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灵凡之死

一个玩字，道出了韩枭现在的心声，其实这一战到了现在为止，对他们来讲就真的好像是一场盛宴，或者说是一次游戏。∏e，九幽虫王和炫光的大战固然十分精彩并且充满凶险，但恰恰就是因为距离他们太过遥远，以至于这些人都已经很自然的将彻底的从这一战当中摘了出去，甚至就连韩枭都已经用这样的方式看待这一战，在这个时候他反而就好像是一个在这里游玩的旅人一样。

放下胡荣和哈泰不顾，韩枭走向了马良，这个干瘦的老头子看起来好像也应该是远离这样的战场的存在，但是谁又能想到今日一战，他才是主角之一，毕竟若不是他的出现，现在跟炫光正在大战的九幽虫王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战场上。

“前辈，怎么样了？”走到马良身边后韩枭开口问道，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看到了十分意外的一幕，韩枭有些傻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问道：“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在这个时候，一直躺在地面上的灵芳现在竟然已经成了一具死尸，这是韩枭始料未及的。之前不关是第一次跟灵凡对抗，还是之后将灵凡重伤，其实韩枭都没有想过要杀灵凡，倒不是他对灵凡没有杀心，而是他始终认为这个家伙的身份实在太过特殊，所以自然是需要在更为特殊的情况下将他就地正法才好。

但是没想到，之前马良没有出现的时候还活着的灵凡，竟然这一转眼的功夫就死掉了。韩枭不是没见过超级强者的陨落，但是在韩枭的印象中，却始终都认为这样的超级强者可不是说陨落就能陨落的，就算不会因为他们的死亡而出现天地异象，但总也不该无声无息的死掉才是。

看着表情复杂的马良，韩枭忍不住问道：“前辈，是你的动的手？”

马良略显木讷的摇摇头，之后又点了点头，说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可以这么说？”韩枭紧皱眉头，多少可以想到马良的意思，但显然如果马良不能稍稍解释一番的话，这也就将成为一桩无解的谜案。

而随着马良的一声叹息，当他再度开始讲述后，韩枭才明白马良现在的表现到底是因为什么会这样。原来是刚才在看到马良往这边走的时候，灵凡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原本灵凡的上市虽然极重，但凭着强横的体魄他却还是可以保证不是，毕竟身为神王李明扬的身外化身，虽然无法真正跟本尊相比，但也不是寻常的什么手段就可以对付的。

但当灵凡看到马良后，眼神里却忽然透出了一丝决然。马良在讲述到这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也显得十分诡异，就好像是他的思绪仍旧停留在那一刻，然后灵魂出窍似的给自己讲述一样。

但是不管马良现在是什么状态，韩枭还是明白了在灵凡的身上发生了什么。这样的事情的出现算得上是在情理之中，但也还是在意料之外。像灵凡这样的一直在骨头都刻着骄傲的家伙，他们的一生最在乎的其实就是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所谓的别人，其实就是指所有人，不敢是普通百姓还是低阶修士，亦或是拥有一定身份的修士，这些人对灵凡的看法，都在灵凡的考虑范围里。

甚至就算是普通人对灵凡的看法，都是灵凡十分关注的，因此在这样的原因催生下，灵凡的性子就变得越来越孤傲，也就成为了最后的那个样子。而灵凡之前虽然被韩枭击败，但至少在灵凡的印象里，自己就是因为重伤未愈所以才会失败，自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但是被韩枭击败并且打的狼狈不堪的样子让炫光看到时灵凡就已经有些崩溃，但念在炫光已经彻底脱离了天府的阵营，在灵凡看来炫光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叛徒，被这样的叛徒看到自己的狼狈样子当然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

不过，其实这就都是灵凡给自己想的一些蹩脚多解释的说法，就是因为他要给自己的内心一个补偿，灵凡不想让自己最狼狈的一面被人看到，但是这样的情况下他却只能以这样的狼狈的状态在战场上苟延残喘，甚至不敢轻易的主动离开。虽然韩枭看起来好像是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但一旦灵凡打算离开，那就肯定会引来杀身之祸。灵凡不甘心就这样失败，当然也就只能想办法在这里先活下去。

