”朱天保从容说道:“素传十四爷知兵,观其平日所做所为,亦非是莽撞之辈,此举定有深意,太子爷眼下还是谨慎为上。”

几‘门’小火炮,胤礽倒不担心,京城城墙可不是一般的厚,小火炮,根本不可能破开城墙和城‘门’,不过,经朱天保这一说,他也重视起来,老十四这数年来,给人的感觉,都是谋定而后动,极少出差错,也就是办砸了天津军演,此番攻城,倒还真是轻忽不得,略微沉‘吟’,他便道:“我亲自去阜成‘门’督军。”

二人刚刚出的厅‘门’,护卫索安泰急步走了进来,躬身道:“禀主子,阜成‘门’急报,箭楼失守。”

箭楼失守?胤礽简直不敢相信自自己的耳朵,他不敢置信的道:“你再说一遍。”

“主子,阜成‘门’箭楼已经失守。”索安泰惶恐的又重复了一次。

这才多长时间,一顿饭工夫,箭楼就失守了?胤礽登时就涨红了脸,喝道:“报信的军士呢?”

索安泰轻轻一挥手,报信的军士就被带到跟前,胤礽看了一眼,这军士年约三十,一脸的镇定,右脸颊有一道两寸长的伤口还在流血,号褂左臂处也红了一片,心里顿时就是一惊,这军士定然是冯长贵身边的人,居然都伤成这样,战况如此‘激’烈?

待其见礼,胤礽才问道:“阜成‘门’是怎么回事?”

“回皇太子。”那军士拱手一揖,沉稳的回道:“对方虽然火炮只有六‘门’,却是准头极准,弹无虚发,而且发炮极快,用的又都是开‘花’弹,城墙上根本就无法站人,利用这点优势,对方避过箭楼,直接从防御薄弱的城墙进攻,用火炮将城墙两头的箭楼、城楼连接处一封,海军的火枪兵就轻易的上了城墙。

这仗根本没法打,我们的弓箭‘射’程一般只在五十至七十步,火器‘射’程只有五十步,而海军的火枪‘射’程却是异常恐怖,百步内根本就无法站人,北侧的‘射’箭孔同样无法立人,火炮的炮击就没停过,仅仅只打了三轮,士卒们就崩溃了。”

胤礽脸‘色’登时就一片苍白,天津军演,他根本就没看,只听说海军火器犀利,不料竟然强到如此地步,‘射’程百步的火枪,这仗还如何打?难怪老十四有持无恐,原来依仗的是火器。

“冯军‘门’说,一俟火炮上了城墙,阜成‘门’根本就不可能守的住,请太子早做打算。”那军士接着说道:“若无办法压制对方火炮,皇城、紫禁城都不堪一击。”

“守!哪怕用人命填,也要给我拖半天时间。”胤礽立刻就反应过来,吩咐道:“马上出动所有人马,将内城的所有朝臣宗亲给我带到皇宫来!”

“喳。”索安泰躬身一礼。

朱天保却是神情有些暗然,那些个王公大臣,宗室亲贵,那个不是人‘精’,这炮声一响,自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那里还肯乖乖的呆在府邸束手就擒?只怕早躲的没影了,更别说,太子现在手头根本就没有多少可以调动的兵马。

眼见索安泰转身‘欲’走,他忙叫道:“且慢。”说着,对太子一揖道:“不过顿饭工夫,十四爷便能攻下箭楼,再下城楼,更是轻而易举,这片刻时间,又能拘来几个朝臣宗亲?反倒是这许多士卒一旦被‘乱’军冲散,便再难聚拢,还望太子三思?”

经这一说,胤礽已经冷静下来,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悔不该听从王掞的建议,若是群臣宗亲仍是羁押在地安‘门’,又岂会如此被动?此时说什么也都迟了,有一万兵马,哪里去不得?略一沉‘吟’,他便道:“命令所有人马在北边安定‘门’集结。”

阜成‘门’,护军营营总冯长贵连杀了十几个溃兵,方押住阵脚,很快又依托城楼构建起一条防线,衍德担心海军伤亡过重,亦未下令强攻,而是令炮兵用马将火炮驮上箭楼来,箭楼在瓮城方向都建有马道,方便骑兵上下,却是方便了火炮驮运。

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誐,裕亲王保泰等一众人等在河边却看的目瞪口呆,海军也太强悍了,虽说城墙上没有火炮防守,可寻常情况想要硬攻下来,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而且没个一、二天时间,也休想拿下来。

“器是利器,卒是悍卒,真不知老十四是如何训练的,这才是训练一年的士卒。”八阿哥胤禩长叹一声道。

九阿哥胤禟看的格外仔细,听的八哥长叹,便接着道:“八哥注意到没有,他们虽然悍不畏死,却很少单独行动,虽是‘交’战,但行动仍然整齐划一。”

他们却不知道,打头阵的那批海军在天津是经历过近距离火枪对‘射’,心理素质相当的好,面对这种具有压倒‘性’优势的‘交’火,根本就毫无压力,有他们做榜样,后面的海军自然也变的从容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