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历来以爆产能见长的旧世界工业体系也需要催化剂，像是在稀土出口问题上的那点破事被媒体翻来覆去地热炒，追究道理就在缺了这玩意，很多高精尖的工业品你干瞪眼就是造不出来，这跟技术工艺水平高低什么的没关系，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缘故。∷
正版的工业化尚且如此依赖稀缺资源，罗正道山寨而来的这套工业体系更不可能回避这个敏感问题了，可以说，举凡是必须用新世界特有技术绕过去的瓶颈，或多或少总得跟魔法什么的沾点边。既然必须用到稀缺资源，囤积稀有材料便成了一项涉及国计民生和国家安全的头等大事，用这个借口来解释罗正道出面交涉，也算能解释得过去。
在较为封闭的社会环境下，排外是一种正常反应，换个份量不够的主，很可能被精灵殖民地当局冷处理。此次人类的国王陛下亲自出现在恶魔低语之地，纵然罗正道保持一言不发的缄默状态，精灵总督也不得不考虑到他的观感和立场。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控制收购稀有材料的节奏，罗正道手头抽调的现金数量比较有限，这地方又不是什么修身养性的好去处，他买完东西还不赶紧走，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可是在这不急着收购材料更会惹人生疑，处在这般进退两难的境地下，唱好这出瞒天过海的大戏难度委实不低。
“国王陛下，我们的资金只够再敞开收购一周了。”
应该说这数字跟罗正道此前的估算相差无几，光明王国虽然赚钱的途径不少，奈何烧钱的项目更多，他根本攒不下多少钱哪！不用讲养活那些源源不断涌入琼州的人类难民开销几何，在他们身体调养好之前提供免费食宿和医疗服务就得用掉一个天文数字的预算，那些黑科技级别的绝密研究工程更是烧钱速度一流，国库里纵有金山银山也架不住这等花销法，罗正道没去睡马路已经算他理财有方持家有道了。
幽幽地叹息了一声，罗正道摸着额头想了想，接口说道：
“市场上存货最少的是什么品种？”
“希伯纳晶体！”
闻声，罗正道沉思了一会，说道：
“剩下的资金用来收购这个品种能支撑多长时间？”
“乐观估计要一个月，实际上可能会更长。”
罗正道的眉头一挑，拍手说道：
“很好，立即停止其他品种采买，集中我们剩余的资金购买这个品种。”
侍从官惊异地看了看国王，小心地提醒说道：
“陛下，希伯纳晶体的用途有限，我们的存货十年都用不完了……”
闻听此言，轻轻摆了摆手，罗正道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抱着肩膀缓缓说道：
“别说了，我们不是来这里赚钱的，知道了吗？”
处在不同高度看待同一个问题，各人着眼点也是不尽相同，在具体经办人员眼中，如何运用最少的资金量购买数量尽可能多的稀缺资源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到了罗正道的高度看待事情成败，一时一地的局部得失都已不再重要，如何让自己顺利达成战略目标才是最要紧的环节。为了更大的目标，在某些时候故意干些蠢事也未尝不可，只要符合总体战略利益就行了，所谓大事精明小事糊涂，大致就是讲这个意思。
“是的，国王陛下，一切遵从您的意志。”
在别人家里秘密搜索一帮行踪鬼祟的恐怖份子，从事这种近乎于间谍的活动显然与罗正道的尊崇地位极不相称。若非新世界的魔法背.景削弱了上位者的权势地位，他以一国元首的身份充当特工行动的保护.伞，深究起来确实大有自贬身价的嫌疑，一旦内幕消息泄露出去，在外交上也是一桩天大的丑闻，做事当然得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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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找到了。”
“在哪里？”
情报员再三确认后，用手指在这副手绘地图上点了两下，见状，罗正道不禁感到此间疑窦丛生，说道：
“竟然在城内，这是什么地方？”
这位情报员天生一副大众脸，掉在人堆里分分钟就神隐了，他目光炯然地望着国王，缓缓说道：
“精灵联邦的军营。”
大惊失色的罗正道张大嘴巴，说道：
“……怎么可能？”
“呃，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是我们的人少数几个不能渗透进去的地点之一。一座外表看不出异常情况的军营，戒备比总督府和仓库更严密，国王陛下，您还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吗？”