而就是为了活下去，他的内心的伤口便会一次又一次的触碰，在被熟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样子后，灵凡就已经要接受不了，炫光的身份算是当时的一根救命稻草。但是当马良出现后，灵凡便彻底失去了依靠和支柱，甚至哪怕现在想要假象出来一些好的状况都无法想得出来。

灵凡的骄傲是他成长的动力，就是因为想要站在强者之巅，一览天下英豪风采，灵凡才成长为这样的超级强者。但是成功的原因也成为了失败的理由，灵凡就是因为不愿在跟韩枭的战斗当中拼尽全力，结果最终落得失败的天地。而之后更是因为骄傲才会让自己本就不堪的身体变得更加孱弱，然后一点一点的衰败下去。

其实真的可以说，灵凡的失败真的别怪任何人，他的失败就只能怪自己，或者说灵凡就是败给了自己，败给了自己的骄傲。而本就已经到了极限的灵凡，本以为这一战他落得如此天地已经算是最凄惨，却没想到最后还会见到马良。可以想到，以灵凡这样骄傲的人，在他苟延残喘的等着苟且偷生的机会的时候，忽然看到当年并肩作战的伙伴，这样的事情真的比杀了他还要痛苦。所以骄傲的灵凡可以想都不想直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也没有勇气去面对活着的马良。

“这个该死的家伙啊。”马良感慨的说道，韩枭随后在跟马良的交谈当中才得知原来当年在他们还没有彻底分裂之前，灵凡就已经表现出了一些不受控制的迹象，随后马良他们这些神王身边最强大的伙伴，或者说是最忠实的伙伴们就开始对灵凡防范心十足。结最终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而在马良重新再遇到灵凡的时候，却已经是现在这样的情况。灵凡的死对马良来讲更是一个很沉重的打击，韩枭慢慢看出来，其实不管灵凡之后做过什么，也许在马良的眼里，灵凡仍旧是伙伴，只是这个伙伴走入了歧途而已。

但是韩枭知道，现在不管在这件事上马良的情绪有多低落，但终究灵凡还是战死，这样的情况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交代。很多的时候韩枭最让马良他们欣赏的地方也就在于如果此事与他无关，韩枭便自然不会因此多此一举。而这一次，在明知道马良跟灵凡还有不错的交情或者说是感情的情况下，韩枭还是没有几分悲悯的心情，因为马良和灵凡的感情是他们之间的事，韩枭不会因此太受感染。

这就是战场上真正残酷的地方，灵凡这种神之境强者就是因为机遇不对，竟然惨死在韩枭手中，其实不管说灵凡是骄傲也好，还是因为重伤耽误了一些事也罢，归根结底都是因为韩枭冲入天人城，在神罚之地将灵凡击败，又在这里将灵凡再一次击败，结果才最终导致了灵凡的战死。这个家伙在自尽的时候，估计心中最恨的人就是韩枭。但问题是这是残酷的一面，这也是精彩的一面，战场是最多变的地方。如果双方的比拼就是要让实力强的一方获得最终胜利的话，那也就不用准备什么战争了，只需要闭关修炼，等到自己的修为是最高了之后，就直接挑战修炼界所有人，对方不想打也要打，如果可以这样的话，战争变成了纯粹的修为的比拼，那所谓的战争，其实也不就是战争了，最多算是一场多了一点危险的游戏而已。

灵凡的死对马良的打击很大，这个老头子现在的状态甚至显得有些萎靡，而看到这样的状况韩枭甚至都有些心酸，其实可以想到，他们熬过了漫长的岁月，但是仔细想想他们漫长岁月里的煎熬好像从来都看不到什么尽头，攻占仙灵界大陆这是他们的最大目标，但是这个目标却好像总是距离他们很远很远。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许他们生命中最大的乐趣，反而就是遇到一些故人，哪怕这些故人已经变成了敌人。

“没事吧。”韩枭低声问道。

马良摆摆手，说道：“小事而已，不用担心。”

现在马良的状态明显是不够好的，不过老人家现在最多只是显得精神萎靡一些，灵凡临死之前并没有什么临死反扑的迹象，甚至他好像就怕死的不够彻底，以至于马良连跟他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现在的马良，不过是在调整一下状态而已。

而在确定马良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之后，韩枭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没什么事，那前辈就好好看看那边的战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