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何去何从
走着，小碧的脚步越发慢了下来，睡眼惺忪，十分疲倦。
“小碧，你困了么？”凌阳试探着问道。
“没事儿，此地不宜……”话还没说完，接连又打了几个呵欠。“……久留。我们还是早办完事情的好。”
看着小碧困得摇摇欲坠的迷糊样，凌阳在一旁乐的笑出来。“困得都和白天猫头鹰一样了，我看今晚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吧。”
“这附近既没有帐子又没有住宅，露宿野外的话，我怕被猛兽袭击唉。”
“别担心，包在我身上！”
说罢，凌阳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找到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画了一个五米建房的结界。“我的炼金术虽说很烂，不过这里的原材料丰富的不得了，我想炼不成都难。而且，最近我掌握了一门极强无比的力量……”
他一边画着结界，一边跟小碧讲解从塞纳硫斯那里学来的炼金术的要领。“炼金术是一门在结界区域内凝聚原材料的奇特法术，其中最重要的是元素的感知。这种感知用肉眼是看不到的，但是闭上眼睛之后，能通过内力感知到周围元素分布的点。”
结界画毕后，凌阳站在施法点上，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在森林这种地方，甚至不需要去感知就能充分的利用木元素。结界内外的树木似乎都跟随者凌阳的意念移动着，它们顺理成章的在结界的最外围聚拢起来。互相紧密缠绕，盘曲折叠。凌阳用真气搭成了数条十字交叉的经纬线，巨木沿着经纬线有条不紊的结合。不出一刻，一幢颇具规模的小木屋便出现在了二人面前。吸取了上次树笼的教训，凌阳将木屋的底部也铺上了厚重的木材，屋子自然美观不说，还一并开了窗户和门。凌阳趁势又炼就了两张木床和一张方桌。“怎么样？害怕露宿么？”
“凌阳哥哥你好厉害！这就是传说中的炼金术么？虽然早有耳闻，不过亲眼见到还是第一次！”
“这不算什么。”凌阳生平很少被这么夸赞，他害羞的挠了挠后脑勺，笑道：“是个平常老百姓都能干的活儿，只不过用炼金术干的快些罢了。”
“盖房子虽然不算什么，不过炼金术可不是人人都能修炼的。”
“不是人人都能修炼的？”凌阳匪夷所思的眨了眨眼睛，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首先，要修行炼金术必须由师父亲自指导，怎么形容好呢……就是类似权限的一种东西，只有得到了某种权限的许可，才能修行这种法术。其次，炼金术是大陆上最纯正的土系法术，也就是说，修行炼金术的人，真气一定要是土属性的。当然光有这些还不够，能掌握炼金术的人还需要具备一双‘天眼’，这样才可以用灵魂感知到世界最本源的构成，并从中发现并提取想要的东西。”
“真，真的么？！”凌阳双眼冒着金星，激动地跳到了桌子上。塞纳硫斯从来没告诉他这些，他本以为这是最为基础的一门法术，也从没放过心思在炼金术上面。原来从他掉下悬崖那一刻，塞纳硫斯就看到了他身上的特殊能力，这一切早早就是策划好的。“真是老奸巨猾！”凌阳心想。
笑靥如花的小碧也搭着木桌坐了上去，将背后的长弓取下，放在了旁边。“我早就看出凌阳哥哥不是平常之人，只要适当开发，定能成为大陆上的领军人物呢。”
“领军人物我可不爱当，我只想……”凌阳愣了一会儿神。他虽然拥有了超人的能力，但还没有超人的阅历和智慧。“说来也是，我还从没想过未来要做什么呢。诶？小碧你有什么心愿么？”
“我么？”小碧惊讶的揉了揉鼻尖儿，眼睛里闪过一丝惆怅。“还能有什么心愿呢？都快到尽头了，大概是不能达成了吧。”
“什么叫做，快到尽头了啊？”
小碧从惆怅中缓过神儿来，一如既往的露出笑颜。“没事儿，别想太多。”
她伸了个懒腰，在床上躺了下来。左腿搭到右腿上，有意识没意识的透过窗子望着外面似动似静的月亮。凌阳则趴在另一张床上，难受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惊胆战的过了一天，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得劲儿，他瞄了一眼小碧，见她也没睡着，轻轻问道：“喂，要睡了吗？”
“嗯，怎么了？”
凌阳深思熟虑了好半天，才叹了口气，道：“我想你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
“如果你给过一个人承诺，但却没有遵守诺言，你会怎么办？”
小碧将手枕在脑袋下面，思考了一会儿，轻声说：“那要分出自什么原因了。怎么了？你给过什么人承诺了？”
凌阳略带自责的叹了口气，焦躁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盘着双腿，两只手不停地搓着脑袋。“前天我在凤窑驿站租了一匹骆驼，并答应了那个女孩儿要好好照顾她的骆驼……可是最后，我把它杀掉了……”
“啊？为什么！”小碧支起上半身，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因为它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事情……少女的母亲可能被妖怪害死了。而且她会通灵术，我怕骆驼回去之后告诉她，她会伤心。”
“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情……”小碧坐到凌阳的床榻上，揽过他的肩膀，温柔的拍着，细细道：“凌阳哥哥不要自责。发生了这种事儿，我们也没办法的。但是解决得了一时解决不了一世，她终究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我没能保护好她的母亲，也没能遵守承诺，是我没用。”
“呸呸，不许自怨自艾。”小碧捂住凌阳的嘴，撅起小嘴，微怒道：“生死是人之常情，逝者已逝，我们能做的，是保护好活着的人，把握现在的人生啊！”
凌阳将头压得很低，他开始不清楚将来的路要往哪里走了。遇见死亡之后，他开始怀疑人生。既然终将迈向同样的终点，弱肉注定被强食，那中途所做的一切，意义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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