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跟柳随风的交谈
“你快拉倒吧。央视平台你以为是什么？别说你这是周播，就算你把剧全部拍完他们也不一定看得上，他们的要求高着呢。央视这个平台就跟你要的坦克一样，有关系都不一定能搞来。”
“那算了，其实我也没抱太大希望。”孙晓天心里早有准备，倒也没有太失望，“那其它平台你能介绍一下吗？你不是到处投资吗？”
王浩然哭笑不得：“现在说什么都是空的，你赶紧把剧拍出来吧，人家要买你的剧也得看到片子啊。”
“呃……好像也是。”
两人又聊了一会，王浩然也回去了。
“200万。”孙晓天有些苦恼，不知道后面这笔钱能不能筹集。但想到第八制片厂有可能会出资，他又放松了一些。
如果实在没办法，那也只能边拍边筹钱了，两百万省着点用，拍个七八集十来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到那时候应该会有很多人提着钱找shàngmén来的。
其实他也知道王浩然对这部剧没有什么信心，愿意出两百万多多少少有一点不好拒绝的成分，剩下的八成是看在他过往能力的面子上，这两个原因结合起来，他才愿意投两百万试一试。不然，恐怕还真会如他刚才所说直接转身走人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商场嘛，哪有那么多人情世故，如果不是他对这部剧非常了解，换位思考一下，恐怕他两百万都不敢投。
一没剧本二没经验，又是边拍边播，而且还没有一个大牌明星，甚至连播出平台都没着落，这怎么听怎么悬啊。
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凌晨。
孙晓天想了想，拿出手机播通了一个陌生的diànhuà。
“孙晓天？”diànhuà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传来一个不确定的声音。
“余大哥，是我，还没睡吧？”
“没……怎么了？”
“现在方便吗？出来一趟，有事要跟你说。”
那边沉默了几秒，说道：“我……我在火车站呢。”
“火车站？接人吗？”
“不是，我要回老家了。”余姚的声音有点落莫。
“回老家？”孙晓天吓了一跳，声音陡然提高，“没上车吧？”
“没，还有半小时。”
“我不知道你遇到什么事了，但是你先别上车，我马上过来找你，好吗？在那里等我！”
“怎么了？”
“有大事找你，千万别上车啊。”孙晓天挂了diànhuà，夺门而出。
深夜的交通比白天好了太多，半个多小时后，他出现在了火车站的候车大厅。
他拨通了余姚的diànhuà：“余大哥，你在哪呢？没看到你啊。”
“我在外面的广场上，这就过来。”
“你在那里等我吧，我过去。”孙晓天问了一下广场的位置，小跑着过去。
外面广场上，孙晓天看到了余姚，一条休闲裤，配一件有些皱的短袖衬衫，右手拎着一个小背包，里面装的应该是他在京都的全部家当。
他就这样站在广场上，默默的跟孙晓天对视。
“遇到什么事了？”孙晓天走过去。
余姚摊摊手，语气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伤感：“混不下去了，认清现实了，梦也该醒了。”
孙晓天暗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不是家里有什么事非得回去不可，不然他还真不好开口让他留下。
“你就准备这样灰溜溜的回去？”
余姚自嘲一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孙晓天看着他：“我有个剧，需要一个角色，你有兴趣吗？”
余姚愣了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最迟三天后就要开拍了，我觉得你很适合这个角色。”
余姚反应过来：“你……不是在安慰我？你麾下不是很多艺人吗？”
孙晓天没好气道：“这大半夜的，我闲着没事去睡觉不好啊？来跟你开玩笑？”
余姚盯着他看了一会，沉默了。
孙晓天抬头看着宁静的夜空，慢慢走向广场中央。
余姚心思不定的跟在后面。对于演戏，他是已经彻底的死心了，知道自己再怎么扑腾也弄不出什么水花，不然也不会以这样的姿态回去。他不知道孙晓天找他演什么角色，但他心里已经没有太多的热情，他不会认为有很好的角色落到自己身上。
一方面，他自己也很不甘心以这种方式落幕。另一方面，他又很担心自己重燃的希望最后又只能黯然退场。
这种绝望的滋味他真的不想再品尝，但现在这种纠结的滋味也并不好受。
“你以前演的一些角色我找出来看过，虽然只有几秒钟的露面，但我觉得还不错。你要是就这样回去，我觉得挺可惜的。”
没错，余姚是孙晓天这几天逛剧组认识的一名群演，有演技，够努力，是孙晓天欣赏的人，上一世孙晓天欣赏这种人但是更多的是无力帮助，这一世，自己有能力当然就愿意给他们这个机会，所以就留了余姚的diànhuà号码！
孙晓天的声音不大，但却很有力量。
“我要给你的这个角色份量很重，拍完这部戏后我不敢保证你能大红大紫，但让你在这个圈子站稳脚还是没有问题的，你要风风光光的回去也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你有更大的野心，我们好好商量一下，让你在一线明星的阵营中拥有立足之地也是没有问题的。”
余姚抬起来头，眼中光芒闪烁，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打动了他。
