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三、海神之戟（六）

中午时分，德国舰队放慢了航速，由于感觉到已经摆脱了危险，索罗钦上将下令舰队暂时放慢速度，准备给驱逐舰补充燃料。

驱逐舰靠近了油轮，然后与油轮相隔大约50米，并排着以4节的最慢航速行驶着，三道手臂粗的输油管顺着连接在两船之间的缆绳被拉到驱逐舰上，然后被卡在了甲板上通往正面贮油舱的管道接口上。

干瘪的输油管鼓胀了起来，开始往驱逐舰上补给燃油，由于已经航行了大约1800海里，这些驱逐舰已经消耗了超过了一半的燃料。

问题是德奥舰队此时正好停在了美国舰队的航路上。

美国巡洋舰“查塔努”号和“波特”号、“麦克多格尔”号驱逐舰正在旗舰的前面大约15海里处向前赶路。由于已经是中午，舰员们开始用午餐，担任警戒的瞭望手们也正在换班。在“查塔努”号的前桅观测塔里，新替班的观测手，满脸络腮胡子的帕特里克坐到了值班的转椅上，把眼睛贴在了犹如小炮筒似的高倍单筒望远镜前，开始缓缓转动着望远镜，扫瞄着远处的海天线一带。

桅顶观测塔位于战舰的最高点上，但只能容下三位瞭望手同时工作，只装备有一架高倍望远镜，另外两人则用手持式的双筒望远镜，来回扫视着海面。不一会儿，帕特里克感到似乎看见了什么东西……，他又仔细地看了一阵。……在水天线上有几道模模糊糊的东西正在向空中慢慢飘散。

“右舷168度，发现烟柱！”

此时“查塔努”号的舰长豪斯上校正在吃午饭，正在值班的是航海长卢恩少校，由于桅顶瞭望手报告只发现了三道烟柱，卢恩少校并没有认为它们会是德国军舰，因为根据通报，进入到北大西洋中的德国舰队足有20多艘战舰，如果被发现，那么肯定在海面上会出现一大片烟柱。

由于德国驱逐舰正在进行加油，整个德奥舰队的航速都降到了最低，烟筒里只冒着很淡的青烟，被海风一吹，随之就会消散，在远处基本上看不到冒烟。只有在外侧巡逻的三艘巡洋舰由于一直保持着航速，所以才首先被发现。

卢恩少校认为那有可能是几艘中立国的商船，但他还是命令让“波特”号驱逐舰前去查看一下。“查塔努”号向“波特”号发出了信号，很快那艘驱逐舰加快了速度，以27节的航速向目标方向飞驶过去。

海面上的几道烟柱变得越来越清晰了，在舰桥上的观察手们已经能够看见一些痕迹了。这时，帕特里克又报告道：“长官，那几道烟柱向我们方向驶来！”

“能够分辨出是什么船吗？”卢恩问道。

“看不清楚，长官。”帕特里克回答，“但我认为它们是军舰，现在正转向我们的方向，而且航速很快！”

卢恩正在犹豫是否该拉响战斗警报，位于前面大约四海里外的“波特”号驱逐舰突然闪烁起了灯光信号，情况立刻变得明朗了。

“发-现-敌-人-舰-队！”信号长一字一句地读着“波特”号上发出的信号，前面的驱逐舰正在海面上划了个大圈，开始掉头往回跑。紧接着瞭望手大声地报告，“‘波特’号上升起了信号旗，发现敌舰！”

卢恩少校立刻下令：“拉响战斗警报！”

呜……呜……凄厉的警报声在海面上响了起来，很快豪斯舰长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舰桥上面，“怎么回事？”上校气喘吁吁地问道。

