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正义之说

关于裂天战场，有很多人都十分好奇它为什么会出现，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了这样惨烈的厮杀。韩枭也是好奇这件事的人里面的一个，只是过去的时候他始终找不到答案，却没想到今天会在遇到神王分身的时候被解释的清清楚楚。

裂天战场原本是并不存在的，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当年神王以及一众天府甚至是古界强者们强行开辟出来的一片空间。这原本只是一片混沌，神王他们当年找到了古界和天府融合之后留下的空间裂缝，然后强行将空间裂缝打造成一个跨界传送法阵，传送阵并没有明确的指引方向，因为它只有一面，而一个传送阵需要有两面形成共鸣才有可能有效果。而就是这一面传送阵，成为了一扇大门。

神王之中的一众强者里，有的强者的血脉强横到就连虚空都无法吞噬他们的程度，所以这些强者便开始直接进入这个没有尽头的传送阵，在混沌之中探索，寻找可以让另外一面传送阵建立起来的地方。

到最后终于在无尽的虚空之中找到可以落脚的大陆，但问题在于那些大陆上根本无法建立另外一面传送阵，因为根本形成不了共鸣。为了克服这个问题，许多强者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而最后提议的神王拿出了最终的解决方法。

破而后立。

他们在一些可以落脚的大陆上修建极灵法阵，极灵法阵听起来十分美妙，但实际上却是最歹毒的一种法阵。因为只要有这个法阵在，就会将一整个大陆甚至玄界当中的灵力全部集中到一处。不过虽然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极灵法阵的中心汇聚而来的灵力却也同样无法被修士所利用，这些灵力最终的去向就是无尽的虚空之中。

并且最歹毒的一点是，极灵法阵不但吸收灵力，更会直接吸取大陆之上的本源之力，这些灵力和本源之力在散发到虚空当中之后一点一点的将混沌破开，慢慢的形成一个还不算稳定的世界。

神王他们那些强者就是这样在一个一个大陆上建立极灵法阵，以毁掉这些大陆为代价，将这个不稳定的世界一点一点的构造出来。其实整个过程漫长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但就是因为本源之力、混沌之力和极为浓郁的灵力不断碰撞，就连时空都已经出现错乱，有的地方其实甚至已经经过了数万年甚至十几万年之久，才最终达到稳定状态，但其实在外界不过才过去数千年甚至几百年而已。

裂天战场，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最终呈现出来，神王他们那些强者也才有机会在裂天战场上找到可以建立传送法阵的大陆。但是随着七界海修士开始进入裂天战场，还没等他们进入仙灵界大陆，就已经开始遭遇仙灵界修士的阻击，很显然在裂天战场的这个世界慢慢形成的时候，一个个仙灵界里的超级强者们也都意识到了外界的变化，在终于看到有敌人出现后，他们当然也就在第一时间开始阻击。

裂天战场的征战，从那时起便已经开始。

“极灵法阵就那么强大？”韩枭听得很入神，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当然强大。”灵凡说道：“你知道极灵法阵的阵眼是什么吗？”

“是什么？”韩枭问道。

“必须是由已经修炼出本源之力的强者，自我献祭之后才能成为阵眼。”灵凡淡淡说道。

韩枭深深的被震撼到，按照灵凡所说，岂不是说每一块建立了极灵法阵的大陆都需要牺牲掉一个超级强者，并且绝对是已经达到了神之境的超级强者。震撼之余韩枭也只剩下感慨，看来这些超级强者们用自我牺牲的方法开始征战的事情，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只是虽然已经看惯了这种事，但在明白了裂天战场如何形成之后，韩枭还是不免一阵唏嘘。

想到这，韩枭忽然意识到一点，他马上问道：“那这块大陆？”

“呵，还算不是太笨嘛。”灵凡笑了笑，说道：“这里就是一块已经废掉的大陆，因为极灵法阵的运转，这里的天地灵力早已经彻底改变，所以这里的修士能突破凝魂境都是个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明白了，终于明白了，韩枭之前始终好奇为什么会存在这样诡异的大陆，现在一切都已经弄清楚了。这就是一块被牺牲掉的大陆，所以神罚之地的灵力很稀薄，甚至因为这里的本源之力都已经被抽取，所以就连每个人的寿命都已经削减。