孙晓天在一个空旷又安静的地方停下，回头看着他：“谈谈？”
余姚借着淡淡的月光盯着他看了半分钟，看着他不像作假的神态以及诚恳的眼神，他最终点了点头，点得很用力。
夜已深，很安静。
两人就在旁边的草坪上坐下，细声交流，声音轻得就像是生怕会打扰到边上已经熟睡的蚊虫。
大部分时间是孙晓天在说余姚在听，余姚偶尔会带着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目光问上一两句。
他们聊了很久。
然后，余姚起身离开，出了车站。
孙晓天还坐在广场的草坪上，遥望着漫天星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
孙晓天踩着上班的点出现在柳随风公司。
“你这是一晚上没睡啊？”看到两眼通红的孙晓天，柳随风很吃惊。
“差不多吧。”孙晓天没有时间客套，开门见山道：“随风哥，你还记得前两天我跟你说的那部军旅剧吗？”
“记得。”柳随风明白了什么，问道：“你为这事来的？”
“对，场地装备之类的都已经谈妥了，现在就缺钱了，你有兴趣吗？”
“坐下说坐下说。”柳随风指了指边上的沙发，又让mìshū帮他泡了杯咖啡，才问道：“跟我详细说说。”
孙晓天把应付王浩然的那套说辞又重复了一遍。
“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柳随风的反应比王浩然还要大，脸上全是匪夷所思的神色。
边拍边播？
没有完善的剧本？
没有一个大牌？
全是男人的戏？
还要在一个半月内播完？
这不是开玩笑吗？
柳随风伸手扶额，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孙晓天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随风哥，我知道这听起来不太靠谱，但你相信我，我有把握让这部剧成为一部很有影响力的戏。”
“军旅剧的受众面本来就没有都市剧爱情剧那么广，现在你这戏里连一个大牌一个女角色都没有，这里就损失了一大批观众，就算是大导演陈树里也不敢这么干啊，你还真是……”柳随风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你剧情有趣又怎么样？
这样的剧能有人看吗？
“随风哥……”
孙晓天想说话，柳随风摆了摆手，说道：“大熊啊，在商言商，不是我说你，你这已经不能说用大胆来形容了，这压根就是空手走钢丝啊，太危险了！”
“随风哥……”
柳随风再次打断：“在影视圈里，我的经验可以说是比你丰富得多，有时候光看剧本或是故事我们就能大概的猜到它的收视率或是票房，你说你好不容易能把场地装备谈妥，你怎么不写一个好点的本子呢？要不，你把剧本改改？”
“这剧本真的很好。”孙晓天感到一阵无力。
“大熊，我知道你的能力。但你还年轻啊，不能太想当然，还记得当初，我也经常看你直播，有时候你也该听听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意见。”柳随风苦口婆心的劝说，语气里并没有讥讽他或是小看他的意思，“我说一句不太好听的话，如果照着这个想法的把戏拍出来，有没有平台肯播恐怕都是个问题。”
孙晓天在心里苦笑，知道今天恐怕是要白来了。
“作为一个过来人，我也不怕明确的告诉你，你这样的本子真的很难拉到投资。如果你真要拍这样的剧，我这边就只能跟你说声抱歉了。你要是愿意改改剧本，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两个编剧，在最快的时间内帮你改好。”
“随风哥，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他也能听出来他诚恳的态度，知道他是真心替自己着想。“我知道您经验丰富，但我觉得有时候我们也不能一味的按以前的套路走，尝试一下创新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这也是我们年轻人该干的事，难道随风哥你已经忘记了当初的那个你了吗。”
柳随风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行，随风哥，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孙晓天起身。
在这一瞬间，柳随风心里莫名有点动摇，刚才孙晓天的几句话让他有些触动。可惜动摇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他马上又回归到了商人的角色。站在商人的角度，这部剧根本不值得投资。
“大熊，你不会怪我吧？”柳随风打趣道。
“哪能呢。”孙晓天笑道：“生意嘛，谈不拢也是很正常的事，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柳随风笑了起来：“好，希望下次我们有机会再合作，我也希望这次是我看走眼了。不过我还是要再劝你一句，把剧本改改，加一点商业元素进去，不然，你这次恐怕真要摔大跟头。当然，我可以私人赞助你！”
“那不必了，随风哥我来找你就是以商人的立场，不会以私人的身份。我不接受你的建议。”孙晓天笑着摇头。
“我就知道会白说。”柳随风无奈摇头，心里忍不住替他感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