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酝酿

岳平生现在无法确认自己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空间和状态中,因为纯粹是以意识的状态存在,时间和空间的感觉微弱,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自己处于二维空间的错觉。

而混沌之中无时无刻不在厮杀的诡异幽魂并不存在任何的意识,似乎只剩下吞噬一切的丝丝本能,不断的厮杀吞噬着,然后仿佛超过自己承受的极限一般爆裂来开,又引得无数幽魂像是闻到了血腥味道的鲨鱼一般蜂拥而上。

噗噗噗。

岳平生心神力场的强大根本不是这些毫无意识的幽魂所能承受,接连涌来的幽魂纷纷爆裂消散,随后一缕缕极端微弱,几乎不可察觉的灵能涌入了岳平生的心神。

“太弱了,一个幽魂提供的灵能连一只普通荒古遗种的万分之一都不到。”

“这是因为这些幽魂本不是活着的生灵的缘故么?”

“那么这里到底是什么?亚空间?虚数空间?反物质空间?或者说还在北荒大地之上?”

岳平生不知道该用哪一种思维方式来理解他所处的空间,这片空间没有物质的存在,除了无尽的幽魂以外,唯有一种十分晦暗的、难以发觉、难以调动的惰性能量场,无所不在。

除此以外,他还可以感觉到一股鬼魅阴冷悄无声息的侵蚀着他的心神力场,似乎要将他也彻底的同化,虽然这种侵蚀之力对现在的岳平生来说毫无威胁,但是却胜在无时无刻,根本不会停止。

“这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危险还是未知,必须想办法尽快脱离这里。”

“想要脱离这里,显然需要涉及到空间以及维度。”

“那么唯一可能能帮助我脱离这里的,就是!”

“但是我的肉身在外界,没有命窍共振,无法发动秘传武道!”

任由一只一只的幽魂前赴后继的撞击在自己心神周围的力场上,岳平生心神全速运转着。

以他目前所学,唯一能够摆脱现有困境的只有能够涉及到了空间的,但是虚空穿界术的发动必须要以诸多命窍的统一做功为依托,而现在处于意念体状态的岳平生显然不存在命窍这种东西,自然也就无法发动。

失去了参照物,岳平生现在连时间都无法感知,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具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

放弃了这些思考,岳平生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滋养着自身心神的灵能当中。

随着得自于洪天罡灵能全部溶于壮大己身,一道道杂乱的思绪幻象一闪而逝,苦难、得志、厮杀、仇恨、囚禁......一幕幕洪天罡记忆深刻的本源信息一闪而逝,岳平生最终捕捉到了他最想要的那条:

无比玄奥的经文、包括洪天罡的种种修炼心得浸入了心神,也让岳平生的心神微微一震。

“这部功法......了不起。”

随着到达炼神境界,沉淀了诸多炼神巨擘的本源信息,岳平生虽然没有来得及彻底的将这些理解吸收,但自身的武道经验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自然能够分辨得出洪天罡极端的高深玄妙。

与其余系统的从力、气、神三关循序渐进的武道功法不同,是一门纯粹专注与心神意志修炼,并且只有到了炼神境界才能修行的法门。

其中对于灵魂的阐述、心神的虚空寄托、魔种的蕴养浇灌、以及统合全篇的终极武道......

这是一部比起岳平生现在所学都要高深奥妙的绝世武学!

甚至都有所不及。

随着经文在心中的流淌,岳平生隐隐约约的产生了一个念头:

“或许,可以......”

一股心念的传递陡然让岳平生心神激起了波澜。

“邪灵,你居然也被带到了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如何才能出去?”

邪灵的心念冷冷传递:

邪灵无比恼火的道:

“不,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岳平生缓缓道: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你将所有对于生命、灵魂、宇宙空间这些方面的认知,全部传递给我。”

邪灵嗤笑道:

“知先于体验。你难道想和我一起被困在这里么?”

邪灵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岳平生的意图,沉默半晌之后冷冷道:

下一刻,岳平生的心中,无数的字符瀑布一般的流下,仿佛蕴含了什么世间的终极奥秘,显得极端复杂、深奥、晦涩,让他顿时沉浸其中。

这并不是什么能让人脱胎换骨的宇宙奥秘,只不过是邪灵自身对于灵魂与空间层面的种种认知。

这种得自于邪灵的站立在较高层面的认识,让岳平生的原本的经验和理解逐渐开始出现了变化。

不仅仅是邪灵所传递的各种经验认知:

他所修的、洪天罡、黑狱、赤狱、玄狱、白狱、青狱武道炼神尊主所有的核心功法以及经验心得、荒古遗迹中两大化形遗种的异类修行过程......等等一直沉淀着的无比庞大、复杂、深奥的生命本源信息同一时间涌现了出来,碰撞、编织!

这种无可言说的状态下,岳平生的心神无比的沉静,仿佛在孕育着什么前所未有的东西。

而他所形成的灵体就这么在无穷无尽的死寂与混沌中,继续孤独漂流着。

............

就在岳平生的灵体于幽冥空间似乎有所领悟,飘飘荡荡不知年月之时。

五狱彻底毁灭,不死之魔洪天罡身死当场,在整个北荒武道界引发了山崩海啸的震动。尤其是在经过调查确认五狱已经彻底分崩离析,不足为患之后,神罗武都不管是参议长老还是曾遭受苦难的万千民众无一不是喜悦激动,无比的快意。

而做下这一系列事情的神秘强者虽然不知来历,联盟也念其功劳专门在神罗武都中为其立了一座金身,立于原白鹿的金身之旁,接受万众的祭奠。

过了这么一个月的时间,前来纪念祭拜的人已经寥寥无几,远没有之前人山人海的景象。

广场的角落中,一个颓废的青年木然无语凝望着这尊面容陌生的雕塑。

“宗主......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