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一次杀人（一）

公元2051年，X市，这里是西北第一大城，城市人口高达千万。但所有的城市都会有一个特殊地带，那里文明与落后并存、发展与倒退同行。在华夏，这里叫做城乡结合部。

城市和农村的交接处，没有城市的繁华和雄伟，也缺少农村村舍的互帮互助，这里出生的孩童，大多见识而且向往城市的富美生活，但家庭却往往无法承担这种生活。叛逆、虚荣、自傲、野蛮成了大多学生的代名词，学校也不会去管这些学生，一则管不下，而且麻烦。这些学生很多会中道辍学，但固化严重的社会不会给予他们太高的地位，这些很多人会拉帮结派，成为混混。jingcha想管也没法管，很多案子太小，关几天屁用没有，还给自己惹一身骚，被人记恨。

陈奉出生于农村，但却是在这种地方上的初中。今年十二岁的陈奉与陈刚在此地一公办学校上着初二。

学校建在乡镇中心的西面，两旁是居民房，十多家家一区，成长方形，用高墙包围起来，区与区之间隔出巷子。

冬天的星期天，学校学生正好要归校，此时正是夜间，月亮也不在值班，失去踪迹。昏暗的路灯用黄色的光照亮两旁的路，但和寂静无人的街道搭配起来，却有种阴森的感觉，与白天的喧哗热闹形成鲜明对比。在距离学校不远的一条巷子内，十二岁的陈刚正全身发抖看着眼前的尸体。

死者二十多岁，趴伏于地，全身杀马特打扮，脑后一个大洞往外涌着血，双眼惊恐的看着瞪着前边，一只手奋力的向前张开，死状痛苦。

陈刚牙齿打颤，浑身发抖，手上带血的板砖划下，往后急退几步，瘫坐于地，似乎想喊，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又急忙掏出手机，播出一号码，手机嘟嘟的呼叫声在昏暗环境极为突兀。

电话很快接通。“咋了，刚子。”陈奉懒散的语气传来，和他长大后几乎是一个腔调。陈奉没有住在学校，学校饭太难吃，住校生不能出来，故特意在校外租的房。这些租房都是周边人家的空闲房间，也不贵。

“奉，奉哥，救救我。”

“怎么了，慢点说，别着急。”电话那头陈奉也正经起来，伴随着下床的声音。

“死人了，我把人打死了。”陈刚带着哭腔，一会低声哭了起来。

“你现在在哪？有人看见没？”陈奉冷静问道。

“没人看见，就在学校朝左两道街，哥，救我，我不想…”

“别说话，就在那待着，别让人看见你和尸首，等我过去。”说完挂了电话。听到陈奉声音，陈刚才镇定些，四下张望无人，费力的把尸体拖到一垃圾桶拐角。跪到地上带着哭腔双手合十拜：“我不是故意的，怪你先动手，不不，不怪你……”

旁边街道不时有辆汽油车或悬浮车车经过，带起刺耳的声音，给这片暗藏血腥的土地来阵配乐，陈刚总要全身打颤，探头出去，又猛的缩回，这恐怕是陈刚最担惊受怕的经历了。不到十分钟，提着一玻璃瓶和一大塑料袋，将自己包裹严实的陈奉快步来到，先是在巷子口张望一番，确认没有摄像头后才进去。

看到人影接近，陈刚一阵慌乱，但听到来人一句“刚子”后，瞬间带着哭腔上去。

“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尸体在哪？”陈奉又脱下大衣，将鞋内的几层垫子取出。

看到陈奉时陈刚就已不再害怕，他永远自信：只要有奉哥在，就一定没事。深吸口气，陈刚讲述了前因后果。

死者是名平时在学校周围靠讹诈学生、收保护费为生的混混，据说还吸毒。陈奉陈刚两人是住校生，除过周末两天，其他时间都在校内，双方应该不会产生瓜葛。但约两个月前，可能是毒瘾发作，这名混混和其他两个同伙翻墙进了学校——他们都是这里毕业的。在抢了数人准备逃时遇到陈刚，三人还想抢，但陈刚年龄虽小，但力气很大，硬是把三人纠缠住，直到学校保安赶来，三人赶忙越墙逃走，后来警局靠着监控捉回两人，一人潜逃，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陈奉也知道此事，得知陈刚无事后也未在意，学校也对此加强戒备，事情逐渐淡出人们视线。

但事情往往出乎意料，逃到农村的混混毒瘾发作，却没渠道，过了瘾后把之前的钱花光，又打算在学校讹些，刚到学校就碰到陈刚。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找了条没摄像头的巷子，拿刀把陈刚逼了进来。陈刚害怕，只好进来。混混又逼着陈刚拿钱，陈刚死护住钱，这是他一星期的生活费，对贫困的家庭来说数目不小。苦苦哀求换来了混混的辱骂，最终仍被强夺了去。

“呸，怕是一家子穷鬼，tm这么点，下礼拜来继续给老子拿，不然捅死你一家子。”

