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悲歌

战斗已经快要接近尾声，无量剑派大败。左子穆身受重伤垂死，双清道姑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在大师姐林曼仪和诸禄的护持下正艰难突围。众多弟子投降，而前来围观的豪杰们也是死伤惨重，他们跪倒在地选择停战。

潘道看着三三两两的几处战场，忍不住叹息一声，这遍地的死尸就是自己的罪过，但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凌青靠近前来，她温柔轻语，“别想太多，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段誉躲过神农帮弟子的长剑，他心惊胆颤，死亡真的可以离自己这么近，凭着血勇推开对方，大声求救，“潘公子，救命。”

钟灵身轻如蝴蝶，她一把抓住段誉向后退去。马五德长剑斩杀一个弟子后，迅速像钟灵靠拢，眼睛时刻盯着神农帮的那位长老。

“没想到在这群杂鱼中还有你们这样的对手，值得尊重。不过，该死的还是要死。”他纵跃到马五德的身边，一掌打去。马五德长剑横斩而出，却不防那长老提前下毒，他无奈闪身跑开。看着有毒烟飘散在空中，却只能避之无为，这场战斗的胜负难料。

钟灵手中剑法一抖，直刺对方云门，“老头，你叫什么名字。”那长老同左子穆的年龄差不多，才五十多岁，但应该炼毒头发都白了，他听到钟灵的话霸气道，“我叫姜如是，你们死后别忘了向阎王报我的名。”

毒掌拍开长剑，劈头向着钟灵的小脸扇去，马五德一剑斩下，削向姜如是的手臂。神农帮的长老也不是个花架子，他收回劲力，一脚踢在马五德的剑上，身形避开旋转再度拍出一掌打向马五德。

钟灵剑招袭来，顿时掌剑相交，两人内力一震双双后退。姜如是肉掌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流出吃了一个亏。马五德死里逃生，感激的眼神望着钟灵。

姜如是怒火冲天，他撕开衣袍裹住手，又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瓶打开，五色毒烟升起。突然，从旁边的草丛内飞出一条蜈蚣，落在他的瓶口猛力一吸，毒烟瞬间被它吞入。姜如是神情一愣，本能反应的一掌拍出，但那飞天蜈蚣速度更快。转眼纵在他的脖子间一口咬下。

钟灵皮囊内的灰白色小貂闻到五色毒烟。方才探出脑袋就被飞天蜈蚣捷足先登。气得发抖。闪电一般的跃向蜈蚣，锐利的爪子露出獠牙。飞天蜈蚣后身一动窜出，钻进草丛消失不见，闪电貂紧随其后追去。这时，又有一声蛙叫，一只血红色的蛤蟆跳过，向着前方转瞬而逝。

钟灵惊叫，“小貂，快回来。”姜如是脖间两个小小的血洞溢出黑血，他眼神模糊，摇晃了几下脑袋竟然倒地抽搐，段誉害怕走在钟灵身后。他问道，“喂，你没事吧？”

潘道一掌打在段誉的身上，使他跌出数步，“别碰他。有毒。”听到段誉的呼救，金雁功纵来，刚好看见他正想去接触姜如是，也不假思索的一掌打出。

段誉倒在一边，闻言有毒更是吓的不敢在动，他双手更是猛擦衣服，对潘道的一点不满转眼消失。姜如是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彻底不动了，他身体僵硬，皮肤泛黑色，在场的神农弟子见了都往退开。

潘道看着三大毒物消失在眼前，内心不由有些失望，不过他也算明白了为何司空玄点了五毒散，却没有一点作用。想必是被飞天蜈蚣和莽牯朱蛤虎口夺食了，它们定然躲在一边偷偷吸取了毒烟，那五色烟云少了毒也就不过是普通的烟雾。

司空玄胜利已定，他对着左子穆洋洋得意，“左子穆，你无量剑派完了。现下我就送你上西天。”他一掌打下，速度很慢很慢，似乎想让对方体验死亡的感觉。

左子穆没有一丝力气闪开，他已经准备好闭目等死，双清悲呼，“师兄。”她的眼泪流出，无量剑派真的完了。林曼仪长剑断，她拼死扑开辛无双，后背硬受了神农弟子一剑。

诸禄双眼通红，“师姐。”长剑从对方的身体穿过，血液滴落。

这是一场大劫，是无量剑派的悲歌。血，在流淌，泪，在凝噎，谁是谁的错。或许一开始就已注定了结局，只是过程竟然如此的难以承受。

骨头断裂声响起，一口鲜血吐出，温热且腥。一位女子替他挡住了这必死的一击，左子穆嘴唇沾血，他预料的死亡没有来临，睁开眼的结果却是惨痛，“不。”

司空玄身体后退一步，嘴角露出讽刺的意味，“还真是夫妻情深。也罢，我就辛苦一点，再出一掌。”

左子穆悲伤欲绝，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他挣扎着抱着爱妻，“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在后院的吧。为什么不从后山离开，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女人伸手抚摸他的脸庞，“相公，对不起。孩子不见了，可能老天要让我们一家在地下团聚吧。”她吐出血水，声音越来越低，“如果还有希望，请你一定要找到我们的孩子。”

左子穆脸色惨白，“不……”司空玄笑着道，“左子穆，你就放心去吧。我会找到那婴儿，送他下去陪你们的。”掌风夹势而落，死吧。

多年的心愿终于要在这一天完成，司空玄欢喜不已，眼见仇敌死在自己的手上，这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他运掌巨力拍下，准备一战落幕。

一根银钗横过，司空玄捂着手掌痛叫，血流满地。那银钗被人当做暗器射来，巨大力量贯穿司空玄肉掌，这一变故让潘道内心一紧，他极速赶往司空玄的身边，“什么人？”

娇笑声咯咯的传来，伴着婴儿的哭声，一位妇人怀抱小孩落于屋顶，“嘘，别吵到我家小孩子。你们看，他哭得多大声，多响亮。”

左子穆情绪激动，他眼神直视房顶，“你是谁，快把孩子还给我。”

“嘘，别吵。小心我现在就改了主意，杀了你这父亲。”妇人冷声道，她冰寒的目光刺透众人，让人不敢怀疑她说的是真是假。

潘道长剑举起，高声喝道，“叶二娘，你就是这么来见你雇主的吗？”

“啊哈哈。格老子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等四大恶人的雇主。”南海鳄神岳老三从山岩边跃出，他背负金剪，单脚半跪在地且一手扬起，出场十分嚣张。

潘道眼神扫向岳老三，见他果然后脑突起，“南海鳄神岳老三？”

岳老三大怒，“老子是岳老二。”

“老三，别在吹了。你除了比我云中鹤能打一点，难道你还能打得过叶二娘。”云中鹤身影从山道另一边疾速飞来，他轻功高明竟然比起丁春秋还要快上一些。

潘道见他轻轻的落在一棵树上，说不出的潇洒，看着他那俊朗的面容，飘逸的身形，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四大恶人之一，谁能说他不是侠客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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