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沙漠之鹰
飞云城的北边是茫茫草原,草原的北边是茫茫的沙漠,沙漠的北边就是漠北了······
飞云城也算是边塞城池了,但是大顺国的边疆实际已经达到了草原的北边,一直到那茫茫的沙漠而止,毕竟在这个年代沙漠实在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在穿越过那恐怖的沙漠之后还具有战斗力。
所以草原上的人们依然过着游牧的生活,也不会担心来自北边的侵扰,朝廷自然也没有必要在那里建立城池。
沙漠对于漠北、漠南的各个国家、部落来说都是恐怖的,象征死亡的。想要穿越它必须带有足够的给养,穿越之后也要又一个缓冲休息的时间。
可是,沙漠里仍然生活着一些人,这些人拥有小强一样顽强的生命力,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年生存的。但是有一点,那些人也无法在沙漠中进行任何农牧业的活动、打猎也是不可能的,那么他们的生活给养就需要靠抢劫,那些顽强生存在沙漠里的人被统称为沙漠之鹰,意思是盘旋在人们头上的一群来自沙漠的秃鹰,冷酷无情为了生存随时可能冲下来咬掉你的肉。
由于大顺天朝的皇帝励精图治,国强则百姓福。沙漠里秃鹰们很少敢来漠南的大顺国土劫掠,毕竟漠北大片的土地上没有一个统一的国家,各个公国、氏族、部落犬牙交错,时不时的互相之间摩擦不断,这些沙漠之鹰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一个部落或者公国会浪费自己的财力物力在他们身上。
沙漠之鹰很少来大顺劫掠,但是不代表送上门的肉也不吃,由于漠北各个部落、氏族、公国物资极度匮乏,而那里又有巨大的金银矿,所以很有一些商人为了暴利,行商于沙漠南北之间。
独孤琼此时正骑着一匹从草原牧民手里买来的乌审马,这种马体型较小但是非常耐旱,善于穿行沙漠地带。
沙漠中行路,只能在一早和一晚的时间前进,不然晌午的日头能将人烤糊,夜晚的寒风又能把你冻僵。
独孤琼抿着干裂的嘴唇,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差不多了,今天早上就走到这里吧,一会儿找个沙丘的阴影下搭起帐篷休息一会儿吧。”这不仅是为了行路轻松一些,更重要的是卖给他马的那家牧民告诉他,白天赶路也容易遇到沙漠之鹰,在沙漠里遇到沙漠之鹰,相当于独自一个人在草原上遇到狼群。
沙漠之鹰如果是沙漠的掠食者,那么牧民忘记了告诉独孤琼,沙漠里还有一样需要小心的,那绝对是包括沙漠之鹰在内的所有人的噩梦,沙尘暴。
独孤琼不幸的遇到了沙尘暴,而他那时正在帐篷里熟睡······
“将军,那里有一匹马!”沙尘暴过后的沙漠显得非常干净,天上万里无云一片蔚蓝,地上一望无垠满眼的金黄。十几匹骆驼在沙漠上疾驰,三匹跑在前边、六匹在中间、三匹在后边。人虽不多,但是队形很规整。其中跑在前边的一个人发现不远处一个小丘旁有一匹没有主人的马。
“走,去看看。”说话的人居然是一个女人,女人穿着粗布的长袍看不出身材如何,但是泛着小麦色的脸颊俊美中透出几分英气,加上大大的眼睛、浓浓的眉毛,虽然不白但是另有一种美感。
那匹马就是独孤琼的乌审马,那个小丘就是被埋住的独孤琼的帐篷,当他被人从帐篷里拎出来的时候,独孤琼仅仅还吊着一口气而已。
“这真是匹骏马啊,应该是漠南草原上的乌审马,是少数的能在沙漠里穿行自如的骏马。”那位被称作将军的女人将自己的白骆驼交给别人,骑上了这匹马。
“这个人还活着,怎么办?”说话的那名汉子已经掏出腰间弯弯的短刃,就等着女人一句话,就按流程把这人卸了充作粮食。
“先带回去,问问他还有没有同伴。”
十匹骆驼驰骋在沙丘上,仍然是三六三的队形,但是在最前面此时奔跑着一匹骏马,马上骑着一个女人,女人长发飘飘,虽然穿着长袍,但是由于风力的作用,依然勾勒出那胸前突起的高峰极具诱惑,远远看去好像一群强盗在追赶一位少女。
······
“沐将军,带回来一匹草原马和一个活人。”沙漠腹地的一处绿洲,一个在水边正洗衣服的妇人对身旁的一个同样在洗衣服的妇人说道。
