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遗民

“拉克法尔，你有没有觉得，我们领主大人有些不像过去那位领主大人了？”

新艾泽尔诞生一段时日，王越意志降临乌暗平原的第二天。

乌暗平原铁炉堡，一间黑暗深邃的地下密室里，乌暗军团三大军团长之一埃克莱恩对一旁一位有着人形、穿着法师袍的男人小声说着。

“深渊充斥着混乱原力，下到恶魔蠕虫，上到恶魔领主，所有生物都受原力影响，思维无比混乱没有固定的模式，经常变化不是很正常吗？”对于埃克莱恩的话法师袍男人不以为然。

“拉克法尔，你可能是很久没有见过的领主大人才这么说，我说的变化可不是一般的变化。”埃克莱恩凑近了些，混杂着岩浆和硫磺气息喷出口腔的声音更加低沉了：“最近领主大人做事开始变得有条理，不再像是过去那样今天一个想法明天换个思维，表现出了极强的持续性。”

“拉克法尔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等拉克法尔回答，埃克莱恩满是热切的说：“意味着领主大人的阵营发生了偏移啊。你再仔细想想，一位受深渊混乱原力眷顾的恶魔领主阵营都偏移了，又意味着什么呢？”

拉克法尔原本的不以为然变得十分严肃：“你的意思是？”

“还记得很多年前老师的原力偏移理论吗？我们转生深渊前的最后一课。”

拉克法尔终于回想起几次变成蠕虫几乎被遗忘的记忆，眼睛猛的眯了起来：“你是说深渊的原力偏移开始了。”

“是啊，在不了解深渊的人眼中深渊是无序的，但当时老师却到达过深渊，知道凡人们觉得无比混乱，整个晶壁系内的混乱之地，也有着最基本简单的秩序。”

“那就是由无序在碰撞中，根据力量强弱决出的有序，根据这一点老师推断，当整个晶壁因为诸神的诅咒再无奥术师可以生存的地方时，深渊却还依旧能够接受容纳我们这群秩序与混乱同在的灵魂，更有预言：混乱无序的深渊会因为这基本的秩序整体发生大规模的阵营偏移。”

“老师的第一个推断，我们通过做过往那些被认定毫无原则底线的实验转变部分自身阵营后能为混乱原力牵引转生到深渊成为恶魔已经证实了不是吗？”

“现在，老师的预言，看样子也要被证实了。”

拉克法尔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终于彻底意识到了埃克莱恩的话意味着什么：“无底深渊自来自主物质界面塔那恶魔崛起的动荡后第二次大动荡即将来临。”

“这是我们的机会。”埃克莱恩补充了一句。

拉克法尔点头认可：“如果是真的，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的想法在乌暗平原已经不可能实现，或许可以在其他面临阵营偏移却还未偏移的深渊位面能够成行，不过需要你的帮助，拉克法尔你和转生到深渊中很多旧日转生到深渊却还维持着一定秩序思维、并在各深渊界面地位都不小的师长、老朋友、学徒还有着联系不是吗？”

“我想请你将他们召集起来一起聚个会，商量一下奥术帝国在深渊中重新崛起的事，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可以许诺，将来你可以成为深渊某一层界面的领主。”

拉克法尔兴奋起来：“深渊阵营发生偏移，恶魔领主中有能适应并随着深渊一同偏移，就像我们的领主大人，还有的不那么适应他所在的深渊界面又有更好的人选时，那么原力的眷顾，就将在他身上发生转移。”

“埃克莱恩，这个理论我们都知道，但夺取深渊界面的虚拟神格，你确定真的知道该如何操作？”

“我万分确定，拉克法尔。”

“如果是这样的话。”拉克尔激动的说：“如果是这样，就像塔那恶魔战胜深渊的旧日之配者，我们奥术恶魔终将取代塔那恶魔成为深渊的统治者。”

“不止是这样。”埃克莱恩无比激动地说着：“我们奥术帝国将在深渊重新崛起。”

“这一次，依托强大的无底深渊，哪怕整个晶壁虚伪的神灵联合起来，也再也无法将我们打倒，相反我们还要将几千年来神灵对我们做过的一切狠狠报复回去。”

“奥术帝国？埃克莱恩，你想成为帝国的皇帝？”

埃克莱恩摇了摇头：“在所有深渊帝国遗民：帝国期间转生到深渊的先人和帝国毁灭时转生到深渊的师长、朋友、学徒心中，帝国的皇帝永远只能是开创奥术学院、建立奥术体系的大贤者瑞瑟。”

“作为奥术遗民在深渊中崛起的主导者，我只想成为新最高奥术评议会的议长，将来包括你拉克在内的每一位奥术深渊领主，都是我们最高评议会的最高议员。”

拉克法尔想了想：“莱恩，我想确定领主大人的阵营，是否真的发生了偏移。”

“也好，彻底确定了我们才好行事。”埃克莱恩肯定的说着：“正好，你已经很久没见过领主大人了，就去见一见，我听说你最近在主物质界面可是搞出了了不得的声势，得到了不少优质的灵魂。”

“正好拿一部分做成宝钻进献给领主大人。”

“哈哈，莱恩你的消息很灵通嘛。”听到埃克莱恩的话，拉克法尔有些自得。

主物质界面浩大的声势，可是很多恶魔领主都弄不出来的，多数恶魔领主的脑袋都太过混乱，也就是他这种灵魂本质中有着秩序的混乱邪恶者可以操作的起来。

“不是我的消息灵通，是最近主物质界面，教导兽人追求自由、永不为奴的革命导师斯沃克太过大名鼎鼎呢，我想上层界面很多神灵都已经对你恨的要咬碎牙齿了。”

“咬牙切齿又能怎样呢？他们还能追到深渊来吗？”

“哈哈哈，除非他们想要神国堕落，自身为深渊原力侵蚀，成为他们鄙视、瞧不起的深渊领主的一员。”

拉克法尔也大笑了起来，都是奥术帝国的遗民，即便是转生到了深渊成为了恶魔，在多次化为恶魔蠕虫的转生中丢失了部分记忆，奥术帝国烙印在他们灵魂中的文明气息却未曾彻底消除，数千年间他们依旧隐隐、经营维持着自己的圈子，而对于导致奥术帝国毁灭的神灵，哪个不是满是恨意呢，能够折损他们一下，却是身处混乱深渊中少有几件能快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