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想死

杜华山到三科后，才知道自己其实没什么事可干。朱慕云的情报很准确，进入三科的时间也很及时，他要做的，就是采集证据和证词。在三科的货物检查场，当场找到了一车猪鬃，另外还有鸦片、药品、粮食等违禁品。这些东西，全部被扣押，成为指证6冠峰的证据。

至于证词，就更加容易了。以王强为的缉查三科成员，见到6冠峰被押走，哪还不知道风向已经变了？王强早就被朱慕云叮嘱过，此时说起6冠峰的事情，就像**开诉苦大会一样，一桩桩一件件，将6冠峰到缉查三科后，干的“好”事，全部抖落出来。

至于蒋国仁的事情，三科的人虽然清楚，但谁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蒋国仁的身份，却被冯梓缘证实。特别是那几张照片，将成为6冠峰勾结抗日分子的铁证。唯一遗憾的是，今天井山没有出现。

待采集完证据、证词后，朱慕云在三科训了话。他痛心疾的告诫所有人，一定要吸取6冠峰的教训，切莫伸手，否则一定会被抓到的。朱慕云劝告他们，要睁大眼睛，绝对不能让一丁点军用物资流出古星，也不允许一名抗日分子，潜入古星。

王强是三科的副科长，朱慕云要走的时候，宣布三科暂时由王强主持工作。作为经济处的处长，这样的安排，谁也说不出话来。

6冠峰被带到六水洲后，眼中的强硬，终于开始变软。特别是，当他看到李邦藩的时候，更是变得恐惧。李邦藩是副局长，他在这里见自己，必定是掌握了什么。

“认识他吗？”李邦藩把蒋国仁的照片，扔到6冠峰面前，问。

“认识，他叫蒋国仁，是上海的一名商人。”6冠峰见到照片，心里一沉。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

“蒋国仁是他的化名，他叫井山，军统古星站情报科科长。”李邦藩淡淡的说。

“情报科长？”6冠峰惊叫着说，这怎么可能呢？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蒋国仁不过是一名商人罢了。出手大方，见识不凡，偶尔还能蹦出几句洋文，据说是喝过洋墨水的。

“以前古星站的情报处长，现在的情报科长。杜华山跟他曾经是同事，照片已经让他辨认过，确定无误。”李邦藩仔细观察着6冠峰的表情，他希望6冠峰跟井山一伙的。

“李局长，我真的不知道他就是井山。如果知道的话，我早就向局座汇报了。”6冠峰说，井山可是条大鱼。

蓦然，6冠峰想到了自己的六千五百大洋。既然井山是军统的情报科长，他雇杀手之事，肯定已经化成泡影。那可是他担任缉查科长以来，积攒的所有钱啊。没想到，全部便宜了井山。

“蒋国仁，蒋国仁，就是蒋介石的人嘛。你平常不是挺机灵的，怎么到关键时刻，却没现呢？”李邦藩冷笑着说，这个名字，跟贾晓天的化名一样。只要稍加注意，就能知道里面的玄机。

“李副局长，我不该收井山的钱，也不该帮他送货出城。但是，我真不知道他就是军统的情报科长啊。”6冠峰突然抱着李邦藩的腿，痛哭流涕的说。别的事情都好说，但跟抗日分子走在一起，那可是杀头的罪。

“放肆！来人，将6冠峰吊起来。”朱慕云就在旁边，他走过来，一脚就将6冠峰踢开。不管6冠峰说的是真是假，让他在刑具上过一遍，就能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了。

“朱慕云，朱处长，你饶了我吧，我真没跟抗日分子勾结啊。”6冠峰大喊大叫着，这里的刑具，他只是看一眼，就胆战心惊。如果用到身上，更是恐慌。想着自己皮开肉绽的惨样，他就不寒而栗。

他知道，自己之前对朱慕云的态度，实在太恶劣了些。平时不烧香，现在再想临时抱佛脚，恐怕难了。

“你跟他勾结一起走私，那车猪鬃就在三科，这你总不能否认吧？”朱慕云眼中，一点也没有怜悯之色。6冠峰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咎由自取。

“我就是赚了点好处费，朱处长，只要你能饶我这一次，以后三科的钱，自然少不了你一份。”6冠峰见朱慕云一步一步走近，眼中恐惧大盛。

“除了勾结走私，还有其他勾当没有？”朱慕云双手抱臂，盯着6冠峰，问。

“真没有了，真没有了，啊，啊，妈啊，疼啊！”6冠峰大叫着说。

朱慕云手一挥，旁边有人拿着皮鞭，用力的抽着6冠峰。他身上的衣服，很快就显露出一条条的血印。

“杜处长，审讯这种事，还是交经你吧。最近局里不太平，李副局长，早就怀疑局里有内奸。我看6冠峰，就是那个内奸。”朱慕云特意说道，虽然6冠峰死有余辜，但这种血腥的场面，他还是不想看到。