“我的天!一个活人?”一个活人对于这些挣扎在沙漠中的人来说,是少了一百多斤的肉干,是多了一张吃饭的嘴。
“说是为了打听有没有同伴,想干单大的。但是我看啊,是看中那个小伙子英俊吧。都叫进自己帐中快一个时辰了,还不见出来,就算有同伴也早就找不到了······”
“这是被称作沙漠之鹰的诸多流寇中的一支,全部人不过百人,除去妇女、儿童、老人,只有不到五十个可以战斗的汉子。我是这支队伍的头领,我叫沐蓉。你叫什么名字?”沐蓉在她的帐篷里给独孤琼介绍着。
“独孤琼。”
“好名字。”
“为什么救我?”无论沐蓉怎么回答,独孤琼心里都是感激的,就是下一秒沐蓉下令按规矩把做成肉干,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在进帐篷前他已经见过外面无数个看着他直流口水的面孔了。换成他是沐蓉要养活这么多人,也不好说会怎么办。
“你是从草原南边的大顺国来的?”沐蓉没有回答独孤琼的问题,此时由于是在帐篷里,沐蓉脱去了外边宽大的长袍,因为酷热只穿了一身短靠。那夸张诱人的曲线和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张扬出生命之美。
“是的,从飞云城来。”
“你要去漠北?但是你并不是一个商人,你要去做什么?”
“我要去报仇。”
“嘿,他们也是从漠南过来的?带我去,我把他们做成肉干。”
“我跟丢了,所以只能寄希望到了漠北能找到他们。”
听了独孤琼的话,沐蓉露出失望的表情,“唉,我见你孤身一人还不是商人,我以为你会是朝廷的人,去漠北刺探敌情的。”
“你也是朝廷的人?”独孤琼很诧异这沙漠之鹰居然很向往大顺朝廷。
“我的父亲曾经是,但是后来不是了。他希望有一天还能是······算了,既然你不是,说了也白说。”沐蓉脸上小儿女般的伤感一闪即逝,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又是英气逼人。“你打算让我如何对外面的兄弟们交待?”沐蓉脸上露出狡黠的微笑,很是玩味的看着独孤琼。
······
“看,沐将军还真让那人带路去找同伴了。”水边洗衣服的妇人望着疾驰而去的几匹骆驼说道。
“可是将军只带三个人,有点少啊。若是只带回一个两个人也不够分啊,你看孩子们一个个饿的都营养不良啊。”另一个妇人端起装满洗完的衣服的大盆一边向营地走去,一边说着,沙漠的生存法则在一个妇人口中表达的淋漓尽致。
这片沙漠绿洲是这支队伍的常驻营地,无论何时至少要留下三十人驻守,不仅因为这里有宝贵的水,更重要的是那水是从地下冒出来的,而且是一****泉,每日源源不断的向外冒着新鲜的泉水。
独孤琼逃跑了,他在得到沐蓉的暗示后,带着她的一封信逃走了,在这沙漠上没有一匹骆驼能在短时间内追上他的乌审马。
那封信是让他有机会回到大顺国后,交给大顺的朝廷的,征北大将军沐清毕生的心愿就是朝廷能为他洗刷冤屈,能承认他的忠诚。那信里写着当年沐清在征北途中如何被奸佞所骗,不仅惨败还背上叛国的罪名,最后流亡大漠,含恨而终。多少年了,在这沙漠里偶尔有从漠南经过的人,都是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他们在乎的只有钱和自己的命,谁会管你一个沙漠的大盗曾经是什么,以后要干什么?
看见独孤琼的第一眼,沐蓉心里突然有一种感觉,觉得这个男人可以相信,他或许可以将信带去,可以让这残存的百十号人重回那已经遗忘或者不曾见过的故土。
此时的独孤琼没有帐篷也没有任何给养,沐蓉既然是做戏放他,怎么能明目张胆的再给他准备吃喝?
独孤琼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来只有全力向北,不能休息了。”
刚刚跑出去二十多里地,就见前面尘土飞扬,一队骑兵迎着独孤琼冲过来,“不会吧,沐蓉这个笨蛋,也往北追我来了?不是说好她向南追的么?”
“站住!”、“不许动。”五个同样骑着乌审马的汉子一溜烟似的冲过来将独孤琼围在了中间。
“你是干什么的?同行的人呢?”一名一只眼的汉子扬着手中的马刀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