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夺山

圣莲教的总坛是地处昆仑山脉的东侧一座孤峰,叫圣白莲峰。

此时圣莲教总坛的圣莲堂内,聚集着十多个昆仑派的弟子。

“派去通知掌门人和其他六个门派的人都顺利下山了么?”

“回大师兄,都顺利出发了。”

“上山的路上各处险要之地都埋伏好咱们的门人了么?”

“已经就位了,但是由于咱们驻守在这里的人只有二百余人,你还要列队一百人,所以每处只能留下两个人。”

“嗯,来犯者还有多远?”

“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的路。”

“看来真的是冲着我们来的了,难道这邪教在暗中又聚集起如此多的人来?”

“据去打探消息的门人说,那只队伍,队列整齐,似乎不像是江湖人士,而是像一只正规军队。但是他们没有打任何旗帜,看他们的服装也非大顺的军队。”

“难道这邪教竟然敢引外敌来抢回他们的总坛······”聂永清陷入沉思。

“哼!”片刻之后,聂永清冷哼一声,“二师弟毛永平。”

“师兄有何吩咐。”堂内站着的一个中年道士应声出列。

“本来你武功高强,应该留在山上御敌,但是这一个差事非你不可。我这便写一封书信,交与你手中。一会我们带着一半的弟子一起下山迎敌,另一半守在这正殿之内随时支援各处。一会如果探明对方是异域的军队,你马上带着书信飞奔最近的阿端卫报告有外敌入侵。”

交待完,聂永清露出一个戏虐性的笑容,“如果这邪教真是敢引外敌来犯,那就是自找死路了,须怪不得我们了。本来我还担心他们人多势众突然来袭,这下到可以永绝后患了。”聂永清说罢,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如果这一站只凭自己带领的二百多人能成功守住圣莲教总坛,不但这掌门之位不会再有变化就连师父都会觉得自己为昆仑派在众门派前露了脸,那时同在这里窥伺那“逆世白莲”的三门四派之人,还好意思争夺么?

这里并不是昆仑派的所在,但这里的都是门派中的精壮之人,老幼妇孺都在昆仑山的门派里,所以这里虽只有二百余人虽不是昆仑派的顶尖高手,但却是可以全部投入战斗的,这里唯一的女眷就是小师妹,她在总坛内的后花园只要不乱跑出来当可无忧。

“走,咱们下山迎敌!”聂永清点了五十名同门跟着他下了山,这五十人有少数是他的师弟,但是多数是他晚一辈的徒弟、师侄和一些没有编派师从的新人,战斗力以他们师兄弟几个为强,其他人也就是壮壮声势,真打起来不见得比那些常年征战的士兵更有战斗力。

能让鄢掌门放心掌管这里的一切事务,聂永清自然不是一个傻瓜,他没指望这二百多人能打过一只几千人的军队,他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待其他门派和掌门来救;另外,如果确认这伙人是异域的军队,那就引官兵来剿灭这些人,就更好了,总之无论哪种可能,只要做好一个托字当可保无虞。

聂永清自信满满的率领五十个昆仑派的弟子来到山脚下,见到浩浩荡荡几千人的大军气势先就是一馁,任你再是胜算在握面对敌我人数如此悬殊的场面也不可能不提心吊胆。

吉达身边在这里与聂永清对峙的只不过一千余人,尚有两千人按照谢北冥的计划已经埋伏在来圣教总坛的各条路上了。

“来犯者何人?”聂永清上来先要确认对方的身份,只要对方说出譬如“某部落、某公国”等字眼,二师弟毛永平就可以飞奔喊官兵了。

人群中并未见谢北冥和那载着四鬼的马车,吉达小王子走出人群,眯着他特有的小眼睛,面带笑容的说道:“俺们都是圣教的信徒,听说圣莲教的圣物圣白莲在此,千辛万苦赶来,朝圣的。请问众位可是守护圣教的使者?”