“你放心就是，我保证让他把小时候偷看女人洗澡的事，都能说出来。”杜华山笑着说，6冠峰才刚上邢，鼻涕眼泪就全来了。他走近一看，6冠峰的裆部湿，他还闻到了一股屎尿味。6冠峰才挨了两鞭子，竟然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我说，我说，求求你们别打了。”6冠峰见朱慕云要走，马上大叫着说。杜华山可是军统曾经的行动队长，手底下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了。自己落到他手里，还有活路？

“要说痛快点，如果有半句隐瞒，杜处长会好好‘招待’你。”朱慕云说，虽然他不忍看到别人受刑，但眼不见为净。如果杜华山将6冠峰折磨致死，他也不会有半点怜悯。

“我让蒋国仁从上海雇一个杀手，他可是收了我六千五百大洋啊。”6冠峰心疼的说，他现在才明白，什么叫人财两空。

到现在为止，6冠峰还不知道，这个计划是特意为他量身定制的。井山与他接触，是因。现在吊在六水洲，才是果。其实，真正是因，是因为他抱住了姜天明的大腿。在三科嚣张跋扈也就算了，还敢对朱慕云不敬，这不是找死么？

“雇杀手干什么？”朱慕云明知故问。

“杀……你。”6冠峰看了朱慕云一眼，犹豫着说。

“杀我？6冠峰，你好大的胆子！”朱慕云气得上去踹了他两腿。

“朱处长，你别气坏了身子，你把他交给我，保证吐得干干净净。”杜华山在朱慕云耳边，轻声说道。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朱慕云点了点头，他知道杜华山接下来会干什么。6冠峰与井山勾结，证据确凿，6冠峰自己都不会抵赖。况且，他还要暗杀自己的长官朱慕云。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都足以要了6冠峰的命。

“别要了他的命。”朱慕云叮嘱着说，用刑的场面很血腥，这是他极不愿意见到的。

走出审讯室后，朱慕云点了根烟。别人以为他是生气，但只有朱慕云自己知道，他想的根本不是那杀手的事。无论井山答应了6冠峰什么条件，以后都不可能兑现了。朱慕云想的，是那六千五百大洋。这可是近四十金条，如果能拿回来，哪怕只拿一半，甚至四分之一，他都很满意了。

6冠峰本就是一个软骨头，朱慕云走后，看到杜华山脸上，露出狰狞，他心底生寒。杜华山还没动手，他就开始招供。正如杜华山所说，从小到大，6冠峰干了多少坏事，他心里记得清清楚楚。

杜华山可不想让6冠峰太舒服，朱慕云一走，他就拿起了鞭子。6冠峰边说，他就边抽。姜天明今天不在局里，否则的话，想这么顺利，是不可能的。

等到6冠峰将自己从小到大，所干的任何坏事，全部说完，已经奄奄一息。杜华山让人将他放下去，扔到了六水洲的地牢之中。6冠峰到后面，只要杜华山问，他就会答。就算杜华山要让他承认，与井山一起合谋，他也不会再有意见了。

姜天明收到阳金曲的电报，已经是下午。他见到算盘暴露的话，马上就去买了今天的车票，准备连话赶回来。只是，当姜天明回到军统后，黄花菜都凉了。

得知姜天明回来了，阳金曲第一件事，就是汇报滕昊祖的现。滕昊祖这只算盘，是姜天明和阳金曲安身立命之本，也是打击古星军统分子的急先锋。他要是出了问题，会影响整个政保局的行动计划。

“我被你吓死了。”姜天明得知滕昊祖并没有出事，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详细听着报告，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邓湘涛会把唐新认成是算盘？还是邓湘涛，故意给政保局下的一个套？

“为了保护真正的算盘，我们只能牺牲几人。”阳金曲说道，他已经想好，哪怕将情报的人，全部事上，他也没有任何意见。

“幸好我没有高血压，否则这次就完了。”姜天明叹息着说，他在上海，原本还有几件事要忙，但接到这份电报后，马上就赶了回来。对姜天明来说，滕昊祖的安全，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ps：新的一月开始了，这个月的形势更加严峻，希望一如继往的得到大家的支持。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