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9章 势初成
位于月海市城西的一片低矮的老式民房中，一个还保留着老式风格的合院内，正屋里的气氛，让人感觉不出这里已经入夏。而此刻还端坐地正北太师椅上的厉炎，在知道了夜小天居然可能是地阶武者之后，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
虽然，他已经能够确定，对方此刻前来，确实是想要交好，但面对如此年轻的一个地阶武者，厉炎不禁觉得自己背后一阵阵地冷汗直流。这时的他，能够保持端坐，已经足见其心性不一般了。
关于厉炎居然真的知道在世俗界之外还存在一个古武界，夜小天也是吃惊不已。这不禁让他多想了一点，前一世厉火儿的惨剧，是不是与她兄妹二人的背景有关？厉炎对自己与古武界之间的关系如此讳莫如深，就已经让夜小天不能不多想了。想到这，夜小天忽然看向厉炎，面带凝重之色。
但很明显，厉炎并不愿意就这个话题，再多谈什么。
对此，夜小天也是尊重厉炎的决定。毕竟，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隐私，况且还是在面对一个才只不过见过来一面，而且不足一个小时的奇怪少年。
收回了神识封闭的空间，夜小天起身走到门口，看着风云变幻，隐隐有要下雨迹象的天空，语气突然变得空寂起来，“厉兄，对于月海市的形势，你有什么高见？”
厉炎起身也是缓步走到门口，与夜小天正好并肩而立。惊诧于后者与年纪毫不匹配的眼界，沉思着对方的问题，也不知道是过来了多久，天空中越来越压抑的时候，才开口缓声地，道：“人才代出，各领风骚。风云际会，成王败寇！”
轰隆隆！
一道沉闷的乌雷自那厚厚的云层里炸开，原本跟着起身，正好一左一右站在夜小天与厉炎后面的韩军、莫东二人，突见如此响动，不禁沉默相望，内心里，均是说不出的震动。
“不错！”
夜小天身形如际会而出的绝世宝剑般站立，一头乌发随风摆动，在厉炎说出那十六个字后，沉吟而道：“王侯将相，也不过是数百年的风骚独领，而今却正是风云际会，激流勇进之时，却不知将是谁人成王，谁人败寇？”
没人注意到，原本躲在旁边屋内的厉火儿，在那一声闷雷下，居然不像是其他女生那样，一听到雷声便是吓得不敢一动力，反而是充满了惊喜，好像冬天的孩子见到下雪，爱花的女儿见到花开一般。她正好打开门准备跑到院子里，却是恰恰听到夜小天那突然说出的，很是霸气外露的壮语，一时盯着那清瘦的背影，竟是痴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会有如此气息？为什么，我好像对这种气息，如此熟悉？好像，我以前与他见过似的？只是，为什么我会有一种，即想亲近他，又感到危险的感觉？”
厉火儿目光不动地盯着夜小天，内心里却是一阵阵地风起云涌。
正是在此刻，从厉火儿的目光看去，夜小天与她哥哥厉炎并肩而立，并且，隐隐有半个肩头的领先，而韩军和莫东，则是一左一右地退半步站立在前二人身后。
这四人中，夜小天身形最为清瘦，年纪也是最小，可却是给她一种，只有他，才是这四人的核心的感觉。这种感觉，此时的厉火儿只是女人的直觉。可在若干年后，当见到这四人再次聚在一起，那个依然清瘦但稚气尽退，以强者之姿面对一众强者而气势不改的时候，她才重新想到多年前的今天，才明白，当时的直觉，竟然无丝毫错觉。
厉火儿的一系列心理活动，夜小天四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此时的他们，也似乎是感觉到了一种奇怪，但却是让四人都各自想要珍惜的感觉。
这，是一种势。
“谁人成王，谁人败寇？”
韩军与莫东均是喃喃自语着这两名话，一时陷入了思索。
夜小天看着同样带着沉思之色的厉炎，回头正好看到了盯着他看的厉火儿，而对方在发现自己发现她时，竟是小脸一红，逃也似地回了房间。
见此，夜小天也是老脸一红。
“厉兄，”夜小天收回了有些跑题的情绪，看着厉炎，道：“月海市虽然不大，但对你我二人目前的状态来说，却也是足够当成一时的舞台了。不知厉兄，可敢在这月海市，搅动一番风云？”
“为什么找上了我？”厉炎心里已经动了，但还是不动声色，微微皱眉问道。
夜小天淡然一笑，道：“还记得当年，曹操与刘备青梅煮酒时的话吗？我记得，当时曹操是这样对刘备说的，‘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哈哈，小子虽然不才，不敢与当年曹公一比，但这，足够解释我来寻到你的原因了吧？”
厉炎一脸错愕，仿佛看着怪物一样地看着夜小天。
这个解释，哪里是足够，分明是胡说八道，惊世骇俗，外加十足无厘头，好不好！
内心里虽然如此腹诽，但厉炎看着对方清澈的目光，无一丝欺骗意味，此时已经也是基本地信任了夜小天。再加上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找来自己，然后给自己画一个大饼，告诉两人一起搅动风云，但这大饼，让厉炎心动了。
这，已经足够了。
看着厉炎虽然依旧沉思，但却已经明显带着激动之色的目光，夜小天也是心里松了下来，“看来，我是赌对了！”
没错，夜小天确实是在赌。虽然前一世的厉炎确实也通过自己建立了强大的炎帮，但那是在厉火儿出事之后的事情。而此时的厉炎，虽然已经初初地露出了野心，但一来与他并没有什么深交，更是没有建立互相信任的基础。不像前一世，二人有着共同的仇人。
不过，索性夜小天并没有一丝的隐瞒，与厉炎的接触，也是尽量在露出自己的实力情况下，以平等的姿态，与对方交谈。夜小天相信，只要是厉炎明白一个能够神识外放的十八岁武者，在世俗界，甚至在古武界，代表了什么，他就不会拒绝。
果然，在思索了足足有一刻钟之后，厉炎猛地抬起头，直视着夜小天淡然的双眼，道：“我虽然不知道，夜兄所谓的搅动风云，究竟代表了什么，但，你成功地让我心动了！”
“自今日起，你我军子东子四人，兄弟相称！”
“厉大哥！韩二哥！莫三哥！”夜小天一听凛然，沉声拱拳而道。
“四弟！”厉炎、韩军、莫东三人也是面露笑意，齐齐地一拳不轻也不重地轰在夜小天胸膛上。感觉到夜小天有点像是金属一样坚硬的胸膛，拳头微微有痛意的厉炎也是龇牙道：“好强！”
夜小天露出一排洁白牙齿，嘿嘿一笑。
终是初步取得了厉炎三人的信任！
可不会天真地就认为，如今的厉炎，已经完全信任了自己，愿意与自己没有任何嫌隙地结交合作。换作他是厉炎，也不会做出如此不成熟的举动。
不过，万里长征第一步都迈出来了，夜小天自然是有信心，在极短的时间里，争取到厉炎三人的完全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