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罗盘
坠落的过程对凌阳来说是漫长的。
人在最危及的时刻总是会回想起以往发生的事情，但更会先于迫害来临之前，预料即将发生的灾难。
身体支离破碎，血溅三尺。
但经过这么多次命运的考验，凌阳更多的是怀着一种侥幸。
紧紧拉着胸前荡起的紫色灵石，他苦笑道：“你会救我的吧。”
彩色的羽翼逐渐退化，少了它们的阻碍，凌阳下坠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大截儿。趴在他衣服上的小刺猬尖叫着握紧他，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百鸟迷乱了凌阳的眼睛，穿过层层迷雾的他放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位面。
最终，他落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怀抱散发着舒爽的香气，那人的衣领随着风轻轻飘荡，露出撩人的玉颈。
如果，能一直待在这个怀抱里，就好了……
“哒哒。”
两人一物稳稳的落到地面上，少女将胳膊一撂，凌阳一下子失去了着力点，踉跄的摔了一个屁墩儿。
“要你手不老实，瞎摸什么？”
凌阳将迷迷蒙蒙的眼睛简单擦拭了一下，视线落在了少女的高腰短裙上。“谢谢你啊。”
“谢我你不直视我的眼睛？”少女哼了一声，摇着头坐到地上，从腰间取出了一个小小的圆形铜片，指针在上面不停的晃动。“这里没你的事儿了，该去哪儿去哪吧。”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好答谢你。”
少女溜溜的转着眼睛，思量般的嘟囔着：“东，南，西……呃，你就叫我东南西北风好了。这都是小意思，没什么要紧事儿就别来烦我了。”
凌阳无奈的干笑道：“不喜欢被打扰我也不留了，再会。”
刚要走，自称东南西北风的少女叫住他，道：“等一下，你还有问题没回答我呢。你刚刚是不是偷吃了一种能变鸟儿的果实啊，那东西哪儿找的。还有，手里的卷轴是什么，我很好奇哎。”
“不过是一本普通的卷轴罢了，有什么好好奇的。从这个悬崖上去，往回走不远的草丛里就有那种果子，你要是想吃可以自己去找。”凌阳显得非常不耐烦。“至于这个卷轴，是我朋友的一个秘密。如果是你自己的，也不愿意让别人多问吧。”
少女语塞，一时间竟是无言语对。“我觉得你说的好有道理哎，我也觉得这些问题好烦……”
“没事儿，走了，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们有缘再见。”
“哦……”
凌阳高高举起卷轴，轻描淡写的挥着向少女道别。
他铿锵走着，赤/裸的后背是那么挺拔，露出一种渐渐成熟的王者气概。
总有一天，还会再见面。而且那时，定要和如今不一样了吧。
嗟叹了一声，少女重新摆弄起罗盘来。她眯着眼睛，将自己原地转了一圈儿。罗盘上的铜针旋即发出“吱嘎吱嘎”的磨损声音。少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满的撇嘴道：“这个老古董真的还能用么？说什么优良探测器啊，还是从莱茵帝国进口的，蒙我的吧！”
赌气的将罗盘摔倒地上，少女不耐烦的踢了它一脚，正巧儿将它踢进了水里。
“咦！糟了，父亲知道了又得打我！我这暴脾气！”
犯了错误的她拎着手脚在岸边像个木偶一样不知所措，刚要一头扎进水里，只见潭水像沸腾的白水一样“咕噜噜”的翻滚起泡沫来，罗盘像只梭子一样从水底漂浮了上来，指针疯狂的在罗盘之上旋转。
“居然在这里！”
少女难以置信的喊了出来。“水底下，居然在水底下！难怪我找了半天也没见着半点端倪，这防范措施做的也太好了！”
脱下鞋子，挽起袖子，扎上头绳。少女贪婪的舔了舔嘴唇，二话不说跳进了水里。
清凉的触感激的少女浑身打颤，疑惑道：“什么时候水居然变得这么凉了。”哆嗦着收起肩膀，她小心翼翼的收回罗盘，继续根据罗盘的反应渐渐深入，以探查目的所在。
“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这里……我的天啊，越来越冷了。”少女不停的搓着胳膊，水已经淹过她的腹部，快要到达胸口了，而且温度愈发寒冷，冻得皮肤生疼。“又要动用那种能力了么……今天刚刚才用过一次，再来一次副作用可是会很大的。”
“嗞啦——嗞啦——”
指针定格在少女的正北方向，而那正是涛涛瀑布。咕噜的咽了一口唾沫，她用纤指敲了敲罗盘，轻声道：“你确定在那里啊，我可要冻死了。”
可那罗盘毕竟是个死玩意儿，为了圆场，她又拟作机器一样的声音自问自答：“放心去吧，绝对没问题。”
“那我就信你一次，噗噗噗。”
她露出了灿若桃花的微笑，将罗盘别回了腰间。身体如鲤鱼一样灵巧的钻进水中，腰部一用力，错落有致的上下浮动，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瀑布的前端。罗盘有力的在她的身上震颤着，她疲倦的深呼吸，打量四周的情况。她用脚掌交替猜水，防止自己不掉下去。可水里的温度实在是太凉了，冻得嘴唇都发紫了，哪儿还有力气。
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少女从口中吐出一丝青色的气流，而后吸入了自己的双瞳之中。“为了这只雏鸟，也真是拼了我的小命了。”
少女一个纵身扎入水中，将两只眼睛圆瞪着。潭水在她眼里就像不存在一样，她丝毫没有收到浮力的阻碍，直接来到了几米深的水底，在底面轻盈的走着，用手中的罗盘找方向。
“奇怪了，是这里啊，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想着，少女突然察觉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气息，马上就要靠近自己了！“果然是那个小痞/子，能在这里出现，不是为了那只雏鸟还有什么？居然跟踪我，太卑鄙了！”
实则不然，凌阳只是还没走远，就听到了少女的抱怨声。怪只怪自己声音太大，暴露了秘密。
少女邪魅的勾起嘴角，露出两个稚嫩的梨涡来。“小毛孩儿，还想跟我斗，没门儿！”
【作者的话】在此向所有的数学家和程序员致敬，离散数学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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