“一派胡言!你们明明是异域来的军队!”聂永清身后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弟子沉不住气,出声呵斥。

吉达怫然变色道:“话可不能乱说,我若是异域军队,来这圣教重地做什么?为什么不去附近州县劫掠或者攻击城关卫所?不要因为我们人多就说我们是军队。”

“你,你们的穿着和样貌分明不是中土人士!”那年小的弟子又嚷嚷道,聂永清并没有出声制止,因为他完全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有这么一套说辞,那么现在就只能托到师父和其他六派的人来救援,这些人里最快的应该是师父和天山派的,晚间应该就能到,其他的不好说三五天也是有可能的。但是师父和天山派的人若是来了当可以与这些人一拼,至少也能耗到其他门派到来。

下山的路上,聂永清就交待过了,觉得自己口才可以的都随便说话,只要不侮辱昆仑派,什么话都可以说,这第一仗就先打嘴仗吧。

“中土?我们是生活在草原上的牧民,现在整个草原都是大顺的天下,怎么还能区分中土还是边土?难道我们草原牧人连离开草原崇信佛祖的权利都没有?何况这昆仑山脉不也是在草原的边上么?”吉达小王子身后的一位谋士斯钦巴日站出来说道。

吉达小王子一方似乎也没有要急于进攻的打算,两伙都不急,双方嘴皮子利索的纷纷加入了吵架的战团,这嘴仗打的好不热闹。

······

圣教总坛山脚下聂永清与小王子打嘴仗的另一面,有一个犹如刀削一般的陡峭悬崖,那里因为地形特殊聂永清并没有设置人来防守,那么高、那么陡的悬崖就算是鸟也不好一下子飞上去。

可是此时,谢北冥正在那里,他的身旁是一驾马车。

谢北冥一只手里拿着一个不到巴掌大的白莲花模型,另一只手不断的在岩壁上拍打着,拍到一个地方察觉有异,又凑近仔细听了听拍打的声音,然后变掌为拳猛的击打在那岩壁上,岩壁应声而碎,现出一个凹槽,凹槽里有一个莲花型的模印。在谢北冥将手中的莲花模型放进那模印的同时,本来平整岩壁竟然现出一道石门。

“果然还好用,教主神通啊!”谢北冥感叹道。

随即谢北冥将马车移到石门附近说道:“四位义士,下车进山吧,里面并没有日光。”

因为怕被谢北冥发现自己,故而躲在远处的独孤琼只见谢北冥对着岩壁不断的拍拍打打,之后几个人就消失在了那岩壁前着实吓了一跳,“难道,这圣莲教的人真会妖法不成?”

等了许久,不见谢北冥等人出现,独孤琼蹑手蹑脚的也来到岩壁面前,浑然一体的岩壁,除了一个巴掌大的凹槽不见任何的缝隙,“人哪里去了?”

任何地方都无异常,独孤琼就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凹槽上了,见那里面有一朵白莲花的模型,伸手想拿出来查看一下究竟,可是手刚触到那白莲花,身侧的岩壁竟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现出一道石门。

石门里面是一个能容纳十余人的小石屋,独孤琼小心翼翼的走进石屋,那石门竟然又“哗啦哗啦”的合上了。待那石板严丝合缝之后,独孤琼只感觉脚下的石板突然向上升起,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圣教总坛的后花园里的一处书房里,鄢若兰正在一个人弹着古琴,乐律不疾不徐、不悲不喜、素雅淡然,似林间泉水叮咚、似白鹤泽畔闲步,只听琴音便可知奏琴之人定是一个与世无争之人。她也确实未争过任何事,从小到大,父亲让她习武,她便习武;让她学琴,她便学琴;让她陪大师兄来这圣教,她便跟着来了;父亲要为她订婚,她便同意。不争,从来不争,她就好像那柔弱的一株兰草,随风飘摇、随风摆动,风吹向左它便倒向左,风吹向右便又倒向右。争也是一生,不争也是一生,何苦徒增烦恼?但是她的生活也因此平淡无味,一个人的时候她也只喜欢静静的发呆或者偶尔弹奏一曲,可是无论什么样的曲调,到了她的手里也都能归于平淡。

这处书房很是破旧,而且里面除了一些佛经典籍,就是一些圣白莲教自创的典籍,说白了还是经书,比起有的房间里香褥暖床、奇珍异器,这里显得既无趣又不舒服。这些不知道怜香惜玉的一众师兄弟挑完房间只把这间书房剩下,鄢若兰就住在了这里,聂永清倒是想过为她争取一间好一点的房间,可是后来不知被谁提醒,她住的不舒服才能想与大师兄同住啊,而且这书房就在后花园里,平时聂永清练剑也方便叫上鄢若兰一起看。

“哗啦啦。”鄢若兰的琴声戛然而止,她转回身惊讶的看着身后那个摆满佛经的书架随着墙自己移到了一边,然后从墙后面的洞里走出来五个人,但是惊讶的神色一闪即逝,她可能也只是因为事出突然而惊讶。

“你们是何人?”

谢北冥见这小姑娘见到自己居然没有丝毫的惊慌,心里也是一惊,“莫非昆仑派竟识破了这道机关,已经在此设下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