可以想到，当年在极灵法阵没有运转之前，这里应该也是一个很好的修炼界，就算不是修炼圣地也至少不像现在这样废掉。而随着极灵法阵的运转，这块大陆上的生灵便开始承受起他们根本无法承受的痛苦和灾难。也就是说，为了让七界海修士可以在裂天战场上征战，神王他们毁掉了一个又一个的大陆，而因此而丧生的生灵，其实已经到了不可计算的程度。

生灵涂炭，这才是真真的生灵涂炭，与之相比，韩枭之前在双子海和四界海的杀戮反而显得好像是儿戏。韩枭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反对神王他们做事的人为什么总是耻笑，甚至会质疑七界海修士所做之事的正义。

在此之前韩枭只是以为那些反对者是在指责七界海修士一样是入侵者，他们当然没有什么资格谈论正义，但到了现在他才明白，他们不仅仅是入侵者，更是滥杀者。之前刚刚想到一个个超级强者为了给极灵法阵做阵眼，自我献祭的方式十分悲壮，但如果对这些神罚之地的修士而言，却是真真切切的灾难。

他们的先人因为不断的天劫和灵力稀薄已经遭受了磨难，甚至大量的死亡，而苟延残喘的人现在也一样经历着各种各样的折磨，这样的事情，还能算是正义？

“炫光那个家伙虽然脾气很臭，但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为了让七界海里的蝼蚁得以延续，你们可以毁掉一个一个的大陆，让这些大陆生灵涂炭，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只想着把高贵的血脉带走，寻求更好的生存空间？大家谁也别谈正义，只比拳头大小就是了。”灵凡很淡定的说道，这样的道理想来已经在他脑子里存在很久。

只是听到这句话，韩枭却是忽然身子一僵，随后他张狂的大笑起来。是啊，想要拯救七界海生灵，是需要毁掉一个又一个的大陆，更要因此去进攻一个又一个的仙灵界大陆，这样的做法已经谈不上正义，但如果放任这样的情况延续，待到七界海上的天灾不断加重的话，惨死的七界海生灵也绝对不在少数。

所以说，到了现在再去争论正义与否，这已经显得很可笑。为什么要质疑神王，为什么要认为那些超级强者的牺牲也是毫无意义的，现在不过就只是个抉择的问题，韩枭还记得那棵神树在被干掉之前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

不忘初心。

就是这么简单，只要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那就是对的，无需置疑。

看着韩枭忽然变得镇定自若，之前脸上出现的彷徨和犹豫甚至是痛苦的神色一扫而空。这次就连灵凡都不禁露出了几分诧异的神色，之后很快变成了欣赏。

“看样子，你确实经历过很多。”灵凡十分认真的说道。

韩枭同样自信的点点头，说道：“谢谢。”

地面上的修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胡荣和哈泰他们现在都陷入了彷徨，在过去他们认为无比正义的一战，甚至已经说服自己认为主动入侵也只是为了自保，却没想到真实的情况比他们之前设想的还要不堪。他们不但是入侵者，更是嗜杀的恶魔，是为了本族的延续不择手段的邪恶之人。

到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去说什么神明，因为就算那些战死的神明，似乎也都成为了邪神。

而至于那些神罚之地的修士，现在反而因为灵凡的一番话对七界海修士的仇恨达到了极点。毕竟他们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些家伙们的先祖和他们之中的超级强者们所造成，他们更悲惨的是原本好好的大陆被折磨之后，连成为战场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成为爬虫一样的存在，每日蝇营狗苟，苟延残喘。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差距，灵凡才会由衷的称赞了韩枭一句。确实，就是因为韩枭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甚至自小就在一个同样冷血的家族里成长，所以他才能够在这个时候坦然接受这一切。

滥杀如何，入侵如何，没有正义可言又如何。这就是他们选择的路，他们就是想要保住他们想保的人，仅此而已。至于是非对错，世人愿意怎样去说。

由他去！

“既然大家都没什么颜面说正义，我当然也就没脸去指责你在这里折磨这些本就可怜的人。”韩枭忽然笑了起来，他看着灵凡，目不转睛的说道：“但你现在拦住我们的路，这事是不是得好好说道说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