倘若排除了所有的其他可能，剩下的那个选择无论看着多荒诞都是正确答案的必然选择，这道理是再浅白不过了，罗正道也不会为了顾全一点点所谓的颜面问题就对事实视而不见，当即点头说道：
“那要怎么渗透进去？你们有计划了吗？”
手下人不敢替罗正道作主，他只能自己主动提到这个话题，这位除了长得不够帅，其他方面都能碾压詹姆斯·邦德的能干情报员点了点头，说道：
“可能需要您的配合。”
“没问题，需要我做什么？”
情报员做了个数钱的手势，说道：
“金币！很多的金币！”
众所周知，相对于雅灵而言，作为后起之秀的精灵联邦是一个商业气息浓厚的新兴国度，若是说直白一些，精灵们是拜金主义的信徒，不管钱是什么道上来的，只要你兜里有钱那就是硬道理，甚至连传统的宗教信仰都被排挤得靠边站了。若不是精灵们担心自己死后灵魂归宿的重大问题，不得不慎重作出选择，究竟有多少精灵会坚持祈祷，这都是个非常值得怀疑的事情。
假定在新世界有财富女神之类的专职神明，精灵联邦无疑会变成祂的自留地，只可惜没有哪个神明具有财富神职，商业之神虽然存在，祂的影响力可就大不如财富那样直接诱人了。
这位貌不惊人的密探头目向罗正道给出的解答方式异常简单，却又完全合乎情理，可以出一大笔钱收买那些能够有权批准别人进入军营里的精灵高层人士。当然，在有力人士圈子里没有穷鬼生存下去的空间，要收买有钱人的价码绝对是不便宜的，即使是挥金如土的情报部门也掏不起这笔额外开销，他只能向国王陛下临时申请一笔特支费来满足这项现实需求。
罗正道听完了预估价钱，随即意识到自己的手头不怎么宽裕，他沉思了一下，开口说道：
“把旗舰压舱的香料全部卖掉。”
牢牢把控着星辰大海地区最著名的香料群岛，又与其他的几处重要香料产地协商建立了价格联盟，光明王国成功垄断了全世界三成左右的香料出口份额，此项收入是个数额不小的财政来源。
为了进一步扩大自己的收益边际，罗正道在琼州工业化初见成效后，立即下令减少出口香料的原料，代之以经过加工的工业制成品，诸如牙膏、牙粉和香皂等等化工品用于出口，以求提高产品的附加值，反正能多赚点钱总是好的么！
尽管香辛料的确算不上什么生活必需品，起码不吃也死不了，不过对于各国上流社会的盛大宴会，倘若没有添加大量香料的菜肴作为摆设，那就表示宴会的主办方穷酸得露怯了，到场的客人吃与不吃是一回事，作为主人没有充足的准备可就掉价到家了。正因为世俗的眼光是如此苛刻和具有杀伤力，乃至于向来不喜欢菜肴里浓烈香料口感的精灵联邦也得如法炮制，免得失了国家的体面，土豪们最怕被人说吝啬了。何况不考虑吃喝问题，精灵们对香料的现实需求也是非常迫切的，制造香水等奢侈品，不论那一样也缺不了香料助阵哪！
罗正道来时随传携带了大批香料，本事准备当作礼物疏通关节，现在他的手头紧了，只好先把这批货物抛售出去，好赖不能把一大堆香料塞进精灵高层人士家里，那也太不像话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下面的经办人员是如何运作的，罗正道没费心去了解，对他来说把事情办成比什么都要紧，计较花钱的数额多寡太过舍本逐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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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进展很快，在深沉夜色的掩映下，白茫茫的雪地叫人看得浑身发冷，看到不远处的灌木丛缝隙间亮光晃了几下，假装出门散步的罗正道对随行的侍从官说道：
“我们的间谍摸进去了？”
“是，陛下。”
罗正道佯作打哈欠，用手遮住面部，说道：
“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明天。”
“明天就会有结果？”
“不，陛下。明天我们就能拿到总督府的内部材料。”
此次侦察行动的确快得超乎想像，第二天罗正道果然得到了全套资料，来自精灵联邦的材料显示出了某些非比寻常的异常状况。在这座精灵兵营的下面原本是一处废弃矿坑，因为发生过严重矿难导致被长期封闭，但矿坑里的稀有矿脉并未采掘耗尽，因此被列为重点的监控对象，时不时地有精灵矿冶专家下去勘察判断情况。在前不久，这里被总督下令封闭相关采掘设施，同时迁移了大部分人员，兵营内外反而加强了警戒力度，这一切表象都在说明一件事，兵营底下是大大地有文章啊！
看罢资料的罗正道面色凝重，吩咐说道：
“准备好，立刻动手。”
“是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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