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陆振华临门

“你活得比我长,可是却比我糊涂,我岁数浅,可我知道谁是对我好的人。”

高淑惠说这话实际上是自打耳光。

白薇薇对她的好,她极力否认。

高峰仪和文秀对她的好,她辜负了。

她以为江春红才是对她好的人。

可是是么?

她眼里现如今是否又看得到熊树成?

门外传来推门声。

高淑惠起身迎出去,熊树成回来了,他依旧穿着军装,可是却不像从前那么意气风发。

此时的男人,无限疲惫。

在他风华正茂的时候,家里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树成,辛苦了,我给你倒茶。”

高淑惠转过身,却被熊树成从身后一把抱住,“淑惠,我不累,我一点都不累。”

他累的是心,审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这样每天定时审查的车轮战,他整个人心理防线和精神都在迅速崩溃,他极需要一个温馨的港湾。

而高淑惠就是他最大的依赖。

男人也会依赖女人,情感上对母性的渴望。

高淑惠被他抱着,一颗心就像是悬浮在悬崖上空,飘荡无依。

她的信念在动摇……一点点地动摇……可是每当熊树成出门,她又开始自我修复和加固,周而复始,做着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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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妈就跟蔺婷婷睡在高淑惠的房间,文秀一点儿也不说她是个保姆,就怠慢她。

两个人倒是时而拉家常。

白薇薇从外面进来,看见阳台上的衣服都收进来了,问文秀:“妈,您又收衣服了?下次别管了,我来收,你腰不好,少动弹。”

文秀跟朱妈笑了一下,“哪呀,是朱妈给收的。”

“哦。”

白薇薇进了屋,看着那堆叠好的衣服,立时觉得不对劲了。

“峰仪。”

她望向在床上看书的男人:“你觉得不觉得朱妈对m城好熟悉呀,感觉像在这里住过似的,我在这里长大,我这刚回来呢,也不适应,忘记收衣服,她却总是记得。”

M城干燥,衣服干得很快,只要不下雨,不是冬天,衣服当天就可以干。

深圳就不一样了,地处南方沿海,被北回归线穿过,湿热气候,衣服比较潮,梅雨季节不光晒不干还要发霉。

白薇薇刚刚回来,好多习惯没改过来。

比如当天记得收衣服。

“嗯?”

她的话引起了高峰仪的警觉。

季常那根联络m城的电话线,还有掳走陆子雯的那伙人,最后都是m城。

这个朱妈没准儿就是m城本地人。

“我知道了,你别出去声张。”

高峰仪起身,准备出门。

白薇薇担忧地看着他出去,她也出去,到高淑惠那个房间找蔺婷婷。

昨天从12师部队回来,她情绪稳定了一些,今天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

她跟高峰仪像一个观音娘娘送的。

而白薇薇看书的那点好习惯,出了大学就还给老师了。

蔺婷婷听到敲门声,合上书本,“请进。”

白薇薇走进来,看了一眼外面,带上门,“婷婷,还没问你昨儿的事儿。”

因为蔺婷婷失去了孩子,话越发少了,差不多不苟言笑,孤僻冷清,她都有点怕怕的。

再说上次去民政局,她还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啥事了呢。

“没什么事情,薇薇,你别担心,他说他有对策,我等着看,如果是缓兵之计,如果是跟以前一样……那么……”

她没有说下去,但是她否定了陆少东之前的表现。

所有的恩爱,已经被她全部否决了。

这是多大的决然,白薇薇不是不理解。

“有没有想过放下……”她话还没有说完,外面传来一声陌生的男声。

“请问蔺婷婷同志在吗?我有点事,想找她谈谈。”

白薇薇觉得这声音在哪里听过,可是想不起来。

文秀招呼的声音又浮现起来:“陆司令,您慢坐,我进去叫人。”

陆司令!

白薇薇瞪大眼,“陆少东老爹来了!”

蔺婷婷紧张得锁紧了瞳孔。

“这……”

“完蛋了……”

白薇薇机警地嗅到了兴师问罪的味道。

人家独生子领证结婚的大喜事都被蔺婷婷给破坏了,这个老东西来干什么,不是很显然的事情?

“你别怕,婷婷。”

她刚安抚,蔺婷婷起身,抚平衣摆径直走出去,背脊挺得笔直。

白薇薇咽了口唾沫,人家一点都不怕。

陆振华坐在堂屋里等人,蔺婷婷不多时施施然步出来,跟他记忆里一样,一个拥有着温婉面容的女子。

却不是他儿子的良人。

“婷婷,好久不见,还好吗?”

虚浮的客套在这个时候被抛出来。

蔺婷婷接话:“劳伯父费心了,一切都好。”

一点都不好……

“那就好,今天找你来,是专门跟你谈谈少东的事情,很多话不方便,借着高家的地方说个明白。”

男人说话就是单刀直入,根本不留情面。

女人要是玻璃心就会被伤到。

白薇薇躲在拐角处偷听,看着堂屋端坐的蔺婷婷就像是一块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似的。

陆振华今天这么放狠话,估计以蔺婷婷的自尊心,要么想不开自杀,要么跟陆少东彻底掰掉。

她刚刚还想劝蔺婷婷放弃陆少东,要不要考虑一下秦向前,让他当继父挺好的,有权有势有地位。

可是这个老东西来,她忽然又不甘了。

凭啥他儿子做错了事儿,还跑来说女方的不是呢?

“伯父,我们家也不是个适合说狠话的地儿啊,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您何必跟一个弱女子过不去?”

白薇薇走出来,明媚生辉的脸庞刺得陆振华眼睛疼。

他……他见过白薇薇一两次,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

“薇薇,伯父说正事,你避讳一下。”

白薇薇不知道,陆振华对她说话的口气,比对陆少梅还温柔。

“伯父,这里可是我家,婷婷是我的好朋友和客人,您可不能让我难做人。”

白薇薇丝毫不退让,凭啥自己回避?

搞清楚谁地盘好不?

陆振华出了名的脾气臭,治军严谨,换作旁人,早就是一顿呵斥。

可是这会儿居然没有火气:“行,那你坐下,一起听着,你们年轻人都该明白一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