“发现了敌人的舰队！”卢恩少校说道，可是现在还无法搞清具体情况。

这时，海面上的三道烟柱下面已经能够分辨出军舰的轮廓了，三艘巡洋舰正在高速朝他们所在的方向驶来。

“左满舵！”豪斯上校飞速地下达了命令，他可不愿和占优势的敌人硬拼。随之，又收到了“波特”号上发出的电报：发现敌人舰队，数量在20艘到30艘左右！

“立刻给海军部发报。”豪斯舰长看了一眼电报之后，又把它交还给了通讯官。

“特急：发现了德国战列巡洋舰编队，位置西经26度，北纬51度，航向东南。”随着“查塔努”号电报室里传出“嘀嘀……嗒嗒……”的发报声，发现德国舰队的消息立即被传送到了伦敦或是华盛顿的海军部里。

随后，在伦敦的海军部作战室里，正在值班的作战处长勃兰特海军少将正在值班，一名低级军官过来向他报告：“将军，刚刚收到的特级电报。”

勃兰特少将看了电报后说：“太好了，美国人发现了德国舰队的行踪，他们的位置……”他指着海图说：“是在这儿。”

作战室里的人都变得兴奋起来，大家欢欣鼓舞，象和打了场胜仗似的。

“向贝蒂将军和查尔莫斯将军通报敌人舰队目前的位置，另外，把这一情况立即向海军大臣报告。”勃兰特少将说道。

“不通知杰利科将军吗？”贾斯汀上校问道。

“通知吧。”海军少将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德国舰队炮轰了纽卡斯尔和米德尔斯堡，英国本土舰队三天前在多格尔沙洲西部与德国公海舰队又进行了一场短暂的海上交战，双方各有几艘战列舰受到重创。双方在进行了大约两个小时的炮战后，就各自返航了。由于杰利科谨慎的个性，英国舰队并没有敢向完成了对英国海岸袭击的德国舰队主力进行追击。

虽然战时内阁向民众隐瞒了事实真相，但英国海岸两座主要城市受到袭击，使得国内哗然，民众们都把矛头对准了海军部。

“贝蒂的舰队目前在爱尔兰岛西侧，正在向北移动，这么说……”贾斯汀上校用叉开的两根手指在海图上比划了一下，“也许他们需要一天多才能与德国舰队相遇，我们需要派出附近的巡洋舰先紧盯着他们。”

“嗯，在这片海区有多少艘巡洋舰？”

“……应该是五艘，稍远的地方还有三艘。”贾斯汀上校说道。

“命令它们赶过去跟踪敌人。”勃兰特少将说道，然后叹了一口气，“查尔莫斯的舰队很难在敌人进入比斯开湾之前赶到战场，‘复仇’级的速度太慢了，如果是菲舍尔元帅还在海军大臣的位置上，就绝不会允许内阁削减这一级战舰的预算。现在恶果已经显现，我们在‘女王’级之后所建造的这一级战列舰由于海军预算的限制，在航速和防御方面反而都落后于‘女王’级。”

“您在担心什么？”贾斯汀上校问。

“情况并不太乐观，即使贝蒂追上了德国舰队，我们依然没有什么胜算，虽然有五艘‘伊丽莎白女王’级作支撑，但毕竟我们那些该死的战巡在设计上有重大的缺陷。”勃兰特少将面色凝重地说道，“最近一次多格尔沙洲之战的结果也表明，我们的大舰队在对上德国公海舰队时已经没有了优势，波塞冬的三叉戟已经在我们手上遗失了。”

“只能尽力而为了，我们将努力保住我们的荣誉！”贾斯汀上校说道。

通讯军官又送来一份电报：“长官，这是德国舰队的位置、航向和航速，美国巡洋舰与德国舰队进行了一场短暂的交火，随后他们就撤退了，目前已经失去了目标的位置。”

很快，海军大臣丘吉尔和海军参谋长奥利弗上将也来到了作战室。这里的气氛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处处洋溢着激动、自信的情绪。除了勃兰特海军少将显得有点忧心忡忡以外，个个都兴奋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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