其他话陈刚已不记得，只记得手边有块砖头，只记得脑子一热，只记得那个混混转身欲走。等他清醒时，脚边已是瞪着那双惊恐眼睛的尸体。

听陈刚讲时陈奉也没停下，从口袋取出幅塑料手套带上，又拧开玻璃瓶，将瓶中液体倾洒在尸体上，尸体表面挥发起丝丝白烟，液体是二十一世纪中期用来代替汽油的新能源，极为易燃挥发。陈奉拉住陈刚退开几步，打个火就丢了过去，尸体腾的燃了起来，不高但跳跃舞动的幽蓝色火焰带着丝诡异的美感，将狭窄的巷子照的更加阴森，如同鬼火。

平静听陈刚讲完，陈奉双手撑住墙壁，紧闭双眼，用头抵墙，不做言语。四周只有尸体烧焦的滋滋声，和夜晚其他人家的狗吠声。

“那边是谁？”巷口语气娇柔娇柔的女声。

燃烧的尸体被庞大的垃圾桶挡着，只在对面墙壁映射着蓝光，路过的人大多会直接忽略。但现在偏偏被人看见了。

陈奉陈刚对视一眼，立刻紧张起来，将身子紧紧贴住墙壁，离开尸体，借着黑暗蹲在一旁，隐藏身影。

脚步声渐渐逼近，来人似乎担心，脚步缓慢且轻，还不时呼喊几句。

来人很快发现了燃了大半的尸体，陈奉借光看到来人是名不高，留着长发的女生，还穿着校服，陈奉双脚蓄力，身体前倾。女生初时没看懂是什么在燃烧，愣愣的呆着，但弥漫的肉香和掀出大字焦尸吓的女生全身发抖，身子后退。不待其喊，陈奉已猛扑出捂住其嘴，将其死死勒在墙壁上。

女生脖子被紧紧扣住，双脚悬空，发不出一点声音。而陈奉也疯了一般，喘着粗气，面目狰狞。陈刚一看要坏，赶紧上前冲开二人，女生跪伏于地，涕泗横流，咳嗽不断。

倒在地上的陈奉深吸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刚才他太害怕了，以至失去理智。又站起看向那女生：“不许叫，不然掐死你！”

刚缓过神的女生极为害怕，连话也答不出，摊在地上向后挪，嘴里苦苦哀求。

“别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求求你了。”娇柔的声音因恐惧已变了调。

陈奉扭头看向还在冒白烟的焦尸：“陈刚，你先赶紧回学校，路上小心监控，别走正门，从西边翻墙，那没监控。回宿舍后就睡觉，装作和平时一样，其他的你别管了。”又把大衣丢给他。

陈刚点点头，用大衣裹住全身，蹑手蹑脚出了巷子，匆匆走了。

陈奉上前提起那女生，将两手翻到身后，用皮筋绑住大拇指，防止逃跑。又在其身上搜索一番，确保没有通讯工具，用湿布堵住嘴，不再管。从塑料袋取出湿布，花了半个小时将此处的指纹脚印全部擦拭。

处理完后忍着恶心，将焦尸丟入垃圾桶，并用垃圾掩埋起来，将现场收拾干净，不顾女生的哼哼，一把抱住，垫着脚快步离开。

“我解开你，跟着我走保证你安全，敢说话绝对能先杀你！”陈奉语气沉闷严厉。

女生赶忙点头，陈奉取下湿布，解开皮筋，但紧紧拉住女生的臂膀，与其贴在一起，样同情侣。

街上不时碰到匆匆而过的路人，女生拖着步子，还多次咳嗽，想引起注意。这反而惹恼了陈奉，将一团布塞入女生嘴中，撑的两颊高高鼓起，但被昏暗的光线所掩盖。

回到租房的人家，家中正好没人，其他学生这时间在游戏厅等地方，陈奉小心的胁制着女生回到自己在二楼的房间，紧忙将房门反锁，打开吊灯，拉上窗帘，又把女生绑了。陈奉摊坐在小房间的床上，双手捂脸，呼吸也渐渐平稳。

陈奉起身，光线明亮，也看清女生样貌。身材干瘦矮小，皮肤发暗，长相一般，一双大眼亮晶晶的，可惜顶着两个黑眼圈，正低声哭泣着。

“几年级几班？叫什么名字？住校不？”陈奉取出堵女生嘴的布问道。

“初二，四班，韩，韩芸，住校。”韩芸颤抖着回答。

“我两个星期前刚转来，什么都不知道，我决对不说出去，求你放了我。”韩芸哭求着。

陈奉面色冰冷：“可你看见了。”

“不，我什么都没看见，我……”

“闭嘴。我不想杀你，只要风头过了，就放你。”

不待回答，又堵住她的嘴，丢到床上，又把被子展开给盖上。又拿出备用褥子铺到地板，高度紧绷的神经终于受不了，倒头便睡，其他事情以后再说，他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