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宁凡的愧疚
这一章可看可不看。
如果看的话，还请花费时间多看两遍。不看的话，也不影响下一章的阅读。
—————
“你该去送他最后一程。”
二皇子沉默了一小会儿，神色十分沉重，才又继续说道：“再怎么说，他都是因你而死。”
宁凡低下了头，低声说道：“我没办法杀他。我下不了手。”
“我素来不是有着大义的人。但我知道，如果非得要死人才能解决一件事，那我会力求死少数人，活更多的人。”
二皇子的面色阴沉了下去，诸葛瑾是替宁凡抵罪，于情于理，都该是宁凡亲手去杀诸葛瑾。
宁凡亏欠诸葛瑾一条命。
在诸葛瑾活着之前，宁凡报答诸葛瑾唯一方式，就是送诸葛瑾坦荡的上路。
“好。”
宁凡紧紧地咬了咬牙，神色异常难看，但在这个问题上，他似乎没得选择。
就像之前的冷若婵，亲手杀死她的妹妹，还要装作一点关系没有的样子，这之间对心灵的伤害是无法估量的。
宁凡要亲手杀死为他赴死，因他而死的人。
宁凡，愧疚于心。
宁凡和冷若婵一同离开听雨阁时，天空乌黑的像是乌鸦的羽毛一样，大地像是将要被压在了黑幕之下，气氛变得有些压抑，空气有些燥热，不时间低飞过的燕子，煽动修长的翅膀，拖动燕尾朝着前方飞去。
“你说，我会死吗？”
宁凡伸开了双手，仰面朝天，面容憔悴，他深吸了口气，徐徐地问说道。
“不知道。”
冷若婵面容也很是憔悴，回应道。
“知道吗？我很怕死，特别怕。”
“有时候，我一个人夜里走在路上，我的身体都会不由自主的打颤。因为我怕，害怕我不知哪一天我会被我的仇家认出来，到那时候，我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吗？”
“我无时无刻不告诉我自己，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可以说，我比任何人都想要活着，因为我从来都不是为了我自己才活着。”
“在我的身上背负了上百条英魂，他们拼死护我一人逃生。若我平白无故的死了，我该如何去见他们？我不知道。”
“所以……任何对我有威胁，或者存在威胁的人，我都不会让他们活着。”
“所以……我的这双手，染了很多人的血。我从不后悔杀了他们。因为我知道他们有罪，但即使如此，我杀了他们，终归还是会连累那些无罪的人。”
轰隆！
几道惊雷劈下，电光雷鸣，沉重的轰鸣声，充斥着这片天地。
宁凡神色平静地说着这些。
天空下了雨，但宁凡没拿伞，他淋在雨中。
冷若婵在他身后，仔细地听着宁凡说的话，但她无法感同身受，她不懂宁凡的心境是怎样的。
可她明白，宁凡的心很痛，在滴血。
“我想，不断杀戮那些罪人的我，才是真正的罪人。毕竟……我从没做过什么好事。”
宁凡面带微笑，有些嘲讽之意，说道。
“你救了我。”
冷若婵说道：“这就是好事。”
“你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
宁凡呵呵一笑，转身看向冷若婵，问说道。
“因为我是你的同伴。”
冷若婵羞赧的说道。
“并不是。”
宁凡神色一沉，冰冷的雨水啪啪的打在了他的侧脸，浸湿了他的脸庞，衣衫湿了以后，黏附在身体上，让人很是难受。
他半眯着双眸，凌厉的眸光紧锁在冷若婵的娇躯上，继续说道：“一旦你被大皇子抓了，我很可能就会被暴露出来。”
“原来如此。”
冷若婵突然有些失落，但这并不影响她感激宁凡。
因为宁凡的确就是救了她。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冷若婵问说道。
“杀诸葛瑾。”
宁凡目光如炬，无论未来会发生些什么，他都将无所畏惧的坚持向前。
“我犯了很多的错，但我从不后悔，所以除了上帝以外，我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原谅。”
“如果上帝不原谅我的话，那我就连上帝也杀了吧！”
宁凡冷声一笑，狠声说道。
啪！
宁凡的脚重重地踩在了水窝里，水花四溅。
冷若婵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一起朝午门走去。
古往今来，午门都是用作斩首的地方。
原因很简单。
午门是皇城的正门，到了午时，阳气最重，可湮灭亡灵，免得被斩首的人阴魂不散。
这也是天武大陆上的人，最大的愚昧之处。
普通人信仰在人死后，灵魂是存在的，戾气重的人，是会形成阴魂，甚至于说厉鬼。可对灵士来讲，人死后，灵魂是不存在的，还存在着的是灵识。
为给燕国民众有个交代，诸葛瑾将会被处死在午门。
临近中午时分。
宁凡和冷若婵两人来到了午门，站在人山人海的午门前，宁凡缓缓地闭上了眼眸。
雨越下越大，几支铁骑奔赴午门。
在铁骑队伍中，有个残破不堪的囚笼，而在囚笼里，则是有个狼狈不堪的男子，对男子来讲，他早就丧失了求生的意念。
“我们要不要？”冷若婵问道。
两人隐没在人群中，没人会特地的注意他们。
冷若婵注视着宁凡，她清楚地看到，宁凡的视线从牢笼上一扫而过，嘴角明显的抽动了几下，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冷若婵心里明白，囚笼里的人，对宁凡肯定十分重要。
至少……宁凡并不想他死。
可很多事情，在更多的时候，是没得选择的。
比如说，宁凡必须杀了那人。
“我刚才看了一下，在午门前，有个比较高的塔楼。我需要爬到塔楼上，居高临下，才能将那人射杀掉。”宁凡面色阴沉无比，说道。
于宁凡来讲，这是任务。既然选择接受任务，那就要义无反顾去执行。
“好。我需要做些什么？”
冷若婵眉头紧皱着，宁凡脸色煞白，显得有些虚弱，问说道。
“待会我把那人杀了以后，你将我背出去。”
宁凡勉强的拧出了笑容，徐声说道。
从宁凡来到了午门以后，他对诸葛瑾的名字闭口不提，只是简单的以那人代替。他不想告诉自己，他将亲手射杀的人，是诸葛瑾，是因他而死，因大义而死。
比起诸葛瑾，宁凡……自愧不如。
在冷若婵的陪同下，宁凡朝着那座高耸的塔楼走去。
雨越下越大，宁凡和冷若婵步伐走的越来越快，两人皆是没有打伞，也没伞可打。
宁凡衣衫湿透了，冷若婵衣衫被水打的湿透，玲珑凹凸的娇躯曲线，淋漓尽致展现了出来。
登上了高耸的塔楼，宁凡捋了捋头发，将头发上的水弄掉，他看着冷若婵，冷静的说道：“这里距离那人被斩首的地方大概是五百米，这个距离以弓箭射杀他还是很有难度。”
“那我们该怎么办？”
冷若婵点了点头，她相信宁凡有解决办法，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