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一如从前
面对这惊天的秘密，凌灵却权当成是玩笑，闪烁的眸子里充斥着疑惑，笑道：“什么鬼名字我都没听过。我说了我是凌灵，你们认错人了。我有我的事情要做，不跟你们聊了……”
找个理由推脱着刚欲离开，面目冷若冰霜的女子突然嗤笑了一声，讽刺道：“那好，凌灵小朋友，跟我说说你娘是怎么死的？”
听罢，凌灵的身体怔了一下。她自从生下来就没了娘，也一直对娘的难产感到十分自责。经这女人这么一说，她的脸色条件反射般的白了下来。
“问我这个干什么，你想怎样？”
“公主认为你娘是难产而死么？那你知不知道你‘娘’她怀了十四个月的身孕，又知不知道她到最后被啃食的尸骨无存呢？”
一语落定，这貌美的女子除却冰冷之外还要被冠以另外两个字——恶毒。孰不知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被烈火灼烧过的红针，刺痛在凌灵的胸口上。
她拼命的摇着头，不想再听这个女人说下去。届时，那一直未开口的男子，也朝着这个叫做什美尔的女人冷冷的瞪了一眼，示意她闭嘴。
“注意你的身份，你不要太过分了！”为首的男子厉声道。
可什美尔非但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月姬那个小贱人，都被赶出圣城了还要阴魂不散的派她的女儿缠着我。这几年来我为魔尊生儿育女，他居然还让这个贱种继承他的尊位，她凭什么？”
说着，什美尔向前几步，用中指狠狠的戳着凌灵的脑门儿，咬牙切齿道：“十年前，魔尊将刚刚诞生三日的你封锁了了四个月，才让你的身体融入到人类的躯壳当中，你当是自然因素害死了你母亲？呵呵，你害死的那是别人的母亲！凌灵的母亲，早就因为你的魔性被反噬，尸骨无存了！而你身上的这副躯壳，也马上就会脱落。”
那是别人的母亲。
身上的这副躯壳，也马上就会脱落。
与此同时，男子手中的卷轴图案剧烈变化着，从她的诞生，转移到重生，都交代的清清楚楚。她并不想相信这些事实，可体内滚动的血脉和那历史的映像，不得不让她接受。
……
有什么隐匿已久的真相，被埋没过，如今又要出来？
有谁的冷笑声，肃杀过，忌恨，却不肯放下。
转眼间，凌灵泪如雨下，那划过脸庞的泪痕，不知折射了多少寂寞与伤悲。
可这便是命数，不可破。
……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凌灵才魂不守舍的下了山。对于昨夜发生的一切，她都死守在心中。经过了三人联手一整夜的洗礼，她体内的魔族血脉已经渐渐苏醒，最迟四年，这副身体将完完全全被摧毁，而那个时候，她才刚满十四岁。
到了那个时候，凌灵就将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重新诞生的，则是一个魔界的公主，洛尔德·初蒂亚。
“还有四年，就只剩四年了啊……”
不远处，阳光有些慵懒的照耀在金色的匾额上，那上面用朱红漆华丽的书写了两个大字“凌府”。
府邸之内，前院之中。有一个少年，双膝跪地。树影相互交错着，在他的后背上，留下一片斑驳的影子。
她轻轻收住了脚步，在见到那背影的一瞬间，眼眶竟湿润了。
“凌阳！”她大喊了一声。
谁知那人没回头，抢先回答的是个油嘴滑舌的老家伙。
“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管家慌慌忙忙的冲到门口，一副急坏了的样子，道：“小姐你怎么哭了？受什么委屈了？有没有磕着碰着……”
凌灵应付的扬了扬嘴角，晃着脑袋绕开管家的一连串问题，直接冲着院儿里的少年奔了过去。
但雨打梨花的脸蛋儿在凌阳回头的一瞬间，就阴了下去。
“小，小小……”
“砰砰！”
凌阳刚转过头来，一句话还没说完，脑门儿便挨了两拳，霎时留下两个红印儿。
“很痛的你知不知道……哎？你怎么哭了？”凌阳捂着通红的脑门儿刚想辩解什么，但看到凌灵脸颊上残留的泪痕，心就立刻软了下来。
“我要你出去找东西，又没让你把自己也弄丢了！那留书是什么意思，你真打算丢下我跑了不成？”她委屈的问道。
那一纸“离家出走”的书信，其实只是是凌阳逗着玩儿写的，想借机报复一下凌灵。他好歹是被凌家救了一命，怎么调皮也不会给人家添这么份儿麻烦。谁想到在上山路上一不小心摔沟里面去了，爬了两天才爬出来。
但对于这些经历，凌阳也都直接忽略过去了，他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只羽毛嫩黄的小鸟，宝贝似的交给凌灵，笑道：“你要的金丝雀，可爱吧！”
凌灵盯着凌阳拳头里那只灵动小雀，迟迟不肯对上他那灿烂的笑容。她只是娇羞的从他手里夺过来，会心一笑。
原来他一直对自己那么好，把自己的每句话都放在心上。
可是怎么办呢，凌阳？
当你有一天发现，我不再是我了，音容相貌都是另一个人的时候，你还会对我这么好么？
到那个时候，我们便不能再一起玩耍了，我们变成敌人，还能像今天一样不带记仇的打闹么？
还有四年了，凌阳。
就只剩四年了……
她依旧注视着小雀，手指拂过它顺滑的绒毛。远处的白云和天空相互遮掩，试图映衬出一颗少女的心。凌灵的脸颊在这晴朗的天空下有些泛红，她的嘴角微微的扬了起来。
“至少我们还有四年呢，只要好好珍惜就好，对吧。”她默念。
见凌灵的目光有些呆滞，凌阳顺手推了她的肩膀一下。
“喂！你行不行？”
“啊？没事儿。”凌灵如梦初醒，这才从遐思中缓过神儿来。
“你没事儿就太好了，我听爷爷和管家说你出去找我了，我心想这次回来我可惨了。”凌阳苦恼的挠了挠头，却依旧嬉皮笑脸的。
“我，我还以为你嫌我老欺负你，老打你，打算离开我了呢。”
“怎么会呢，我离开谁也不会离开你的……”
凌灵一听，立马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眼睛如同浸了水一般灵动。
“真的？”她兴奋极了。
“真！我哪敢骗您啊！”凌阳对天发誓。
“那好！你就再接我两拳，让我看看你的真心！”
“啊！！小姐饶命！”
地面上投射出两个短小的影子，奔跑，打闹，分分合合缠绕在一起，凌府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但这样美好和睦的光景，还能持续多久呢？
【作者的话】当一艘船沉入海底，当一个人成了谜。你不知道，他们为何离去，那声再见竟是他最后的一句。当一辆车消失天际，当一个人成了谜。你不知道，，他们为何离去，就像你不知道这竟是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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